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回眸冷漠地看著他，眉間染血，殺氣四溢。
蕭九重心中一寒，話在嘴邊，硬是半個字都不敢說出口。
過了良久。
他聲音沉沉地說道：“當殿斬殺朝中大臣，你可知罪？！”
“我有什麼罪。”她把刀一扔，“咣噹”一聲嚇得殿內眾人又是心中一抖。
“我最遵守規矩，只不過是按照賭約，取他性命罷了。”
朝中文武百官聽後嘴角微微抽了抽，你都敢殿前殺人了，遵守的哪門子規矩！
“而且當時皇上不當了見證人，知道我們兩個賭命的事情。”
“朕只當你們兩人是開玩笑罷了！”他怒吼聲，“誰能想到你竟然真的會殺人！”
顧楠面癱著臉，“那就與我無關了。”
反正她該砍還是要砍。
蕭九重看著她咬牙切齒，可又不敢隨意定罪。
大夏歷來國弱，全靠著鎮國公父子兩人鎮守邊關，北方夷族才不敢來犯，要是今日將顧楠問罪，只怕北方軍心不穩。
而且顧楠確實是按照賭約辦事，雖然猖狂，但是讓人挑不出錯！
當真可惡！
蕭九重心中直呼可恨，他想看雙方爭鬥，而不是武將獨大！
過了好半晌。
還不等蕭九重發話，顧楠先開口說道：“他的命我也已經取了，就先告退。”
言罷，顧楠轉身直接離開，留下一群文武大臣面面相覷。
鎮國公府後院。
顧楠摸著白貓，手中宣紙慢慢被火焰焚燒殆盡。
方才趙乾等人來信，他已經在京城附近的城池中聯絡上千名奴才、壯丁，可為己用。
這還不夠，還需要再等上些時日。
她心中默默盤算起另一件事。
現在宋宗南已死，丞相府樹倒猢猻散，宋清清旱災良策的風頭也被自己蓋過，缺少這兩個跳板，她別想有所依靠，接觸權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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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還不夠。
顧楠眼底深處一抹寒芒閃過。
識海里的白菜打了個哆嗦，大佬這眼神是要刀人哇！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顧楠吩咐道：“顧大，去打聽打聽宋家現在的情況。”
“遵命！”
半個時辰後，顧大就回來了。
“將軍，宋家告御狀去了。”他說。
“隨他們去。”輸不起想要說法，也不看看誰敢給他們這個說法！
她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人，“宋清清人呢？”
“屬下也找人打聽了。”顧撓撓頭說道：“據探子說，她昨夜自己去了九皇子府但是被轟了出來。”
要臉蛋沒臉蛋，要家世沒家世，蕭暮雨怎麼可能見她？
“走，去宋府見見她。”
顧大握緊腰間佩刀，叫上十幾個軍漢，二話不說跟在她的身後。
一行人策馬浩浩蕩蕩朝著宋府策馬而去。
“那不是顧將軍？”行人中有人認出顧楠，“他們一行人要去哪裡？”
“看那個方向，好像是……”說話的人頓了頓，“宋府！”
路人們對視兩眼，立刻朝著宋府狂奔而去。
這下又有熱鬧看了！
宋府人人身著縞素。
宋家家中男丁都去宮門外跪著告御狀，如今家中只剩下女人家。
當家主母羅氏把幾個妾和小姐們全部都叫到正廳中來，宋清清雖然身份低微，但前陣子得了宋宗南賞識，故而也被叫來。
她眼神疲憊而又鋒利，環顧眾人一眼最後落在幾個妾身上。
她說：“老爺已經過世，你們幾個全部發落到裝外的院子裡去，永生不得回京。”
四五個小妾聽到後立刻跪下，“莊子上吃不好穿不好，求大娘子饒命，給我們一條活路，畢竟我們生前也伺候過老爺……”
“住口！”羅氏眼中一寒，就是因為這群狐媚子，把老爺的魂都勾走了，她平日裡才見不到人。
“全部拖下去！”她冷喝聲。
“饒命……唔！”剛有人喊出聲，立刻就被人捂住嘴巴拖出去。
宋清清低了低頭，羅氏這是要秋後算賬。
只要她儘量表現低調，不引起人注意，應該就沒有事。
但下一刻，羅氏不爽的眼神就落在她的身上。
“清姑娘出來。”她冷喝聲。
宋清清走出來，當即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身子，“見過大娘子。”
羅氏看她謹小慎微的模樣還算滿意，她說：“老爺生前常說你聰慧，我想問問你，現在宋家該怎麼辦？”
她是深居宅院的婦人，但對朝堂事多有關心，對宋清清提出的旱災良策略有耳聞。
雖然最終被顧楠的祥瑞蓋過去，但是她知道，若是沒有顧楠橫插一手。
這個連庶女都不如的宋清清定然會登堂入室，在老爺面前得臉，然後慢慢爬到妃位。
宋清清沒料到她會問自己這個，但還是聰明的藏拙，“宋家是大娘子管家，怎麼辦都是大娘子說了算。”
“呵呵，少給我打太極，宋家現在到了這種地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若是不拿出個好計策來，宋家衰敗，你也別想有什麼好前程！”
這句話說到了宋清清的心坎，聯想到昨晚被九皇子家的奴僕轟出門，她咬咬牙。
宋宗南倒了，家中哥哥又沒有功名傍身，過不了幾年，便無人再把宋家放在眼裡。
她望了望左右，羅氏意會揮揮手讓幾個小庶女下去，獨留下嫡長女宋清河。
“現在可以說了。”羅氏吩咐。
宋清清低下頭，倏地跪在地上，“若是大娘子信得過我，請舉全家之力，並且藉助孃家之勢，為我所用。”
羅氏眼眸瞬間一變，身邊的宋清河冷冷地嘲諷道：“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還真敢想！”
這是屬於嫡子嫡女的人脈資源，宋清清一個庶女都不如的東西，也敢染指！
宋清清低垂的眼眸閃過一抹陰冷，但很快被掩藏好。
倒是羅氏沉得住氣，“你想怎麼辦？”
“我要用這些去謀九皇子側妃的位置，成為他的謀士，輔佐他登上帝位。”
停頓片刻，她繼續說道：“只要事成，這正妃之位，日後大夏的皇后之位，就是嫡長姐的。”
宋清河果然動心，立刻看向羅氏。
羅氏眼神示意讓她稍安勿躁，隨後說道：“九皇子如今已經過繼到皇后膝下，不出意外必然會登上帝位，要你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