韓景陽瞪大眼睛。
一百萬?
開玩笑呢吧?
就這玩意兒也敢喊價一百萬?
這東西新的也才幾塊錢一個,最多不超過二十塊。
何況都這麼舊了。
拿到古玩市場上,別說一百萬,就是一百塊甚至十塊錢都沒人買。
一百萬?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
這就是純粹的亂彈琴。
韓景陽皺眉,剛想拒絕,抬頭看到李玉華執著的表情,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不對勁兒。
這李玉華的表情非常認真,不像是亂喊價。
難道說……李玉華知道這瓷像是法器?
肯定是了。
要不然,就算精神不正常也不會要這麼高的價格。
一百萬可不是小數目。
在農村,有一百萬直接就奔小康了。
蓋兩層樓買一輛不錯的車還會有不少剩餘。
然而韓景陽不能出這個錢。
是,這瓷像是一件法器,但在鑑定出具體屬性之前誰也不知道到底什麼屬性,萬一鑑定出來是七品且沒技能的普品,那不虧了?
不但虧了,還虧得挺多。
屬性不好也沒技能的普品也就值個幾萬塊錢,大部分都拿去佈陣或者當添頭,幾乎沒有單獨使用的價值。
所以在鑑定出具體屬性之前,有虧九十多萬的風險。
就算再怎麼眼饞,也不能做這種買賣。
生意人,敢做砍頭的買賣,卻從不做虧錢的買賣。
所以韓景陽搖頭:“叔,你這個報價……”
李玉華卻死死盯著韓景陽:“你懂,你懂,金花兒說了你懂,她說你一定會出這個錢。”
啥玩意兒?
金花兒?
周金花?
不是已經死了嗎?
難道……
韓景陽忽地緊張,脖子僵硬地緩緩低頭,仔細觀察手裡的送子觀音瓷像。
確實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如果真的和我想的一樣,那倒是可以試一試。
一百萬而已。
就當是開盲盒了。
一百萬一個的盲盒,也挺刺激。
虧也就虧九十多萬。
可如果賺了,那就不止一個一百萬,而是好幾個甚至好幾十個一百萬,甚至相當於花一百萬買回來一個小型的搖錢樹,會產生源源不斷的價值。
賭一把?
韓景陽深吸一口氣,剛準備點頭,遠處跑過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毛寸頭青年,一邊跑一邊喝斥:“有來這兒丟人現眼,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再拿著那個破玩意兒到處亂跑,就是不停就是不聽,多少年了,就不能讓人省點心?咋?還得我天天守你身邊盯著你?”
毛寸頭說著跑到韓景陽和李玉華跟前,上下打量韓景陽兩眼,又打量施小雅,目光在施小雅身上停留的時間明顯更長。
足有好幾秒鐘才移回到韓景陽臉上:“小子,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別在村裡瞎逛,更別見天地勾引我爸,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未落,伸手探向韓景陽手裡的送子觀音瓷像。
韓景陽縮手躲開,反問:“這是你的東西?”
“當然。”
“是嗎?”
“怎麼?我爸的不就是我的?他死了,全是我的。”
韓景陽笑了。
不孝子見多了,這麼毫不掩飾的還是第一次見。
當著老爹的面直接說這種話。
換個當爹的,可能一巴掌就抽上去了。
但李玉華卻縮著脖子完全不敢說話。
這爹當得比孫子還委屈。
不過,這事兒跟我沒啥關係。
我只想儘快找到兇手。
而周金花就是非常重要的當事人之一,也是受害者。
李玉華作為周金花的兒子,或許瞭解些許內情,尤其剛才說的那幾句話,明顯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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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毛寸頭攪和了這個事兒。
韓景陽想到這裡,指了指遠處:“趁我沒生氣之前走遠遠的,這裡沒你的事兒。”
毛寸頭瞬間暴怒:“曹尼瑪的,你算哪根蔥也敢在老子面前裝腔作勢?”
說著伸手直抓韓景陽的衣領。
“啪——”
施小雅的武士刀閃電般拍在毛寸頭的手腕骨上。
毛寸頭當即捂著手腕“哎呦”慘叫起來,表情異常痛苦。
武士刀的刀鞘是山核桃木做的,硬度很高。
敲在手腕的骨頭上,傷害不重,但極疼。
揉了好大一會兒,毛寸頭才直起腰,遠遠指著韓景陽:“你特麼給老子等著,弄不是你我不姓李!”
說完轉身就跑。
韓景陽則看都不看毛寸頭一眼,而是拉著李玉華到僻靜的地方:“叔,聊聊?”
李玉華回頭看了看毛寸頭離開的方向。
韓景陽笑道:“叔,不用擔心,他翻不起什麼浪花,就當是我替你教訓教訓這個不肖子,現在,咱們聊聊這個?”
說著晃了晃手裡的送子觀音瓷像。
李玉華卻又一次伸出一根手指:“一百萬。”
韓景陽微笑:“叔,這是金花奶奶出的價吧?”
“是,是的,她說你懂這個。”
“行吧,既然是行內人,那就不搞那些小花招了,五十萬,外加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找到兇手,給金花奶奶報仇。”
李玉華一把抓住韓景陽的手掌:“說話算話?”
韓景陽微笑:“我韓景陽說話算話,不過需要你們的配合。”
“沒問題。”
“那行,先轉賬吧。”
韓景陽直接轉賬給李玉華:“叔,這錢你可看好了,別讓你那寶貝兒子霍霍掉,至少留點養老錢。”
李玉華卻嘆了口氣:“算了,是我拖累了他,就當是給他的補償好了,他想幹啥幹啥吧,我有兩畝地,還有一套老房子,還有國家給的政策,怎麼都能活下去,可年輕人沒錢不行。”
“那也不能全給他。”
“嗯,給他交個首付買套房,再買輛車,剩下的隨他自己折騰吧。”
錢一到賬,韓景陽立刻問:“叔,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對兇手知道多少?”
“男人,現在應該有六十多歲了,二十多年前還是個小年輕。”
“其他線索呢?”
“沒了,對了,兇手的能力很詭異,類似託夢,不需要出面就能把人弄死,甚至不需要頭髮、生辰、貼身衣物這些媒介。”
“豆豆親媽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我剛開始也以為是意外,直到在夢裡碰到兇手。”
“也就是說,你事先什麼都不知道,直到兇手滅口的時候才意識到豆豆親媽的死並不是意外。”
“對,可是那事兒怎麼看都意外,除了出血量過大外一切正常。”
“這麼多年了,你就沒別的發現?”
“沒有,我維持這種狀態很難,大部分時間都渾渾噩噩的,前段時間見豆豆回來,發現她又成了兇手的目標,就,就想提醒她一下,結果……唉,我快沒了,幸好你來了,看到你我就知道肯定沒找錯人。”
“哦?”
“小偉那孩子很靠譜,他的朋友自然不會差,何況你的實力還那麼強,把這事兒託付給你,我現在去死都心甘情願。”
說話的人是李玉華。
但說話的口吻卻是周金花。
很顯然,這不是娘倆第一次合作,都不需要什麼儀式和道具就能完成附體程式。
李玉華的表情動作和聲音也都很正常,沒有絲毫違和感。
李玉華頓了一下,接著指了指韓景陽手裡的送子觀音瓷像:“再告訴你一個關於他的秘密,或許對你有幫助,至少不會讓你這五十萬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