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春瑩著急忙慌地低聲呵斥聲，眼神不自覺看向旁邊的趙闌珊。
還有外人在這裡，若是被她告訴皇上，整個國公府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顧大也知道說錯話，瞬間變得局促不安起來，“趙，趙小姐，這是俺一個大老粗說的話，和將軍沒有關係。”
“顧護衛在說什麼？我剛才什麼都沒有聽到。”趙闌珊落子，兩眼若無其事，彷彿剛才真的什麼都沒有聽到。
“啊？”顧大還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春瑩悄悄用手肘打了他兩下。
他連忙說道：“對，對，剛才俺什麼都沒說。”
“去練武場一百圈，再領脊杖二十。”這時顧楠冷冷地下令。
“遵命！”顧大自知做錯，雙手抱拳，立刻去練武場。
趙闌珊看了眼棋局，意有所指，“顧將軍怎麼看如今這盤棋。”
自從那日從宮中出來，顧楠就時常邀請她到國公府小聚，慢慢的兩人熟絡起來，她也將顧楠當做閨中好友。
再加上顧楠兄長的原因，她早已經將自己當做顧家人。
因此顧大說錯話，她才不會動歪心思。
“帝王玩弄權術的把戲而已。”她用極其平淡的語氣道破本質。
“皇上之所以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平衡各方勢力，該敲打的都敲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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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九皇子得了好處，可往深處想不過是鏡花水月，太子之位遲早是別人的。”
趙闌珊杏眼中流露出敬佩之色，“顧將軍身懷玲瓏之心，事事看的透徹，闌珊佩服。”
停頓片刻，她又問：“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等我父兄回來。”她低頭想了想原身的願望，“你和我兄長先成親。”
趙闌珊的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
“顧，顧楠！”她語氣嬌嗔，面頰緋紅，“八字都沒一撇，你莫要亂說。”
“我沒亂說，你和我兄長是前世的姻緣，般配的很。”她一本正經的說道。
趙闌珊聞言並沒有被高興衝昏頭腦，理智尚存地說：“其實，我一個五品小官家的女兒，是配不上小國公這般出色的人。”
“你不必妄自菲薄。”在原身的記憶中，他們夫妻兩人，夫唱婦隨，是京城中人人羨慕的一對。
但趙闌珊卻不得不想，兩人門不當戶不對，本並不般配。
可偏偏國公府勢力太大，若是找了門當戶對的，皇家那邊不放心。
故而皇后那天挑選的四戶人家，都是家中父親官居四品以下的女子。
趙闌珊看得清楚這其中的陰差陽錯，也十分清醒，若是小國公回來不喜歡自己，也不會強求。
想起那日在朱雀街上，看到身著戎裝，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趙闌珊不禁紅了臉龐。
“哪裡配不上，我看你好的很。”
突然，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
鎮國公顧武和顧驀走進院子。
父子兩人風塵僕僕，盔甲上沾染些許塵土。
顧驀抱著頭盔，瞧了又瞧，看她在發愣，頓時笑出聲來。
“怎麼幾年未見就不認得我了嗎？幾年前我可在朱雀街救過你。
那時我就在想，若是按照話本上的故事，你該以身相許才對。
只可惜你遲遲沒說話，我還以為是自己長的醜，嚇著你了。
如今看來不是，話本誠不欺我，你是要嫁與我為婦了。”
他滿眼欣喜，自顧自的把前幾年的心思說出來，引得趙闌珊頓時紅了臉。
原來，他心中也是有我的。
“咳咳！”顧楠父女兩人同時咳嗦聲。
這狗糧不吃也罷！
趙闌珊臉更加紅了，她小聲說道：“瞎說什麼。”
“我沒有瞎說，小楠都寫信告訴我了，她去鸞鳳宮挑選你做我的娘子。”說完還不忘給顧楠一個感激的眼神。
顧楠很飽，不想吃糧。
她說：“父親，這裡留給他們，我還有事情要請你到裡屋商量。”
顧武深以為然，臨走時給了他肩膀一錘，“好好說話，別光嘴上嘴油滑舌。”
“知道了父親。”
父女兩人來到裡屋，她把大門一關，命春瑩在外面守著。
顧武路上已經知道近來京城中發生的事情，他關懷道：“小楠你一個人在京城受委屈了，日後還是跟在我身邊，回到邊關吧。”
顧楠之所以留在京城，多半是因為先太子的緣故。
可人死不能復生，活人還是要向前看。
而且大夏對婦人的約束沒有那麼多，休夫也是常有的事。
顧武希望他唯一的寶貝女兒，能夠另擇良婿，哪怕不成親也可以，只要在邊關快樂度日，總好過在京城步步鑽營。
“父親，現在不是我跟不跟你回去的問題。”她聲音微沉，“而是能不能回去的問題。”
顧武臉上一沉，“你也看出來了？”
“皇上這次突然換將，讓父兄兩人回來，只怕是不會再放顧家人回邊關了。”
她的話剛說完，顧武吐了口濁氣，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目光，“我的女兒長大了。”
原本他是不想這麼早把這件事告訴顧楠，但沒想到她早已經看透。
看來這一年，顧楠在京中也成長許多。
“父親打算怎麼做？”她開門見山，直接問。
顧武眼眸深邃而又銳利，像是盤旋天空的金雕，“顧家先祖曾立下祖訓，告誡每代家主，若是蕭氏不動殺心，能輔則輔；若是對顧家動了殺心，當自立為王！
如今蕭九重昏庸無道，想要將我們顧家除之而後快，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奪了他的江山！”
顧楠眸中閃過一抹冷光，“正合我意。”
她差點以為，顧武是愚忠武將，這下好了，兩人不謀而合。
“父兄沒回來時，我命人私下聯絡京城附近三座城池的壯丁、奴才，已經有將近萬人想要起事。”
顧武眼神略微有些錯愕，而後摸了摸鬍子哈哈大笑道：“沒想到你動手還挺快。”
隨即他又說道：“不過光有這些人還不夠，城郊有城防軍五萬人，個個訓練有素，非普通百姓能夠比擬。”
聽他這麼說，顧楠一挑眉，心中有數，“父親來時的路上，應該就想好了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