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鐵錘揹著司徒浩月,一路跑回泉州城。至到知府衙門,直接便闖了進去。
那些守門的兵士那敢怠慢,亮出兵刃就上。
卻是被大鐵錘一腳一個全部踢飛。反正打死打傷了人,有身後揹著的太子爺頂著。
大鐵錘心中本就有氣,都是泉州府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破事多,下腳根本不顧及分寸。
這邊大鐵錘在強闖踢人,卻有兵士跑進去通知知府大人避難。
知府方文林可不是個糊塗蛋,除了愛拍馬屁比較諂媚之外,對於地方事務的治理還是有一套的。
聽說有一個大漢揹著個人一路打了進來,他先是一慌,隨後便是皺眉思索。
“大人啊,您怎麼還不逃啊?那莽漢要是打進來,可真會傷人的!”報信的兵士急了,聽聽外面的聲音,這都快進內院了呀。
“莫慌,我看此人來此定有所求,開門,讓他進來。”方文林捋著頜下三縷長鬚篤定道。
看著方文林的神態如此篤定,這兵士便不多問,徑自開了內院大門。
“都住手!知府有令,放哪人進來。”
那些阻攔大鐵錘的兵士聞言,紛紛停手躲得遠遠地。
這漢子肩上扛著一個人,沒見他動過手,只拿著腳踢人都沒人能近他的身。
被踢到的這些人也沒見能爬起來的,其實力之恐怖可見一斑。
大鐵錘見狀卻是覺得無趣,大踏步走入內院。還不待知府方文林開口,直接拉了張几案,將上面的東西掃落後,把太子司徒浩月往几案上輕輕放下。
“這是……太子爺?”方文林疑惑問道。
“廢話!太子爺在海邊遇到妖靈襲擊受了重傷,快去找最好的大夫過來醫治!”大鐵錘吼道。
這神情,任誰看了都是一副忠僕的樣子。
方文林此時也知茲事體大,忙吩咐手下把全城的醫生都給弄過來。
好在剛才他沒跑,這要是跑了,非得給安個玩忽職守的罪名。
只是留下來,也不見得有什麼好日子可以過。萬一太子在自己這裡有個三長兩短,那還不一樣要掉腦袋啊?
這邊的知府急得團團轉,而大鐵錘則是抽空溜了出去。找了處沒人的地方,給算盤和飛羽傳了信符。
簡單將事情說了一下,按照紫煙的吩咐,讓兩人各自隱匿。
而大烎國的朝堂之上,御史大夫方文斌正在慷慨陳詞,其內容就是對太子的彈劾。
這次太子帶兵前往龍淵澤,惹出萬年絕世大妖,導致全軍覆沒。
更有訊息說此妖一路西去,沿途滅了好幾個村子後消失不見。
而且,太子出了事,更不回京請罪,反倒是跑到泉州滋擾地方。如此的恣意妄為實屬罕見。
明眼人都知道,這方文斌正是泉州知府方文林的堂兄。為這件事情這般鬧騰,顯然是太子得罪了方家。
方家,大烎國的世家大族之一,原是王爺司徒蕩的姻親。
當年的方家嫁女,沒有選擇司徒博,而是選擇了司徒蕩,以至於在皇位繼承的問題上沒少為司徒蕩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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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先皇駕崩之後,得知司徒博得了皇位,差點沒起兵造反。
若不是當時的書院與雲山宗都力挺司徒博,大烎國免不了一場刀光血影。
而方家雖說與司徒博在當時撕破了臉皮,但是其在大烎國經營數十代,與朝堂乃至民生處都根深地固。所以,司徒博根本動不了他們。
本就對司徒博有所不滿的方家,此次正好趁機利用太子司徒浩月的事情來司徒博的臉。摸黑司徒浩月就是抹黑現在的皇家。
司徒博靠在龍椅上,以
手支額,眯著眼睛耐心聽方文斌囉裡囉嗦把話說完。
正想要說些好話,把這事唐賽過去。卻不料又有人站出來彈劾太子。
司徒博眼皮微抬,心下暗道一聲有趣。
這次站出來的人卻是太師一脈的御史。所彈劾的內容與方文斌如出一轍。
隨後,便有更多的臣子出來站隊。待到大殿內無人再出班後,司徒博才坐正了身子。
看了眼這些跪在朝堂之上的人,司徒博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這些人,全是文管系的官員。武將這邊一個沒有。
天下要穩,首先要穩住武將兵士,再是百姓,文官嘛……呵呵。
這是大烎國立國一千多年的不二法門。
司徒博嘴角含笑看向底下跪著的文官道:“沒想到啊,還是你們這些讀書人關心朝政。你們說的事情朕知道了。朕這就派人去查,查完了給各位一個交代如何?”
“請問陛下要派人去調查此事?”方文斌問道。
“方御史可有人選建議?”司徒博問道。
“臣覺得,刑部侍郎李勝可擔此任。”
“李勝?嗯,是個好官。就是耳根子軟,沒什麼主見。”司徒博靠回龍椅道:“李勝,你娘子昨日晚間對你說了什麼,你出來說與大家聽聽。”
朝班中跌跌撞撞走出一人,跪伏於地道:“臣、臣該死,臣無能擔此重任,請陛下另選他人。”
“哎,你回家再找一房老婆吧。你這天天上朝跪,回家也跪。時間長了,膝蓋就直不起來了。”司徒博說完,不再開口,只是定睛看著朝堂之外。
朝堂之上鴉雀無聲,原先跪著的人不敢起身,原先站著的不敢亂動。
今天的司徒博與往日不同,看似慵懶,對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但是眼中卻是精光閃爍。
現在大家都有同一個猜測,那就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眼看著時間過了正午,司徒博身邊的魏公公小聲提醒道:“陛下,該用午膳了。”
司徒博恍如未聞,依舊不言、不語、不動。眼睛依舊看著殿外,一眨不眨。
未時的蟬鳴最是響亮,而在這響亮的蟬鳴聲中,司徒博突然站起身,眼睛直勾勾盯著一名疾步跑來的信使。
“報!”信使跪在殿外,雙手托起一封書信道:“破虜將軍、建業將軍急報,陳國十五萬大軍入侵,我方已放棄西南雲川及古城兩地。”
“很好!回去告訴兩位將軍,我知道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準損失一個大烎國的百姓!”
“遵旨!”這名信使退下。
然而,大殿之內,卻響起了竊竊私語之聲。所有人都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
聽信使的意思,陳國出兵,我方大敗,這是國恥啊!但為何司徒博一點都不著急,一旦都不擔心呢?難道他是瘋了嗎?
一陣緊急磋商之後,文官集團率先發難。
“臣啟陛下,剛才是否是邊關戰報?是否是陳國對我用兵了?”這人正是內閣的閣老劉泰。
“是。”司徒博毫不隱瞞。
“陛下可有應對之策?”
“有。”
“煩請陛下說明如何應對。”
“不行。”
“為何?”
“時機不到。”
“陛下!此乃關乎大烎國的國運,關乎大烎國子民的安危!怎可不讓我等知道?難道我們在陛下眼裡都是不堪大用之人嗎?”
司徒博瞪了眼劉泰,緩步下了龍臺。走到劉泰面前,對他看了又看才道:“打仗,你等文官就是廢物!治國,如你這般,也是廢物!
南疆治水十年,你有何業績?北方
大搞畜牧,耗費的錢糧,都可以買上兩倍的軍馬了。你說你是不是廢物?”
“哈哈哈……”一陣爆笑之聲從武將那邊爆發而出。
劉泰憋紅了一張老臉無言以對。
武將這邊可是不缺明白人,破虜將軍、建業將軍以及左都尉三人齊齊離開皇城京師,原本就不是秘密。
再加上前方不斷傳來調兵的命令,西南西北的各州各縣都有大規模軍事調動。
這些情況早已掌握在兵部手中。而且,大量的糧草輜重也跟著往西南西北兩處調運。
透過以上的分析,兵部早已秘密知會了一些實權武將,讓他們準備作戰。
“一幫子只知道啃書本的書呆子,除了會扯皮,懂個囊球!”
“懂個囊球倒也罷了,我看他們除了會花錢之外,狗屁不會!”
一班武將大爆粗口,乘機大大羞辱那些文官。
“陛下!我等請求立即出兵,調左右兩衛馳援西南與西北,另外取東部沿海的三洲戍衛挺進豐州居中策應。”兵部尚書胡德請命。
“很好,胡大人立即去辦。”司徒博滿意點頭。
這個胡德做了十多年的兵部尚書,一應事務都處理得井井有條。更能料事機先。
老太師年事已高,倒是個接班的人選。
司徒博再次看向文管這邊,稍一沉吟後道:“文官也是國之支柱。武將為朕之左膀,文官為朕之右臂。若是能一心為公,少些蠅營狗苟之事,我大烎國必將昌盛。”
“陛下聖明!”朝臣齊聲應和。
司徒博正待再言,卻聽又是一聲“報”,又一名信使急急跑來。
“啟稟陛下,衛國發兵二十萬攻打我邊境之地,左都尉正帶兵奮力抵擋。交戰一日,斬敵三千,陣斬敵將三人。”
“好!”司徒博高聲叫好。
“令左都尉全力守城五日,五日之後,全力突圍撤退!”
“是!”信使應聲之後便要去傳令。
“等等。”司徒博又道:“附近的百姓可曾全部撤離?”
“啟稟陛下,百姓已於開戰前一日,全部撤離。”
“很好,你讓左都尉千萬保重,儘量多保全些我方兵士。”
“是!”信使應聲後稍等幾息,見司徒博沒有話在要吩咐,便自離去。
“吏部尚書何在?”司徒博高聲問道。
“臣、臣在。”吏部尚書王崇賢出班。
“這幾年,你手裡有著不少未出仕的仕子吧?”
“陛下聖明,這幾年我朝堂安穩,並無太多空缺,我手上的仕子已不下三百之數。”
“立即將這些人全部召集起來,隨兵部的後援人馬進駐正西,名冊由兵部帶去正西保寧府,交由太師。”
“什麼?太師在保寧府?太師不是病了嗎?”文官群中一片譁然,司徒博到底挖了多大一個坑啊?
怎麼今天發生的事情,文管這邊一點都不知道呢?
“行了!都安靜些!”司徒博重新走上龍臺。
“各位,我大烎國自建國以來,失地無數。尤其是陳國於衛國,吞我西南、西北十數州之地。今次,我大烎國便要一舉將之全部奪回!望諸公全力助我!”
司徒博對著底下的文武百官,整冠肅袍,深深躬身一禮。
“吾等必盡心竭力,收復失地,揚我大烎國威!”文武齊齊跪倒,這一番話可是說得眾人熱血沸騰。
“退~朝~”魏公公一聲高喝,眾文武紛紛離去,這什麼太子全軍覆沒,什麼逾期不歸,全部被拋到九霄雲外。
現在個人的心思只有一條,收復失地,升官發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