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面的人猶豫一下，最終還是用摺扇挑開車窗，吩咐兩句。
不多時，身邊小書童踱步而來。
他先是躬身行禮，而後對著顧楠說道：“顧小姐，我家公子是禮部侍郎家長子，想請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高抬貴手饒了宋姑娘。”
禮部侍郎之子風驚竹，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當初就是他把原身的哥哥騙回京城。
顧楠眼中兇光乍現，“他算什麼東西，也配在我面前提面子！”
書童一愣，蠕動下嘴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滾！”顧楠寒聲呵斥。
書童打了個哆嗦，灰溜溜地跑開。
沒多久，馬車朝著府門這邊駛來，風驚竹從馬車上走下來，他拿著把摺扇，自詡風流地扇啊扇。
這天氣，白菜在識海里都覺得冷，“大大，他不冷嗎？”
“他裝逼，他不冷。”顧楠面癱著臉回答道。
“見過顧小姐。”風驚竹一收摺扇，動作行雲流水，無比風流。
顧楠淡淡抬頭，眼神冷漠地說：“跪下！”
“啊？”他狐疑一聲。
顧大打嘴巴打累了，抽空偷懶大聲訓斥道：“我家將軍是皇上親封的正三品冠軍大將軍，你一個白丁拜見，還不跪下！”
雖然顧楠已不在沙場征戰，但官職仍在，他拜見確實要下跪行禮。
風驚竹抹不下面剛要走，兩個軍漢悄不作聲地站在身後。
走不掉！
他咬咬牙，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裡，“拜見顧將軍！”
顧楠把人晾在一邊，對著顧大吩咐，“別偷懶，用力大。”
顧大心累，打人嘴巴也太累了，他寧可去打木樁。
那個打起來夠勁！
風驚竹見她不搭理自己，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顧將軍，你氣也出了，不如就放了宋姑娘，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再這樣打下去臉要破相。”
“嗯，知道了。”
風驚竹剛鬆口氣，還不等高興，就聽到顧楠淡淡地吩咐：“顧大沒吃飯？用力大！”
“啪啪啪！”
異常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宋清清兩眼幽怨地盯過去，風驚竹臉色一僵。
這個顧楠，讓他臉都丟光了！
他陰沉著臉說道：“當街打人，顧楠你不要太囂張！”
“本將軍奉皇后命令處罰宋清清，你敢說我囂張，是不把皇后放在眼裡？！”
顧楠的話讓他心中一驚，今天他生體不適沒有去參加宴會，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立刻回頭去看宋清清，見她眼神躲閃，瞬間知道顧楠說得是真的。
風驚竹瞬間虛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廢話少說，質疑皇后口諭，給我狠狠地打！”
旋即她又將眼神掃到街邊百姓身上。
“剛才誰議論本將軍，站出來！”
眾人膽寒，哆哆嗦嗦地走出來。
“將軍饒命啊！”有個中年男子跪倒在地，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跪下，哀嚎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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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顧楠冷冷不發一言，他們馬上狂抽自己嘴巴。
鎮國公府門前，出現詭異的一幕。
幾十個路人跪在地上，不停地扇自己嘴巴子，嚇得遠處行人繞路而行。
春瑩還沒見過這幅場景，登時不知說什麼。
自從太子殿下死後，小姐一直謹慎，怎麼今天這般霸道？
巴掌聲刺耳又響亮，跟夏日池塘裡幾百只青蛙一起叫差不多。
顧楠聽著煩，微微抬手，顧大眼尖立刻說道：“全部都住手！”
瞬間，耳邊清靜了。
顧楠邁步走到宋清清面前，她臉上全是巴掌印，鮮血淋漓，已經看不清本來的面容。
“你現在怎麼不抽搐了？”她聲音微涼。
宋清清眼神怨毒，可礙於兩人身份懸殊，只能強忍著疼痛回答，“已經好了。”
“打了幾巴掌治好她的病，顧大你功不可沒。”她毒舌地說道。
宋清清聽到差點沒氣死。
跪在街上的人也不是傻子，扇嘴巴子哪能治好病？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宋清清是裝的，她根本沒病，剛才是在國公府門前故意演戲！
顧楠沒有錯過在場每個人的眼神。
她低頭在宋清清耳邊低聲說道：“你不是喜歡跪，我讓你跪個痛快！”
“顧楠，你這個賤人！”宋清清怒火沖天，什麼禮數也顧不上，開始破口大罵。
顧楠眼中一冷，對著她的腹部就是狠狠一腳，把人踹飛數十米遠。
“你，噗！”宋清清爬起來吐了兩口血，倏然暈過去。
顧大連忙跑過去，試了試對方的鼻息，“將軍，還有口氣在。”
“用繩子捆了，送去丞相府。”
春瑩聽到這，忍不住勸諫，“小姐，這樣會不會太囂張，讓丞相不高興？”
“他高不高興與我何幹？”顧楠語氣冷淡，根本沒有把丞相放在眼裡。
不論是誰，只要敢上門找事，打！
春瑩愣了下。
“關門回府。”她吩咐一聲，率領眾人浩浩蕩蕩離開。
全程都沒有再看風驚竹一眼，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公子，地上涼，你趕快起來。”書童在她走後馬上去攙扶。
“滾開！”風驚竹怒吼一聲，把壓抑在心底的火撒出來。
可剛把書童推開，由於跪時間長了雙腿發軟，直接跪在地上來了個狗吃屎。
“噗嗤！”
正在捆宋清清的兩個軍漢一笑。
風驚竹臉騰地跟猴屁股一樣紅，“廢物，還不趕快把我扶起來！”他無能狂怒。
書童立刻上前，小心攙扶著他遠去，“公子，我們回府吧。”
“回什麼府！”風驚竹吃了這個虧心中不甘心，“去九皇子府上！”
他要求九皇子給自己出氣！
不到半個時辰，滿京城全是關於顧楠當街打人的傳聞。
“小姐，現在外面都在瘋傳你命人打了宋清清的事情。”春瑩給她倒了杯茶說。
“隨他們傳，無人能夠管我。”顧楠在貴妃椅上躺著。
她母親早亡，父兄又在鎮守邊關，嫂嫂還沒過門，偌大的鎮國公府只有她一個主人，無長輩約束。
而且傳顧楠囂張又如何？
她如此囂張，可偏偏讓人挑不出錯。
皇后那邊早就有口諭，人家這是奉諭打人。
誰敢不服？憋著！
主僕兩人正說著話，顧大進來稟告，“將軍，丞相府那邊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