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鈴柳葉眉一皺，繼續追問，“好端端的，怎麼會被雷劈？”
“我也不知道。”顧明珠提起這件事就鬱悶，當時那道雷怎麼不劈死顧楠！
她仰起頭，眉眼間帶有刻意的討好，“媽，你千里迢迢從國外回來，一定很累。
我新學會兩道菜，正好做給你嚐嚐……”
“不用。”顧鈴想都沒想就拒絕，臉上泛起輕微的厭惡之色。
這已經數不清是顧鈴第幾次拒絕她的好意。
顧鈴對女兒的態度總是冷冷的。
顧明珠低下頭咬緊紅唇，都說打斷骨頭連著筋，親人就是親人，一輩子都不會變。
可為什麼顧鈴一直不喜歡她？
她明明已經用盡一切辦法去討好，可就是無法討人歡心。
不僅如此，她還感覺媽媽今日更加冷淡。
難道是因為親生女兒回來的緣故？
顧明珠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原因。
她鼓起勇氣主動去問，“顧楠回來後，媽媽是不是更不喜歡我了？”
顧鈴眉間緊鎖，臉上明顯不高興。
她討厭沒有分寸的人。
在旁邊的顧國瞭解自家姐姐的脾氣，快速上前打圓場。
他說：“二姐，你一路回來應該也累了，趕快上樓休息休息。”
顧鈴頷首，目光中清清冷冷。
“媽！”
身後的顧明珠忽然把人叫住，顧國不停給她使眼神，可是都沒有用。
她聲音哽咽又委屈，任誰聽心都要化了，“媽，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以前你從不把我帶在身邊，都是放在小舅舅家。
不會像其他媽媽一樣，帶我去看煙花、給我買糖吃。
我成績名列前茅，每回考試都是前三，把成績交給你看，你也沒有半點反應。
好像我的好與壞，悲與喜，你都不關心，現在……”
她聲音再次抽泣下，“現在你的親生女兒回來了，你是不是更不喜歡我了？
如果媽媽不喜歡，我可以離開。”
“不過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回頭看看我，讓我做一次飯給你吃。
畢竟在我心裡，我真的把你當做親生母親！”
顧明珠說著說著，淚水忍不住滑落，眼神裡閃過一抹決絕。
她在賭，賭顧鈴到底有沒有惻隱之心。
有的話，她就贏了！
以後也不必再擔憂顧楠的問題，她就是顧家唯一名正言順的顧家千金！
本已經背過身準備上樓的顧鈴，停下腳步。
她腦海裡不自覺浮現顧楠的話。
她不配當一名母親。
她深吸口氣，忽然轉身衝顧明珠說：“我沒有不喜歡你，只不過有些心結沒有開啟。”
顧明珠眼中閃過精光，心跳加快無比激動。
她剛剛從醫院出來，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走路有些慢，在顧國的攙扶下，才走到顧鈴身邊。
她出人意料地將人抱住，“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媽媽不喜歡我。
只要不討厭明珠就好，明珠可以等到媽媽心結開啟的那一天。”
顧明珠深知做事不能急躁，淺淺抱她一下，馬上歡快跑去做飯。
顧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感慨一聲，“相比於顧楠，明珠懂事的讓人心疼，二姐你可不能再讓孩子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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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楠做了什麼？”她聽出弟弟語氣當中明顯恨鐵不成鋼的聲音，突然有些好奇。
“也沒做什麼。她就是掌摑錢媽、老李；把歐陽玉打進派出所，又給了我一巴掌……”
顧國一件一件細數，近日她做過出格的事情。
他一直絮絮叨叨，“明珠多溫婉大方，再看看她，整個人跟個野小子差不多。
上次我從派出所回來，那裡的警察問我，她是不是女兵，魯莽野蠻好動手的性格，真不知道隨誰！”
面對弟弟喋喋不休的抱怨，顧鈴卻不禁想起愛人。
她眼眸憂傷深邃，低頭苦笑兩聲，“興許是隨了劉浩。”
顧國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如今乍一聽差點沒反應過來。
而顧鈴陷入美好回憶，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她說：“以前孩子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總是說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要讓孩子從軍。
現在顧楠拳腳功夫厲害，想必是真的得到真傳。”
她臉上笑語盈盈，顧國看呆。
二姐很久沒有發自內心開心的笑了。
很快，她臉上的笑容收斂，再次恢復平常冷淡的模樣，“我上樓了。”
“可是明珠那邊已經去做菜。”顧國想要把她攔住。
但是顧鈴搖搖頭，感覺到累。
上樓的時候，他路過顧楠的房間，正好看到吳琛在打掃。
她把人叫住，仔細詢問近來關於顧楠的事情。
當得知一切，她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顧楠看起來冷漠不近人，但是我感覺她不壞，如果……”
他聲音停頓下，緊張抬頭看過去，聲音戛然而止。
“你往下說，我不會怪你。”顧鈴開口。
他鬆口氣，繼續往下說道：“如果您能夠對她多一點愛，或許是不同的結局。”
“多一點愛？”顧鈴狐疑道。
他點點頭，聲音比剛才還小。
“這話我一個外人不應該說，可是不說心裡難受，只能多嘴。
剛出生您就將她拋棄，成年見面第一句，就是不準讓顧楠喊您媽媽。
這樣看來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但是透過這些天的朝夕相處，我感覺她很透徹，許多事情其實都懂。
像她那麼聰明的人，不會猜不到你不待見她。
可依舊選擇留在顧家，直到被顧先生接二連三的冒犯，才忍無可忍甩了一巴掌……”
“你想說什麼？”顧鈴不喜歡聽太多的廢話，直截了當問。
他站在原地，有點緊張，“應該是在等一個結果。”
顧鈴美眸中有幾分迷茫，“什麼結果。”
“有時候不見一面，親自確認下結果是不會死心的。”
顧鈴心跳驟然加快，好像知道點什麼。
吳琛的話還在繼續，“顧楠明知道您回來，還是很有可能不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但是為了一份執念，還是等到這一刻。
在您到來的十天裡，她或許每天都在說服自己堅持，期待最後會是不一樣的結局，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吳琛聲音稍作停頓，“那您能不能也勇敢點，去做好一名母親，給她一點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