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烈快步上前,一邊給流琊倒水順氣,一邊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這幾日不是一直都調養的很好嗎,怎麼又吐血了,公子,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又揹著我偷偷給蘇辭鏡占卜了?”
聽到蘇辭鏡這三個字,流琊的眸色就不禁微深了幾分。
他原以為時間可以沖淡一些,也早就已經做好了就此放她離開的決心。
畢竟他這身子,就算留她在身邊,也陪伴不了她一世,倒不如放她自由,給她更廣闊的天地,或許……
還會有人能替他愛她。
可香丸的出現卻打破了這一切。
他每看到香丸一次,就會想起蘇辭鏡一次,特別是香丸的眼神,就彷彿一雙逃不開的手,一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便會揭開他心底最不願意想起的那段回憶。
“我……不過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而已。”好不容易將咳嗽壓了一下去,流琊這才輕輕吐出一句。
風烈緊緊扶著流琊的肩膀,只覺得胸口一陣憋屈得難受。
流琊作為無涯子唯一的弟子,作為滄琅閣的主人,何曾如此卑微過。
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弄到了這副田地……
“就算你能透過占卜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想重蹈一次覆轍,讓她回到你身邊?”風烈一屁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只覺得整個人都氣得夠嗆。
“不能怎麼樣,只要知道她還活著,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跟我看著同一片天空,呼吸著同樣的空氣,那就足夠了。”流琊輕垂著眉眼說道,而他眼底的流光就好似陽光下的泡沫,洵美異常卻不堪一擊。
看得風烈又是一陣心絞痛,連眼淚都險些湧了出來:“就算您真想知道,我派人去幫您查不就好了。
別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還活著了,就是想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一個人過還是有人陪伴,甚至是她的葵水日,我都能幫您查到。
你又何必為她消耗自己的壽數呢?
再這樣折損下去……”
“既然已經決定放她自由了,那又何必再派人去打擾她?她應該也不希望像那樣被人監視著生活吧。
更何況,之前又不是沒有查過。
她真想躲,你們查得到嗎?”流琊說著,便利落的用帕子擦了擦唇角的血跡,這才滿不在意的將帕子丟在了地上:“本就是有限的壽數,不過早死晚死,又有什麼區別。”
流琊抬眸看向窗外,只見陽光正好,風景也美,卻一點也入不了他的心,怎麼都比不上他帶蘇辭鏡回滄琅閣的那一天。
他略有些自嘲的輕笑一下:“你不覺得嗎?她不在以後這日子也變得無趣了許多,若不是香丸這狗奴才還有些意思,這一天天的,我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麼過下去。”
聽到流琊這話,風烈的心底就不由一驚:“公子,您別忘了,您還有任務在身。”
“不需要你提醒我。”流琊收回目光,眸底的神色也由哀涼化作了詭譎的凌厲:“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曾經警告過香丸那狗奴才,但是他再敢打冷宮的主意,本公子就對他不客氣。
既然他的記性那麼差,那……
本公子也是時候給他一些回禮了。
去告訴皇后,本公子有一份大禮要送給她,而且,絕對不會讓她失望的。”
“是。”風烈本來還想勸勸流琊,可一看他一副不願意再提起蘇辭鏡的模樣,也只好把後面的話又咽了回去,轉身離開。
……
“小姐,如您所料,公子那邊果然有動作了,奴婢看到風統領讓人去找了皇后,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情,但應該跟蘭貴妃脫不了關係。”小月快步跑入房間說道。
“原本我只是想借這件事情對付蘭貴妃,把歷史搬回到原來的位置,再賣皇后一個人行,讓她幫我繼續留在京城,沒想到蘭貴妃卻自求滅亡,提出要到冷宮去。
師兄守護了冷宮那麼多年,又怎麼可能讓人輕易進去打擾那人的生活。
蘭貴妃此舉,自以為聰明,實際上……”林娉月輕搖了搖頭,並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
但她是什麼意思,小月卻立刻就明白了。
“也就是說,蘭貴妃這次是必死無疑了?”小月有些激動的說道。
“就算不死,也要想辦法把她弄死,這次還有師兄參與,正好可以把殺她的罪名扣到師兄頭上。”林娉月說到這,唇角就立刻輕勾了起來:“有師兄替我們扛下,我們可就真的高枕無憂了。”
……
“如你所料,父皇果然下令停止圍獵,明日一早,班師回朝了。”蕭賢睿從外面進來說道。
“那就還剩下最後一晚,希望今晚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蘇辭鏡淡淡說道。
而蕭賢睿一聽這話,眉頭就立刻皺了起來:“難道皇后他們還不願意停手,非要弄死母妃才行?”
“我不確定。”蘇辭鏡說著,腦海裡快速閃過的卻是流琊的臉。
雖說這一次出手的人是皇后,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真正應該防著的還是流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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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他不要在這個時候橫插一腳,否則的話……
她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餘力反擊。
見蘇辭鏡如此擔憂的模樣,蕭賢睿就不由安慰道:“之前是我們沒有防備,才會被皇后打得如此之慘,連還手的餘地也沒有。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本皇子已經讓人加強了防衛,就連祺貴人和皇后那裡也已經派人看著了。
一旦她們有所行動,本皇子的人便會立刻回報,我們也能儘早做準備。”
按理說,聽到這話,蘇辭鏡應該贊他一句想得周道才是,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底卻快速湧出了一抹十分異樣的感覺。
就好像是哪裡怪怪的。
可究竟是哪裡古怪,她卻說不出來。
思索了片刻,蘇辭鏡這才終是轉頭朝蕭賢睿看了過去:“時候不早了,二皇子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別累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