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面暖氣暖烘烘，母女兩人坐在沙發上，穿著薄毛衣都覺得有些熱。
顧母上下打量女兒，看到她清冷的眸子，忽而覺得十分陌生。
“楠楠的眼神從不會這麼冰冷。”她說出心裡話，“更不會動手打長輩。”
眼前人是她的女兒沒有錯，可做的那些事，楠楠這輩子都不會做。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顧母拉著顧楠的手，語氣迫切。
她想知道顧楠突然之間，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出事，還是別的？
顧楠對上她焦急的眼神，沒有輕易開口回答。
白菜待在識海裡面也著急，它說：“大大，咱們該不會穿幫了吧？”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顧楠冷聲告訴它。
顧母已經發現不對，才在這裡委婉詢問，她現在想的是，到底要不要告訴對方真相。
若是想要隱瞞，隨便編個瞎話，說最近經歷過大起大落，性格轉變，也能騙過對方。
可這次，顧楠不想。
她緩緩抬頭，正好看到顧母眼尾的擔憂。
可憐天下父母心。
她心中一軟，說：“我接下來的話，你要聽好了。
準確來說，這具身體是你女兒的身體，但是現在與你對話的我不是她……”
牆面上的指標一點點向前，房間裡面顧楠聲音緩慢。
她足足用掉十分鐘，耐心給顧母解釋。
顧母臉上的表情從最開始的錯愕，慢慢轉為濃濃的擔憂。
“那你上身的時候，我女兒死了嗎？”她聲音很輕，帶著一絲顫音，兩隻手緊張的握緊，內心不停祈禱。
顧楠說：“沒有。她只是逃避現實，進入自我沉睡中。”
聲音停頓片刻，顧楠又道：“我完成任務後，會把她喚醒，你不必太過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她接連呢喃兩句，懸著的心放下。
繼而她又想到一件事，“那她因為什麼陷入自我沉睡當中？”
“種種原因，比如極品親戚、重男輕女的爺爺等。”
顧母聽見怔住，而後又十分後悔地開口，“都怪我這個當媽媽的沒有給她一個好的原身家庭。”
如果生活在幸福美滿的家庭當中，處處感受家人的疼愛，女兒也不會逃避現實，陷入沉睡當中。
“不必自責，你已經儘可能保護她了。”顧楠少見的安慰人。
至少在這種家庭中，顧母依然能夠堅定初心，沒有重男輕女，沒有不停生男孩，對原身一直關愛備至，已經是個好母親。
顧楠聲音溫柔，安慰她許久，等到對方情緒好轉，才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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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有人歡喜有人憂。
昨天睡下已經是凌晨三點，次日十二點顧楠才睡醒。
冬天窩在被窩裡面睡懶覺，不要太舒服。
她伸個懶腰起身出門，發現餐桌上擺放兩盤包子、一晚小米粥和鹹菜。
顧母已經準備好飯菜。
“起來了？趕快去洗洗手過來吃飯。”
“好。”她應聲前往衛生間洗漱。
回來路過餐桌的時候，她發現又多個荷包蛋。
“不用做這麼多，吃不了。”她提醒。
“沒事。”顧母回她。
幾分鐘過去，顧楠穿好衣服回來。
她咬口香菇肉丁包子，唇齒留香，比在外面的好吃多了！
“慢點吃，不夠還有。”
顧母從廚房過來，正好看到她大口吃飯，臉上露出溫柔和藹親切的表情。
在她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把顧楠當做自己的女兒。
“你也過來一起吃。”顧楠說。
“好。”
食不言寢不語，這頓飯兩人吃得十分安靜，一股莫名的氛圍縈繞在兩人之間。
顧楠在房間裡面待不住，同她說一聲，出去走走。
大年頭一天，街上的人依舊很多。
顧楠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
忽然，她聽到一陣悅耳的鋼琴聲。
“大大好好聽，我們過去聽聽。”小白菜眺望遠方，看到在談鋼琴的是位帥氣的外國小哥。
顧楠自然也看到，她挑挑眉，“你到底是去聽彈鋼琴，還是看帥哥？”
心思被大大看穿，小統子不慌不忙地說：“我是去欣賞藝術！”
在小統子這裡，美男也是藝術的一種。
顧楠微微一笑，帶它走過去。
商場的廣場上，已經聚集不少人。
顧楠為了讓小白菜能夠近距離看帥哥，想辦法擠進去。
彈鋼琴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金髮青年。
顧楠在上個世界，看過許多金髮碧眼的美人，早已經免疫。
識海中，白菜緊盯著帥氣小哥哥不挪眼。
可愛的小統子能有什麼壞心眼？
它只是想看看帥哥而已！
一首卡農彈奏完畢，人群當中響起熱烈掌聲。
外國青年以為他們在欣賞剛才的鋼琴曲，起身鞠躬。
而周圍帶孩子的家長談論的卻是，“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學鋼琴？”
“彈好鋼琴，說不定你就是下個朗朗。”
在場家長一個比一個急，還有的甚至主動去攔外國小夥子。
“洋鬼子，我家孩子也會彈鋼琴，你聽聽他彈的怎麼樣，給指點指點。”
顧楠本來已經要離開，聽到“洋鬼子”三個字又回頭。
她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麼沒有素質，找人幫忙，開口閉口就是洋鬼子。
結果沒想到一看，發現說話的還是老熟人。
正是原身的三姑。
“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停下腳步。
“抱歉，我聽不懂你說的什麼？”外國青年磕磕絆絆說出這句話。
“你都會說普通話，咋可能聽不懂？”
三姑不依不饒，能白嫖就白嫖，她不想錯過任何一個白嫖的機會。
外國青年搖搖頭，又指了指耳朵，表示真的聽不懂。
不是他有意欺騙對方，他是真的聽不懂，剛才說的那句話是練習幾天的成果。
三姑才不管他這些，讓她遇到就別想走。
她直接動手拉扯青年，死活不肯讓他離開。
而在她身邊的樂樂趁所有人不注意，悄悄溜到鋼琴旁邊。
他被打腫的手上輕輕放在鋼琴上面，心裡又開始打壞主意。
好漂亮的鋼琴，倒點可樂洗一洗琴鍵會壞好久吧？
他回頭看看奶奶，見雙方還在拉扯，眼中露出邪惡的眼神。
他扭開可樂瓶蓋，一股腦倒在鋼琴琴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