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棕褐色的角之下，一個人頭鹿身的半妖出現在顧楠面前。
它的頭頂還有千絲萬縷的根莖，連著油菜花，似乎在吸收養分。
“這，這是在做什麼？”富貴第一次見到這種場景，驚得嘴巴長大。
顧楠眸色一暗淡，她素手一揮把旁邊的土也挖個乾淨。
頃刻間又有兩個牛頭人身、人頭蜘蛛身的半妖。
她換了個地方，再次把土清理乾淨，仍舊是兩個牛頭人身的半妖。
它們的頭頂無一例外都連著一顆油菜花。
顧楠放眼望去，微風吹過，油菜花迎風搖擺，開得甚好。
她目光沉沉，明白過來，“這裡每一顆油菜花，對應的就是一隻半妖。”
“嘶！”
富貴猛吸口冷氣，“眼前油菜花不知多少，那豈不是代表有無數的半妖？
是誰這麼喪心病狂，養出這麼多半妖，他養了又要做什麼？”
顧楠搖搖頭，暫時也不清楚。
她看向前方，目光深邃，“再往前走走看。”
直覺告訴她，在前面能夠找到問題的答案。
一人一獸繼續向前走。
半個時辰後。
兩人走出油菜花田，前方出現一片密林。
這裡花香味更加濃重，幸好她提前設下保護罩，富貴才沒有不適反應。
顧楠習慣性用隱身口訣，隱去他們的蹤影，快步走進密林當中。
剛進去沒多久，就看到樹上掛著一個白色的繭，看大小足足有兩米多高。
“這該不會是巨型蜘蛛的食物？”富貴猜測地說。
說完渾身抖了抖，直起雞皮疙瘩。
它最討厭的就是蜘蛛。
顧楠沒接話，她繼續向前，越往前，向這樣掛在樹上的蠶繭越來越多。
走到最後，蠶繭密密麻麻遮擋住陽光，她彷彿置身在蝙蝠洞。
突然！
其中一個蠶繭動了。
她還來不及上前檢視，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顧楠抬眸一看，就見到十名身穿黑色鎧甲的禁衛軍一路小跑來到蠶繭旁邊。
其中一名禁衛軍，動作迅速地用匕首劃破方才動的蠶繭，從裡面抱出一個……
沒有雙腿，長著蛇身的嬰兒！
顧楠趁機瞥了眼蠶繭內部，裡面是一條黃金蟒。
她眼神溫潤，剛想去看看自己生出的孩子，被禁衛軍冷冷瞪了兩眼，撒了把香粉，瞬間陷入昏迷當中。
“把妖獸種在油菜花田裡。”他下令道。
“是。”
為首的禁衛軍吩咐完，又扭頭問道：“最新一批女妖來了沒有？”
“還沒有，到的只有低等妖獸。”
他劍眉不悅地皺起，“讓那邊辦事快點。”
手下人應了兩聲。
緊接著不遠處又有蠶繭傳來聲音，這群禁衛軍輕車熟路地趕過去。
這次依舊是人身蛇尾的半妖。
顧楠看到這裡，內心約莫猜出個大概。
她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主人，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富貴在旁邊弱弱地問。
“事情的真相，馬上就能知道。”她沉聲回答。
顧楠捨棄這十人，繼續快步向前。
密林的後半部分，她又看到幾個被關在木屋中的男人。
在最前方，有十幾個空蕩蕩的營帳。
駐紮在這裡的禁衛軍全部都出去巡邏、接生。
她立於虛空，極目遠眺看著密林、油菜花田……
過了良久。
她緩緩開口說道：“這些禁衛軍，在製造人和妖結合的半妖。”
富貴懷疑自己聽錯，“什麼？？”
她指著剛剛走過的位置，“男人、女妖、油菜花田裡的半妖，這是一條極其完整的生產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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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製造半妖要做什麼？”富貴不解。
“我同樣想知道。”她看著從密林中歸來的禁衛軍頭領，眼中眸色幽深。
她突然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對方的營帳當中。
“想我堂堂護國大將軍之子，現在竟然淪落到給一群妖怪接生！”
郭巢把頭盔一丟，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他剛上前兩步，脖子上突然一冷。
一把長劍抵在脖子上。
他心中咯噔下，慢慢偏頭看去，見到顧楠是個女人，心中警惕消失大半。
“小娘子，劍可不好玩。”他冷冷笑了兩聲，反手想要奪過顧楠手中的劍。
下一秒慘遭打臉。
顧楠速度比他更快，抬退就是兩腳，把人踹翻在地。
郭巢心道不好，今天碰到硬茬子。
他二話不說就要跑，結果還不等跑兩步，被一股怪力騰空舉起。
“你，你是妖怪！”他大叫一聲，緊接著衝外面大喊道：“來人，快來人！”
“別喊了，我早就在此處設定結界，沒人能夠聽到你的呼救聲。”
她掌心用力，像是拽風箏一般，快速把人拽下來。
顧楠一腳把對方踩在腳底，“說，你們製造這麼多半妖做什麼？！”
“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郭巢兩眼不停地看向四周，眼神慌亂。
眼前的女人，是怎麼知道半妖的事情？
“又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顧楠眼神中射出兩道寒光。
“上一個人，被我的獸寵兩巴掌拍爛腦袋，白色的腦漿濺到山洞裡，弄的到處都是……”
她一邊說著，富貴露出獠牙，凶神惡煞地一步步逼近。
“本兇獸好久沒有吃人肉了。”富貴桀桀怪笑兩聲。
郭巢看到它鋒利的牙齒，幻想自己被它吃掉的模樣，身體直打哆嗦。
“我說，我什麼都說！”他害怕的大叫一聲，“製造這些半妖是為了對付妖族和天界！”
“劉永昌？”
“對對對，就是他！”郭巢不敢隱瞞，“皇上在一次偶然情況下，得知人和妖結合能夠生出法力強大的半妖血脈。
所以，所以。
他就下令建造半妖山谷，由我負責開始製造半妖。
這些半妖往往母親是低等妖獸，或者略高等的女妖組成；父親則是人族將士，或者書生。
一旦兩兩結合成功，女妖就會被轉移到密林當中等待生產。
生產結束後，半妖需要埋在花田當中，由我們日日夜夜澆灌神水，增強他們的法力。
等到種子種成，就可以從地裡挖出來。
此時的半妖法術強大而沒有任何思想，正好可以為我們所用，成為戰爭機器，用來對抗妖族和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