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憫之心，在胡雷看來並不是一個褒義詞。
因為他總覺得悲憫兩個字，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這讓他實在有些不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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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更好的應該是同理心。
只有同理心，才能讓人真的體味眾生的酸甜苦辣，而不是悲憫的，只看眾生之苦。
但畢竟他是個修仙小白，此時卻也胡亂猜測，莫非成仙就是要有這種高高在上的心境？
通天教主還在繼續，他極為中墾的道：“有了悲憫之心，其後，才可踏入金仙之境。”
怪不得這些金仙都是人情練達之人，原來都是紅塵打滾，見多識廣的！
為什麼獨獨火靈那麼笨？
胡雷百思不得其解，又默默給這一步加上市場調查的標籤。
自己兩世為人，和他們比也算見多識廣，很多東西比這些金仙還要懂呢！
想來紅塵歷練這一步應該可以省去。
何況對於一個掛壁來說，這種事純熟浪費時間！
“金仙之後才好體悟天道，此為見天地之廣。”
不對勁兒吧？
胡雷覺得自己發現了盲點！
通天教主的意思，是要先有一定的修為和道德基礎，才能更好學習深奧些的理論知識？
這就好比是你要創業賺到一筆錢，並且還要捐款之後，才能學習相對論？
這算這個世界的潛規則？
還是說，這是截教這所大學的校訓？
即便通天教主是聖人，也一樣不知他所思所想，還在繼續道：“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還是保持本心不失。”
胡雷對這一點還是有些認可的，雖然與修為無關，不然哪來正邪之分？
到底是聖人大教，對思想教育抓的還是很好的。
提前搞搞思想教育，成仙也是個好仙，不然成仙之後四處為禍，整個世界都要烏煙瘴氣。
這麼說來，聖人老爺廣收門徒真的是在為這個世界做貢獻啊！
見胡雷聽得認真，還頻頻點頭，通天教主心中感慨於他的悟性，總結道：“所以，心境上就是這四個階段。”
“見自己、見眾生、見天地、見自己。”
好傢伙，聽著很高大上！
還特喵是個完整的迴圈？
胡雷心中吐槽，為什麼思想教育搞的玄之又玄。
難道，這就是科學修仙，玄學修心嗎？
講完了理論，通天教主又針對胡雷的情況做出指點：“如今你雖有所悟，應算摸到道了見天地的邊，但需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若是急功近利，即使見了天地，也會變得脆弱、消沉，被天地反噬，從而迷失本心。”
胡雷發現除了他之外，哦，還有無當！
其餘的人都在默默點頭，顯然都同意通天教主的說法。
這讓胡雷不由得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SAN值？
心境不夠，直接領悟天道，會瘋？
不應該啊！
這個世界沒有大反派麼？
或者，這個世界的大反派都只是立場不同，各自為自己的道而堅持？
“不見自己而見天地，就好像無源之水，不見眾生而見天地，則易失之悲憫之心。”
針對胡雷的修為，和他入門的時間，通天教主下結論道：“你入門日短，當先明心見性，且你雖出於凡俗，但還並未真正的見過眾生，所以，現在見天地並非好事。”
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可以說是非常入世的價值觀了，既要明心見性，又要瞭然天地大道，最後還要心存悲憫，這才是聖人大教！
胡雷一副受教模樣，鄭重施禮道：“謹遵掌教老爺教誨！弟子一定努力修持己身。”
嘴上這麼說，實則他心中卻並未太當回事。
在他想來，這就是聖人大教的思想課。
算是能力越大，越要自我約束的一種道德體系。
他覺得自己是能把握住的，兩世為人的他，還不至於有了能力就禍亂蒼生，吧？
頂多，就是認真的做只蝴蝶罷了。
嗯，我盡量少扇動翅膀，只儘量保住與我相關的人就好！
不知為何，他心中想起了那個少年。
那是一個英姿勃發的少年，現在應該還沒登基為王吧？
胡雷施禮後就回到火靈身邊，垂手而立在那裡胡思亂想。
通天教主指點完胡雷，又將目光轉移到其他弟子，看到一人時，嘆息一聲，道：“無當，你的氣息越發空靈了，真的沒問題麼？”
隨著聖人的話，胡雷這才想起還有個無當聖母也在。
無當聖母小透明的氣質是一身道韻顯化，而殿中屬胡雷修為最低，自然受到的影響也最大。
其他人雖然也有一絲，卻也不至於忘記她的存在，頂多是不容易重視罷了。
“老師放心。”
無當出列行禮，聲音猶如一個莫得感情的AI，似乎比起之前更加飄忽不定。
若不是知道她在說話，胡雷甚至覺得這個聲音是從別的方向傳來的。
通天教主皺眉，有些關切道：“你修煉的真空之道，我總覺有些不妥，雖說你想追溯大道本源的想法沒錯，但想迴歸於‘無’還是有待商榷。”
這個徒弟對於大道的領悟絕對頂尖，但也正因如此，她現在走的路似乎有以身殉道的感覺。
對於她的“真空”之道，通天教主也無法推衍出最終結果，但見到徒弟的樣子，他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先不要再繼續了，今日見你似又‘空’幾分，這樣下去，即使如你所說修出‘真空’之境，怕你也會迷失自我，到時候就真的是一場空了。”
“好！”過了一會兒，無當聖母才再次出聲，依舊簡潔明了，但聲音中似乎有了一些感激之情。
通天教主見她答應，微微松了口氣，他閉目推衍起來。
片刻後，才又道：“今日給胡雷講解先天之事，忽然有感，你不如試試從‘無’中生出‘有’，這個也許也能走得通，起碼也不會將自己修成‘空’。”
“嗯。”無當聖母似乎又恢復了電音的感覺，空靈的聲音迴盪著，人也退了回來。
這下只剩石磯一個沒有答話了，通天教主的目光看向了她，眼中神光隱現，頓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