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修真盛行,煉氣士非常注重自己的門派,既然拜入師門,就會終身引為師尊。極少數判出師門另投他人者,都會被煉氣士視為恥辱。
楊戩聽聞此言,心頭一震,連忙跪倒在地,“承蒙前輩錯愛,家師玉鼎真人雖不及前輩修為深厚,但也教我育我十餘載,恩同父子。楊戩修成金仙也好,修成聖人也好,都不敢行僭越之事,一輩子只有他老人家一個師父。”
他跪在地上,不敢看度厄。良久,度厄真人哈哈大笑道,將他扶起,意味深長道,“好一個忠師重道的弟子,好好好!你重傷初愈,先回去休息吧。”
楊戩站起身,看著度厄微笑的臉龐,連忙告退。他回到自己“方天畫戟”房內,仍覺自己後背冷汗直流。這種感覺在強如趙公明、雲霄娘娘的身上都沒有過。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對我有企圖又何必救我,想來是他覺得我資質不錯,因為要收為為徒。或者他是想試探我對師門是否忠心,又或者他只是一句玩笑……哎,不想了不想了,此人既然救我性命,我理當報恩才對,只是背叛師門我是決定做不到,他若是對我提出別的要求,我一定盡力為他辦到。”
他重傷初愈,走了一圈,渾身又痛又累,躺在床上胡亂想了一陣,不一會睡著了。
他這一睡,又睡了一天,直到童子在門外提醒他吃藥才醒。這一天度厄真人沒有找楊戩,楊戩在兵器庫自己瞎轉,因為害怕對師叔伯不敬,沒有再去放在十二金仙的神兵的兵器房。
但其餘的武器都看了一遍,各種武器的剋制方法都在心中默默記了下來,尤其是黃天化的武器“破長空”的剋制方法,他記了三遍。
一百多間房間轉下來,楊戩發現這裡的神兵居然有一半都是度厄真人鑄造,包括“破長空”。
這一天轉下來,楊戩又累了,倒在床上呼呼睡去。再次醒來,楊戩覺得身上不疼了,似痊癒了一般,連忙打坐運轉真元之氣,雖不及平日暢通,也漸漸有了起色,仙力已經恢復了三層。
楊戩大喜,他拉住前來送飯的童子,問道,“度厄真人在嗎?”
童子道,“師父出去了,明天才能回來。他臨走時交代你好好養傷,一定要等他回來。”
楊戩心中掛念哪吒等人,也不知紫菁有沒有及時將萬年靈芝送到,不知土行孫被計都星君放了沒有,不知道哪吒有沒有惹禍。越想越急,恨不得離開就去找他們。但是念及度厄真人的救命之恩,不好不告而別。心想再等一天,他若是不回來,我也只能不告而別了。
這一等就到了第七日,楊戩服完七返還丹,傷勢已經痊癒,修為也恢復了八成。
這日裡其他的房間他都看完了,不自覺地又來到了十二金仙神兵所在房間。楊戩想,“反正已經看了,索性全看了吧。先看誰的呢?”
這時,他看見有一扇門似乎沒有關緊,正是師父玉鼎真人對應的神兵房間。
他心道,“老師沒有神兵,怎麼也給他留了一間,不如我先去看看裡面有什麼?”他推開門,裡面徒有四壁,空無一物,這時門緩緩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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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戩回頭一看,門背後有一個八卦牌,看起來似活動的,他向左一擰。只聽轟隆隆,地面敞開一塊,竟有一見密室,往下一望,什麼也看不見。
楊戩藝高人膽大,縱身一躍,跳下密室。四下打量,密室有三丈高,中庭寬闊,在正中間,擺了十個一丈高的青銅鼎,十個鼎圍著一個純金的高臺圍成一圈,鼎內都燒著熊熊烈火。火焰上空各有一把神兵。
楊戩大奇,心道,“十二金仙的神兵都擺在外面,這裡面的神兵難道還要珍奇。”
他走進一個青銅鼎,一把金黃色的劍高高佇立在上空,一股無形的王者之勢四散開來,逼得人不敢直視。
“好一把神劍!”楊戩激動道,“我所見過的神兵之中,能和此劍媲美的只有蚩尤的寬口重劍定江山。”
在青銅鼎上赫然寫著三個端莊的大字“軒轅劍”,楊戩一看,心中大為驚喜,竟然在此密室見到傳說中的軒轅劍,怪不得威勢如此之強。
相傳當年蚩尤金剛鐵骨,所有神兵利刃皆不能傷他分毫。軒轅帝為敗蚩尤,首山之赤銅鑄劍,以天文古字題銘其上,終於逐鹿一役戰敗蚩尤。功成,帝隱於山。五百年後,山崩,室空,唯劍在焉。
遠古的傳說音猶在耳,帝王的神器近在眼前。軒轅劍在青銅鼎的火焰上方懸浮,紋絲不動,金黃色的劍光,威鎮寰宇。
楊戩迫不及待要拿起軒轅劍揮舞一番,但是神劍右邊的一張橙黃色的弓同樣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他按捺住自己急切的心情,心道,“這樣的神兵,這裡居然還有九個,我先看完再說。”
楊戩從軒轅劍一一看來,青銅鼎上刻的字,讓他驚喜連連:
后羿弓!昔年後裔射天上九日所用的神弓!
刑天斧!昔年戰神刑天在常羊山大戰皇帝所用的戰斧!
精衛羽!昔年精衛穿梭時空所穿的仙衣!
倉頡筆!昔年倉頡感天應造字所用的神筆!
昆吾刀……天機鏡……蒙天塔……東皇鍾……
每個神兵都有一個萬古永恆的傳說,每個神兵都鐫刻著一個時代的印記。
常人一輩子見都難以見到的神兵,竟然全都擺在這裡,楊戩心情激動不已,再看到第十個青銅鼎,上面寫著“寬口重劍”,上面卻是空無一物。
“這不是蚩尤的神兵定江山嗎,此劍已經被我煉化,難怪此處沒有。”度厄真人蒐羅上古神兵,已經集齊了九個,但是唯獨缺楊戩的這把,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自得。
“好想試一試這些神兵的威力,先試哪一把呢?”楊戩學會“青山不老”極招,修為提上一個臺階都虧了那把寬口重劍,當面對和它一樣珍貴的神兵時,心中充滿敬畏,“我最先看到軒轅劍,就先試一試軒轅前輩的神兵。也不知他的劍中會不會跳出一個和定江山一樣強大的劍靈?”
他跳起身握住軒轅劍,運轉渾身仙力,剛要將它拔起來,突然,只聽砰地一聲,軒轅劍竟然從中斷成兩段!
楊戩大吃一驚,心道,“糟了,平日跟著哪吒、土行孫闖禍就罷了,今日竟然將軒轅劍毀了,真是犯了彌天大錯!”
他想起那日在蚩尤墳中,搶奪寬口重劍的情景,“寬口重劍堅不可摧,若不是應龍前輩從內相助,我根本不能將其煉化。怎麼軒轅竟然這般生脆,一碰就斷了。”
他還沒想明白,接著“砰砰砰”接連八聲響聲,其餘八件神兵也從中間裂開,但神兵雖斷,依然浮在空中,沒有掉落,只斷口出有一道紅光。
一瞬間有一個場景突然閃現在楊戩腦海裡,那時候還在玉虛宮修行,有一日哪吒急匆匆跑過來說,“楊戩大哥,我跟你說,以後在山下碰見老人在路邊摔倒,你千萬不要扶!”
楊戩好奇問道,“為何不能扶?”
哪吒道,“昨日韋陀師兄日行一善的時候,扶一個摔倒的老奶奶,結果那老奶奶反而說是韋陀撞到他的,大吵大嚷,圍了一堆人。韋師兄沒辦法,把紅山龍玉當了給錢,才讓走。”
楊戩道,“會有這種事?不可能吧?你是不是聽錯了。”
哪吒道,“我怎麼會聽錯,這是韓毒龍親口說的,就是他和薛惡虎去把韋師兄的玉佩要回來的。山下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叫做什麼……碰瓷!”
楊戩看著眼見斷裂的九個神兵,心道,“難道是碰瓷?這樣的神兵,拿十個楊戩也賠不起啊!”
他連忙檢視軒轅劍斷裂的之處,只見兩截斷劍齊整光滑,拼在一起也只有一條如頭發絲般大小的裂紋,再看其他兵器,全是如此。
他道,“肯定不是我,倒地是誰毀了這些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