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抓住那名蠻夷刺客之後，兒臣便猜到了，與他們勾結之人的地位並不低，否則的話兒臣的行蹤怎麼可能暴露的那麼準確。”
帝辛說道：“而在調查的過程中，兒臣更是發現了一個秘密。”
老皇帝皺眉問道：“什麼秘密？”
帝辛拱手問道：“父皇可有聽過明月樓？”
“明月樓？”
老皇帝皺眉想了片刻之後，搖頭說道：“未曾聽說過，莫要跟朕打啞謎。”
“是。”
帝辛解釋說道：“明月樓乃是我大離境內的一個地下組織，然而卻又不是一個普通的地下組織。”
老皇帝不開心，示意帝辛繼續。
帝辛說道：“此事還要往更遠之前說起。”
“那次的刺客中，除了蠻夷之外，剩下的便是明月樓的殺手，而更早之前兒臣在北疆，同樣遭遇過明月樓的一次暗殺。”
“也就是那一次，那名本欲刺殺兒臣的刺客倒戈之後，兒臣知道了明月樓這個組織，並一舉剷除了北疆的明月樓組織。”
那一次的行動並不算什麼隱秘，故而在場官員大多知道一些。
老皇帝亦是微微頷首說道：“你這麼一說，朕似乎也有所耳聞。”
“那父皇可知，北疆的上一任都指揮同知，亦是明月樓埋入官府的一顆暗子？”
帝辛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據那位倒戈後的刺客交代，不僅僅是北疆之地，明月樓的規模幾乎遍布整個大離境內。”
“什麼？”
老皇帝眼睛一瞪道：“此言可屬實？”
“兒臣所言，句句屬實。”
朝廷為何處處打壓地下組織，便是不允許有不在掌控中的勢力出現在大離境內。
如今聽到一個地下組織的規模幾乎擴張到了整個大離，老皇帝啪的一下抓起桌上的奏摺扔到了地上。
高座上的天子怒斥百官道：“一個如此規模的地下組織，朕居然聽都沒有聽過。朝廷養你們這群飯桶，究竟是幹什麼吃的？”
“還要你。”
他眯著眼睛看向低頭垂目的成王，斥責道：“老大，朕讓你監國，你就是這麼替朕監的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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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等成王開口，帝辛就接著開口說道：“兒臣的話還未說完。”
老皇帝語氣不善地道：“說。”
“我大離設立三司，其中布政使司安撫民生，監察司監察百官，都指揮使司巡察天下。”
“三司所到之地，又有何事能瞞過朝廷？”
老皇帝楞道：“你是說……”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帝辛說道：“若非朝中有人幫忙遮掩，明月樓一個區區的地下組織，如何能不聲不響地發展到如今這步田地。”
“而這個人應當和想要刺殺兒臣的是同一個人，在朝中的位置必然不低。”
他轉頭看向成王，揶揄說道：“最重要的一點，明月樓的總部在京城。”
“大哥他……”
剩下的話不言而喻。
在老皇帝躺在床上的這幾年，成王便一直在培養自己的勢力，而在壓制住景王之後，他更是肆無忌憚。
如今這京城之內，若說有什麼事情是這位成王殿下不知道的，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老皇帝眯著眼睛問道：“所以這便是你今日狀告老大的理由？”
“請父皇恕罪。”
帝辛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說道：“所有的證據都隱隱指向了大哥，然而京城之內的調查，兒臣實在無從下手，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若是冤枉了大哥，兒臣願以死謝罪！”
“在邊疆歷練了紀念，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
老皇帝斥責了一聲之後，眯著眼睛看向了成王說道：“老大，朕在等你的解釋。”
成王：“……”
他微不可查地嘆息了一聲。
事到如今，他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的錯漏之處在哪裡。
他將明月樓，隱藏的太好了。
大離疆域廣大，縱然有三司共同監督，也難免有遺漏之處，但是京城不同。
天子腳下不存在秘密。
京城的地下組織其實並不少，然而即便是那些未曾被剿滅的，在朝廷的卷宗中都有著或多或少的記錄，只等掌握全部線索之後就一舉拿下。
但是明月樓不同。
誠然多年的經營之下，明月樓又並非隱居的組織，怎麼可能一點訊息都沒有洩露出去。
但是相比起明月樓如今的規模，他所為人知道的部分卻太少了。
在朝廷的檔案中，甚至連明月樓的具體稱呼都沒有。
而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成王此刻若是承認了自己知道明月樓，那麼就等於是不打自招。
而要是死不承認，那麼就代表了他能力不夠。
裕王今天繞了半天，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呢！
成王微不可查地看了一眼帝辛，心中做好了決定。
兩害相權取輕。
他當即跪在了地上，伏低了身子說道：“兒臣的確未曾聽說過有明月樓這個地下組織，兒臣辦事不利，求父皇責罰！”
“辦事不利？”
老皇帝冷哼一聲說道：“朕看你是有些飄了。”
他啪的一下，再次將一個摺子扔到了成王的面前，這差一點點便砸在了他的身上。
“朕看你辦事勤勉，本欲過幾日便立你為太子，但如今看來卻是朕看錯了。”
成王繼續俯身說道：“求父皇責罰！”
“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
老皇帝俯視百官，當眾宣佈說道：“今日起，剝奪成王監國一職，罰沒三年俸銀，禁足三月。無朕旨意，任何人不得隨意探視。”
“多謝父皇。”
成王謝恩。
“還有你！”
老皇帝不理他，轉頭看向帝辛說道：“身為兄弟，無故猜忌兄長，雖有隱情可原，但懲罰亦不可少。”
“朕知道你現在不缺銀子。”
“那便罰沒一年俸銀，仗二十，禁足三月。”
他冷哼一聲說道：“免得以後有人有樣學樣。”
帝辛泰然，拱手說道：“兒臣甘願受罰！”
宣佈完處罰之後，老皇帝接著說道：“著大理寺、錦衣衛和東廠，三個月之內，將明月樓這個組織給朕找出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成王說道：“老大，希望你今日沒有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