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聽罷眸中微閃，廢話不多說，直截了當地問：“我要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
“我不知道。”她乾脆利落地回答。
顧楠狹長的鳳眸閃過一絲不悅，“不知道還說什麼說？”
林雪飛沒有怪罪她語氣不敬，反而繼續溫聲解釋。
“這件事我只知道有問題，可雖真相如何，確實不知道。
但是上一任首領臨終前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
林雪飛深褐色的瞳孔裡閃爍明亮的星光，“他們不是背叛者。”
這句話和當年原身先人留下的那句話一樣。
這絕對不是巧合。
“你既然知道他們不是背叛者，為什麼不替人洗刷冤屈？”顧楠再次問。
“我……”她聲音停頓片刻，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過去半晌，她才說：“我曾經也想調查事情的真相，但多年來沒有半點線索，再加上基地的事情繁多，我就沒時間再去管這件事。”
“但是我心中一直記著這句話。”
最重要的是，隨著時間慢慢推移，背叛者的後代所剩無幾，當年的事歸於塵埃，她也就慢慢忘記。
還是今日，她再次見到顧楠秘密得知對方身份，才想起當年的事情。
她抬頭看向顧楠，決定再告訴對方一個秘密。
“上一任首領去世前，還讓我臨死前一定要把這句話傳下去。”
這句話什麼意思，不用林雪飛多說，顧楠也明白其中含量。
顧楠沉吟片刻，“你既然不知道真相，我也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今日談話，簡直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就在她準備轉身離開時，林雪飛又忽然開口。
“我雖然不知道真相，但是我們幾個聚在一起，應該知道。”
顧楠果然停下腳步，聽她往說下去。
“從你來到東部的那一刻，我就已經通知其他三個基地的首領過來。”
“你找他們過來做什麼？”
她聲音溫潤，“一起尋找當年事情的真相，還所有背叛者一個公道。”
顧楠臉無表情，冷漠得好像又並不在意。
她冷聲提醒，“大部分背叛者的後代已經死了，你拿什麼還他們公道？”
其實不是大部分。
據她所知，這個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背叛者的後代，其他的人早就死了。
“有勝於無。”林雪飛聲音輕輕的。
顧楠冷哼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遺言既然是代代相傳，為何不再第一代的時候就還他們公道，現在來裝什麼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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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飛長嘆一口氣，心中同樣懊悔說出這句話。
她想轉移話題，“你在西部基地時，宋民臨死前可有告訴過你什麼？”
顧楠腦海裡閃過他死時候的慘樣，冷笑搖頭。
林雪飛為沒有更多的線索而感到可惜。
這個時候，她又看向顧楠手中的劍。
顧楠多年來以背叛者的身份生活在西部，平時能夠吃飽飯不捱罵就已經不錯，那裡來的時間學習劍術？
可從剛才監控中來看，顧楠劍術了得，這又是怎麼回事？
她忽而覺得眼前人疑點重重，身上有許多秘密。
她思量再三，慢慢開口問道：“你手中這把劍從何而來，又是跟誰學得劍術？”
“不該問的事情別問。”顧楠冷聲嗆她一句。
已經多少年沒人敢同她這樣講話，林雪飛並未怪罪，反而對顧楠越發感興趣。
她兩眼一轉，決定賭一把，“這把劍該不會是你的祖輩偷偷給你的吧？”
辦公室裡面氣氛陡然間變得緊張起來。
顧楠與之對視，冷血的目光讓林雪飛看到心頭一顫，手心出汗。
“你覺得呢？”
她聲音輕輕的，可在林雪飛耳中猶如惡魔低語。
“開玩笑，開玩笑。”她馬上打圓場說。
但顧楠卻不買賬，她眼神中夾雜一絲殺氣，“最好別開玩笑，有些玩笑，開了會死人。”
林雪飛手掌中的汗水越來越多。
成為首領多年，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以及……殺氣。
剛才顧楠真的想要殺她！
她深呼口氣，沉聲回答說：“放心，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顧楠沒應聲，辦公室裡面氣氛壓抑。
過去許久，她才說：“其他三人什麼時候到來。”
林雪飛從氣勢上已經輸了，此刻在顧楠身邊反而像是個秘書。
“最快也要有三天。”
“這麼慢？”她皺皺眉。
林雪飛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自從末日降臨，基礎設施基本被毀，到現在還沒有回覆正常。”
“你們不是抓了許多喪屍當免費勞動力，還沒有修建好？”
林雪飛緩口氣，沒有剛才那麼緊張，聲音恢復從前的鎮定自若。
她回答，“那些喪屍太笨，只能進行簡單的農業勞作，以及開山鑿石，想把他們完全充當技術工人使用，十分困難。”
顧楠點下頭表示知道，她抬腿準備離開辦公室。
剛走兩步，忽然又停下。
她從口袋裡拿出一把黑色的鑰匙，正是先前在宋民那裡得到的那一把。
“你的保險櫃中，有沒有一把這樣的鑰匙？”
其實顧楠不用問，在看到這把鑰匙的瞬間，林雪飛的表情已經出賣她。
“你怎麼會有這東西？”她狐疑道：“此物只有歷代基地的首領才有。”
據她所知，顧楠在西部基地生活得並不好，根本沒機會接觸到宋民，更不可能得到這把鑰匙。
而現在鑰匙出現在她手中，那只能說明一件事。
顧楠先前在撒謊，當時起火時，她根本不是在外面採集河水樣本。
她就在宋民的辦公室當中。
而那把將整個西部基地毀之一炬的大火，很有可能就是她放的！
林雪飛層層剝絲抽繭，猜到事情的真相。
她抬起頭，看顧楠眼神中的殺氣已經消失。
她質問，“這把鑰匙，是你殺了宋民，火燒邰山搶來的。”
“是。”顧楠毫不避諱。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林雪飛問，“他們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你怎麼下得去手？！”
“你被人用藤條打過嗎？”
顧楠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冷冷的聲音傳來。
“那種帶著刺的藤條，一下又一下抽在後背，皮開肉綻的感覺，你感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