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街市,此刻靜謐得針落可聞。
路過行人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王壯,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壯如水牛的男人,被一個瘦弱的姑娘幾拳打倒在地?
這怎麼看怎麼難以置信,可不論他們再怎麼不信,事實都擺在面前!
“噗……咳……”
王壯再次朝地上吐出口血,旁邊的幾個男人立馬把他扶起來。
“王哥,看你傷得不輕,趕快去醫院看看吧!”
“起開。”他虛弱地把人推開,看向顧楠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畏懼,身體也不自覺地發抖。
很快,他把所有的恨都記在盧穎身上。
都怪這個女人!
如果她不跑,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他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捱打,等回家他要關門用鐵鏈把她栓起來,好好打一頓!
“還嫌棄不夠丟人現眼,趕快跟我回家!”他看向盧穎的眼神再次兇惡起來。
盧穎看著顧楠拼命地搖頭,雙膝砸在地上,“姑娘,求求你,救救我!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家捱打了!”
對面的王壯氣得牙根癢癢,“你是我花五個大洋買來的女人,捱打怎麼了?!”
剛才去攙扶他的幾個男人也馬上附和。
“男人打女人天經地義,也沒什麼不對。”
“這是人家家務事,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女人就得打,越打越老實!”
一句句話,如同刀子扎在盧穎,以及在場每個女人的心裡。
這就是她們世世代代女人們的命啊!
甚至還有的女人魔怔了,竟然上前勸說盧穎。
“妹妹,聽姐姐一句勸,趕快跟你男人回去,好好認錯,他還能少打你幾頓。”
另一個年紀稍大,小腹微微隆起的女人也同樣好心上前。
“妹子還沒有娃娃吧?抓緊懷一個,生個大胖小子就不會捱打了。”
“對對對,趕快跟自家男人回家。”
“男人越打你,代表越愛你!”
“呵,”正當幾個女人說得起勁的時候,顧楠冷喝一聲。
“你們腦子被驢踢了,還是被打飛了?這種鬼話也說得出口?!”
她狹長的雙眸寒氣逼人,冷冷掃過剛才說話的幾人。
“男人越打越愛?被虐久了,內心扭曲?要不要我去碼頭找幫派打手天天打你,讓你好好感受男人們的愛?”
想起打手們的狠辣模樣,那人嚇得六神無主,連忙開口,“不,不用。”
顧楠目光微寒,看向剛才說話的兩個女人,“還有你們兩個,看樣子沒少道歉,沒少生孩子,家裡的男人在你生完孩子還是照打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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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婦聽罷,臉色驟然一變,心中害怕,額頭上出了些許薄汗。
顧楠說得沒有錯。
她只有在懷孩子的時候,家裡的男人才不會打他,其他時候……
哪怕是生完第二天也照打不誤!
這些年她不停懷孕,哪怕現在四十多歲都用偏方懷上孩子!
只為了換取幾個月的安生日子!
見兩人都沒在說話,顧楠冷哼聲,拿起地上的棍子,一步步走向剛爬起來的王壯。
“你,你要做什麼?”他雙腿打顫。
下一秒,顧楠兩棍子把他打倒在地,又把棍子扔到盧穎跟前。
她說:“他以前是怎麼打你,你現在打回來。”
盧穎有些遲疑。
“翻天了,我可是你男人,你敢打我試試!”
本來還遲疑不決的盧穎,看著他猙獰面目,腦海裡浮現出這些年被打的一幕幕。
佈滿傷痕的臉上,慢慢變得無比堅毅。
她鼓足勇氣,抓起地上沾染鮮血的粗木棍,走到王壯跟前。
王壯看情況不妙,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任他怎麼動,都沒辦法站起身體。
他的背上就像是有千斤大山!
“打!”
顧楠突然冷聲下令,緊接著噼裡啪啦的棍棒聲響起。
盧穎把這三年受得委屈全部發洩出來。
“女人怎麼能夠打男人,這像是什麼樣子?”
“閉上你的狗嘴!”顧楠冷得一聲把開口的男人嚇了一跳。
抬頭時正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再次一哆嗦。
“今天我就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看看,男人打女人的下場!”
一棍棍落下,王壯後背被打得皮開肉綻,一個勁哀嚎,叫聲比殺豬還要難聽。
“別打了,別打了,我求求你了!”
“我再也不敢打你了,盧穎趕快停手!”
她手下棍棒未停,反而下手越來越重。
“哎呦,哎呦……!”王壯跟個豬崽子一樣亂叫!
旁邊的男人看不下去,偷偷離開。
還有幾個男人吆喝自家婆娘把盧穎拉開。
顧楠走到他們面前,冷眸而視,把幾個男人嚇得脖子一縮。
“剛才盧穎捱打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出手阻攔?”
眾人噤若寒蟬。
有個膽子大的在人群中吆喝道:“那能一樣嗎?”
“哪裡不一樣?”顧楠詰問聲。
那人不支支吾吾不說話。
顧楠走到他的面前,緊緊盯著他,那雙眸子浸滿冰霜。
“你不知道怎麼說,我來替你說。”
“因為幾千年來,女人地位低下,打死也沒關係,反正就是個女人而已。
男人就不同了,你們高高在上,享有諸多權利,怎麼會容忍一個女人爬到你們的頭上放肆?”
此話一出,在場大部分的男性都低下頭不敢去看顧楠的眼睛。
顧楠的話犀利又直戳他們內心。
此時,盧穎已經打累,她手中棍棒隨著她一起跌落在地上。
王壯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叫聲變成有氣無力的哼哼。
顧楠冷冷地覷了眼,高聲警告在場的男人,“這就是家暴,打女人的下場!”
許多男人看到他血肉模糊的模樣,身體抖三抖。
下一刻,她朝著趕來的宋玉寧使個眼神。
宋玉寧上前朗聲說道:“廣大的女性同胞們聽著,舊時代已經過去,新時代下男女平等!
我們是婦女互助會的人,如果你們再遭受到家暴等諸多不公,可以來箭軒衚衕7號找我們婦女互助會的人幫忙!”
大街上不少女性聽到後,渾濁的眼睛中重新煥發亮光。
婦女互助會……
“讓開讓開,別擋著鄭警官的路!”這時人群外傳來一聲諂媚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