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將軍。”
幾日不見，趙乾、紅鸞兩人比先前精神許多，他們眼中炯炯有神，帶著希冀的光芒。
這幾日他們去了數座城池，見過許多人，辦了許多事。
“你們兩人回來，是事情辦成了？”顧楠抬抬手讓他們起來後問。
說起這個，趙乾黝黑的臉上一陣激動，“將軍，這幾日我偷偷聯絡到三萬壯丁，他們紛紛表示願意追隨我舉事。”
下面的窮苦百姓，早就受夠了蕭九重的苛政，如今聽有人願意舉事，一呼百應。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紅鸞就不甘落後的開口。
“將軍，我按照您的吩咐，買下附近三座城池，三十家青樓楚館，把那裡改造成了善堂。
願意幫忙的就留下來，不願意的就給了銀錢，讓他們回家。”
顧楠微微頷首，“趙乾，你回去通知下面的頭目，讓他們隨時準備好舉事。”
“是！”他重重地點頭。
“紅鸞，最近你就留在京城，主持施粥救民的事務。”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沒幾日，種在深山的糧食大豐收，顧驀趁著夜色把一車車糧食送到善堂，交給紅鸞打理。
她每日施粥三次，街道上的乞丐、難民知道後瘋一般的湧到善堂排隊。
朝野上下有達官顯貴聞聲而來，當他們看到施粥的是紅鸞等人，立刻有人認出她們是青樓女。
顯貴們嗤之以鼻，嘲諷道：“乞丐就是乞丐，沒有骨氣，竟然吃青樓女給的粥。”
“不過是以色侍人的玩物，也學官家小姐們施粥，真是東施效顰，髒的很。”
眾多女子聽後臉色一紅，局促不安地站立在原地，聽著他們的冷嘲熱諷，慢慢低下頭。
顧楠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她眸中泛著寒光。
“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嘲諷她們？”她身著寒甲，一步步走到紅鸞等人面前。
“顧，顧將軍。”說話的人看到是她，心中一虛，說話也變得底氣不足，“她們本來就是以色侍人，我們只不過是說實話而已……”
“如果她們能選，誰願意淪落風塵，成為青樓女以色侍人！”顧楠斥責一聲，凌厲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在幾個貴公子身上。
紅鸞等人聽到這裡，想到了她們被賣進青樓的原因，慢慢紅了眼眶。
被拐賣、為了給全家換口糧食……
形形色色，各種各樣的理由，但不論什麼理由，她們都沒得選。
苛政之下，吃人的世道，根本不給她們的機會。
要麼活，要麼死。
她們想活著。
縱使成為最卑賤的娼妓，她們也想活著。
因為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你們這群顯貴公子，自詡清白，在這裡談乞丐有失風骨，瞧不起青樓娼妓。
這麼愛指指點點，怎麼不親自開設粥鋪施粥？”
見到眾人支支吾吾不敢開口，顧楠聲音頃刻間冷下去，令人如墜冰窟，“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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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厲聲冷喝一聲，對面幾人害怕的抖了抖。
惹不起，他們還躲不起！
“顧將軍，我們家中還有事，就先告辭……”
他們剛想要腳底抹油，突然一柄長劍從天而降。
寒光乍起！
剛才說話的人強忍著心中的懼意，哆哆嗦嗦地問：“顧，顧將軍，你還有什麼吩咐？”
“給她們道歉。”她寒聲說。
七八個公子面面相覷，他們都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讓他們給娼妓道歉，臉面都丟光了。
顧楠冷冷瞥了兩眼，見沒有人開口，她默默拔起地上的長劍。
刀了吧。
“幾位姑娘，剛才是我們說錯話，還請你們原諒！”
“你們並非以色侍人的玩物，是我等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請姑娘們原諒。”
為了活命，這臉不要也罷！
紅鸞看了下顧楠，見她點點頭，慢慢抬起胸膛。
她因生氣，聲音隱隱約約有些顫抖，但卻底氣十足，“你們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原諒，我看一眼都嫌髒，趕快滾！”
“是是是，我們這就滾。”公子哥們一溜煙跑得沒影，生怕完了性命難保。
他們走後，乞丐們捧著手中的舊碗，朝著紅鸞等人跪下。
“你們這是做什麼？”她連忙去攙扶這群百姓。
但他們固執的不肯起來，一位老者飽含熱淚地說道：“謝謝姑娘們施粥救我們，這些粥一點都不髒。”
聞言，紅鸞等人眼眶再次一紅。
她不敢居功，擦了擦淚水急忙解釋道：“這都是顧將軍吩咐我們做的，你們真正要謝就謝她。”
百姓們聞言，又朝著顧楠的方向磕頭。
“起來吧。”顧楠鳳眸微沉，讓他們起來，“紅鸞，你們繼續施粥。”
走後，百姓們才敢小聲議論。
“顧將軍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誰說不是，如果當初先太子沒有亡故，顧將軍應該會成為大夏皇后。
若她與太子兩人治理國家，我們百姓才能真正過上好日子，只可惜……”
眾人皆嘆口氣，只可惜先太子死了，他們怕是熬不到太平盛世的到來。
與此同時，東宮內。
蕭暮雨躺在軟榻上，陰沉著臉，兩眼泛著寒光，脖子處被白紗布緊緊包裹，絲絲鮮血滲透出來。
“混賬！”他怒吼一聲，把手中的茶杯摔個粉碎。
這才過去幾天，他的傷都沒有好，父皇就把顧楠放出來了。
這讓他這個太子的臉面往哪裡放！
“殿下息怒。”
“滾，全部都滾出去！”他激動地站起來，指著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發怒，結果因為情緒起伏太大，牽動他脖子上的傷口，雪瞬間染紅脖頸。
跪在下面的奴才們一陣驚慌失措，立馬去找太醫。
一個小太監驚慌失措下，撞倒進來的行人。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風驚竹一收摺扇，有些不快，“出了什麼事情，這麼毛毛躁躁的？”
“是，是殿下剛才動怒，牽動傷口，傷勢更加嚴重了！”
風驚竹一皺眉，厲聲吩咐道：“那你還和本公子廢什麼話，趕快去找御醫！”
說完，立馬大步流星地走進去屋內。
蕭暮雨可不能出事情，風驚竹還指望靠著他，讓父親官復原職，重新回到禮部！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再次加快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