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古舟不解的回頭看向他，似乎不太明白死亡是什麼概念。
而公孫小的冷汗順著脖頸狂流，他記起來了。
應該就是過幾天的下午，他和古舟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說他們的根基不錯，想要收徒，問他們願不願意修道，成仙。
但是後來出現了問題，那個人從懷裡掏出來一顆玉球，看著古舟滿意的點了點頭。
而看向公孫小，卻是有些失望。
回到家中，公孫小有些失落，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是每天都會發生。
而村子裡，按照那個人所說夠資質年紀的只有他們二人。
但是只需要一個人，跟他回去。
他明白，自己天賦不如古舟，這樣永遠自己就不會脫離這個讓人討厭的村子。
一雙深沉烏亮的眼眸暗光流轉，公孫小，在這天晚上，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彷彿內心都在嘶吼的告訴他，“把他藏起來，這樣你就會離開村子，離開那些討厭的人”。
“這樣，你就會成為唯一，被帶走修道之人，你就不會被鄙夷，你會被尊敬！”。
而公孫小也這麼做了，這天深夜，他跟古舟約定好一起去林子裡面找那位仙人。
可在半路上，暗自使絆，讓古舟掉進了河裡。
他不知道古舟不會游泳，就那樣在古舟絕望的眼神之中，慢慢消失。
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公孫小內心暗喜，明白自己爭取到了這個唯一的機會。
可以成為人上人的機會，自己的玩伴，只是掉進河裡，他自己會爬上來的。
等到他找過來，自己早就跟仙人走了。
他這樣想著，來到了仙人面前。
這人看著公孫小，有些疑惑開口道：“怎麼就你一人，古姓小子呢？”。
“他不打算來了，他媽媽不讓”，公孫小臉都不紅的說道。
男子搖了搖頭，暗自嘆息：“唉，可惜如此道骨之人，罷了，與我無緣”。
“而你，跟我走吧”。
說完，男子向前丟擲一塊木頭，而這塊木頭沾地瞬間，“咔咔”不斷。
眨眼的功夫竟然變成一座小車，在公孫小的喜悅之中，二人漸漸從林子消失不見。
過了幾年，公孫小學道有成，他返回了村子，想著怎麼都要在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
好好出一口氣，讓母親看看，自己的兒子現在多麼強大。
還有一點就是，古舟的補償，他想好了，這次回來把古舟接上，一起回去，就說他媽媽讓了。
他雖然想的很美好，但是現實卻物是人非。
不明所以的看著村內，那些人厭惡的眼神，和拒絕他進門的父母，他來到了古舟家。
公孫小駭然的看著古舟牌位，靜靜的坐在村子香閣。
這一刻，他愣住了，頭腦好像瞬間被一股大力擊昏，回憶和那天的經過一直環繞在他的記憶。
熱淚從眼眶流下，可是這又有什麼作用呢，舊人已逝，因為他！
“不...，你死了！你怎麼會在這裡！”，公孫小手忙腳亂的跑開，邊跑邊喊。
而不遠處的古舟看他跑開，居然跟了上來，而且速度奇快，眨眼間貼近公孫小的面門。
此刻的古舟，皮膚臃腫像是被水泡開了一樣，兩顆眼睛凸出，高高鼓起。
張開口，他的聲音陰森而又恐怖：“你為什麼，要害死我，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不！”，公孫小恐懼的閉上雙眼，他一腳沒有踩穩，摔落在路邊。
感受到面前，好友的呼吸聲，和質問。
他更不敢睜開眼睛了，而古舟突然伸出雙手牢牢抱住了他，大聲質問。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你說過要和我在一起玩一輩子！你為什麼要害我！”。
“不，我...只是..”，公孫小慌亂的想要掙脫，可古舟的雙臂如同鐵鉗一樣，將他牢牢鎖住。
“你只是什麼！你只是想害死我，然後自己一個人修道成仙！你這個騙子！”，古舟怒吼道。
“你這個騙子，我要你跟我一樣”。
“不要...我錯了，我錯了”，公孫小緊閉著雙目，身體不斷顫抖，他感覺到。
自己的身體彷彿掉進了冰窟，劇烈的寒氣將他包裹，估計要不了一會，他就會被直接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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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孫小不敢睜開眼睛，他害怕，害怕直視自己的好朋友，他不敢！
因為他錯了，因為他的貪念，害死了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唯一願意和他相處的人。
“我錯了...我錯了...”，寒冷包裹著公孫小的身體，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依稀記得，自己在村子裡受到欺負，只有他站在自己身旁，大聲呵斥那些年長的孩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熱血從他口角流出。
這樣一絲熱量，彷彿激起公孫小的身體機能。
這一絲血液，讓他察覺到了刻骨銘心的疼痛，睜開雙目，面前的好友早已消失不見。
是無邊的黑暗，和自己胸口的劍。
錯愕的抬起頭，看向劍的尾端，那人正是納蘭玉。
“原來...是幻境嗎”，公孫小年老的面孔，此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了猙獰和慾念。
而是回憶起某件事情的惆悵。
“我錯了，可是我不犯錯，又如何修道呢，可到頭來，這道...”，他低聲喃喃，話語也不再斷續，似乎很流暢。
“噗”。
長劍抽出，納蘭玉眼眸閃過殺意，銀光閃過，公孫小的頭顱“啪嗒”一聲摔落在地面。
他的面孔祥和平靜，彷彿接受了這樣的事實，也沒有反抗，可能剛才的畫面。
和發小那張臉，融化了他封閉百年的心，愧疚之意流轉心間。
這件事情，在他心裡封存了好久，這一次他悟了，這是他距離突破最近的一次感悟。
可............
“古舟，......對不起....”。
這是他意識最後的話語，自然滾落的頭，雙目卻能看向天空。
似乎能穿越納蘭強丁佈下的黑暗，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