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寒風朔朔，屋內刀光劍影。
安德全開始還嘴硬，結果不等劍落下來，什麼都招了。
“是皇上突然下令，讓我拿虎符去找楊元，命令他拒不出兵，絕不能援助你！”
“皇上？”顧楠聲音驟然降至冰點。
原身記憶裡這位皇上向來勤政愛民，怎麼會突然下這種命令？
就連本來殺氣凌然的記卿卿，聽到是皇上下令，皺緊眉頭，一時間愣在原地。
“怎麼會是皇上？”她喃喃自語。
兄長經常告訴她，當今皇上愛民如子，是千古明君，他願意為千古大業，效犬馬之勞。
故而當得知是皇室的人在背後捅刀子，她第一個想到的是當今王爺。
“兄長向來看人非常準，一定是你在騙人！”記卿卿冷喝道。
她一生氣，身上鬼氣外溢，把安德全嚇得夠嗆。
他馬上說：“小祖宗，奴才沒有騙人，真的是皇上下令！”
記卿卿咬緊嘴唇，顯然還是難以接受這個結果。
她抬頭看向一邊的顧楠，“顧姐姐，他是不是在撒謊？”
安德全要哭了，他說的都是真話，怎麼這個小祖宗就是不信！
“他沒說謊。”
聽到顧楠的話，安德全高興得眼角流出感激的淚水。
“奴才真的沒有騙人！”他再次說道，“現在該說的都說了，兩位能不能放過……”
顧楠眼皮一抬，冷冷看過去，手起劍落一劍把他殺了。
“啊！”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記卿卿沒忍住驚叫出聲，然後又快速捂住嘴。
她往後倒退兩步，臉色微微泛白。
“抱歉顧姐姐，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她知道因為自己這聲尖叫會引來殺身之禍。
“等到了安全地方，我隨你處置。”
“不用。”顧楠淡淡地說，“我早已經在房間外佈置下隔音罩，不會有人聽到你剛才的叫聲。”
顧楠說到這裡聲音微冷，“不過我要提醒你，戰場殺鬼比這還要血腥百倍，你如果害怕就儘早回記家。”
記卿卿年幼，第一次親眼見殺人的場景，驚呼一聲就快速反應過來要離開現場，已經非常不錯。
可憑這就想要留在顧楠身邊？
遠遠不夠。
“我明白了。”她咬咬嘴唇說。
隨後在顧楠的注視下，她走到安德全的屍體前，強迫自己兩眼直勾勾地看過去。
白菜看到後愣了下，“大大，卿卿在幹嘛？”
“克服內心的恐懼。”顧楠回答。
記卿卿看到地上殷紅色的鮮血，開始胃裡反胃一直想吐。
她強忍著不適，看了半晌後忽然從腰間拔出精緻的匕首，出乎意料地刺進安德全的屍體！
“大大……”
“沒事，她做到了。”顧楠語氣平淡。
特殊環境，人總要用特殊手段成長。
記卿卿眼尾依舊猩紅，只不過這次夾雜一絲冰冷與淡淡殺氣。
她說：“顧姐姐，我們去找皇上吧。”
顧楠頷首，順手用紅蓮業火把屍體燒燬。
與此同時，她又深深看了記卿卿一眼。
後者體內的鬼感受到後一默，最終用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做出回應。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卿卿。”
耳畔邊突然傳來男子的聲音，顧楠聽到後並未太過吃驚。
她說：“鬼說的話我素來不信。”
對面陷入沉默。
過了許久後，顧楠又再次開口，“你總要給我個不傷害她的理由。”
她不相信記卿卿就這麼好運氣，走在大街上就撿到一隻實力強悍的男鬼。
真當這是爽文開局？
沒那麼多爽文，更多的是蓄謀已久。
對面的鬼再次沉默下。
兩人出了安德全的房間，來到御花園。
這時他才說：“她是我的一位故人。”
故人？
顧楠聽罷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記卿卿身體內的鬼說完這句話後就不再開口。
“顧姐姐，你怎麼了？”記卿卿看到她忽然停住腳步，以為出事。
她回答說：“沒事。”
兩女繼續前往皇帝寢宮。
識海裡面的白菜打瞌睡，忽然一本書從天而降，差點砸到它。
“生死簿？？”它看清楚是何物，瞬間精神。
緊接著識海裡面傳來顧楠的話，她說：“你去查清楚記卿卿前後八百輩子有沒有哪一世驚豔絕倫，或者有什麼異常，又或者身邊出現過天青色這個人。”
“前後八百輩子？？”白菜抱著生死簿哀嚎兩聲，“這未免也太多了！”
它看完過只怕眼睛都要廢了！
“九百輩子。”
白菜：“……”
大大別加了，它這就去查！
白菜看了會眼睛發澀，把冤種面板抓過來，一統一面板盯著生死簿開始查找。
顧楠倒要看看是什麼故人，能夠讓如此強悍的一隻鬼，特地在此等候。
夜色朦朧，御花園樹影婆娑。
兩女穿過御花園，來到當今皇上——劉沽的寢宮。
現在已經夜半三更，他寢宮裡面的燭火還亮著。
“皇上天色已晚，這些奏摺不如留著明日白天再看？”身邊侍奉的老太監崔年低聲說。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劉沽回了一句，揉了揉太陽穴。
他已經連續三個時辰一動不動在這裡批閱奏摺。
崔年心疼地嘆口氣，繼續勸說：“皇上為了天下百姓，也要保重龍體。”
“天下百姓。”他眼神悵然若失，“現在哪裡還有天下？”
“邑國八百年，如今傳至朕手中，遇鬼氣復甦，萬鬼降臨。
千里江山，如今只剩下燕北一城……”
早就在鬼物來襲的那一刻，天下已失。
“皇上莫要多慮，現在部分鬼物願意和我們合作，說不定我們可藉此收復失地，將萬鬼趕出邑國。”
青年帝王，眼神迷茫。
他再次嘆口氣，“前陣子失去獵鷹小隊，只怕難了。”
崔年同樣無聲嘆氣，“獵鷹小隊確實可惜。”
“若是他們沒有死該有多好，朕原本還指望顧楠能夠率領小隊成員，把周圍六座城池全部收回。
以六護一，徐徐圖之。
說不定終有一日可以把邑國全部城池收回，只可惜顧隊長和她手下戰士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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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這番對話被剛剛進寢宮的兩女聽到。
記卿卿站在原地思量再三。
過了良久後說：“顧姐姐，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