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快步走到窗戶邊，透過縫隙看到街道上一幫學生舉著“還我琴島”四個血字，聲嘶力竭地吶喊著。
他們尚顯稚嫩的臉上，寫滿憤怒與不甘。
為什麼明明打贏了，成為戰勝國，還要把琴島的領土主權轉讓給別國？
他們真的……不甘啊！
顧楠收回目光，身體產生強烈的意識，想要衝下去加入這群學生。
這是屬於原身的意願。
當然她也真的這麼做了。
下一秒，坐在旁邊的顧惠猛然起身把她攔下。
顧惠知道，她要去幹什麼。
“小妹，我……”
剛張嘴，顧惠駐足原地眼神糾結，最終拉著她的手長嘆一口氣囑咐道：“一切小心，姐姐等你回家。”
顧楠點點頭，示意她寬心，快步朝著外面走去。
熟悉的街道，已經不見小販的身影，兩邊盡是腳步匆匆的行人。
還有些許不知發生什麼的孩子，依靠在胡同口看熱鬧。
顧楠出客棧淹沒於人群，打算先去北平大學，沒走幾步遇到宋玉寧。
從她口中顧楠瞭解到，外交失敗訊息傳回國內，北平大學的學子憤慨難當，立刻組織遊街反抗。
兩人說著話，遠處忽然升起一股濃煙。
“那是……趙家樓的方向！”人群中有人大喝一聲。
“一定是斯年他們動手了，咱們也趕快過去幫忙！”
“走！”一呼百應。
幾百名學子立刻調轉方向。
顧楠本打算先前往北平大學，想了想作罷，跟上他們的步伐，一同前往趙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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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他們在分岔路口又遇到兩三撥學子，大家如千川入海，匯聚一處。
空中火勢越來越大，濃煙滾滾，飄散在整個北平城的上空。
突然！
遠處砰的一聲槍響！
前方帶路的學生瞳孔驟縮，本就因憤怒而臉色通紅的臉，現在更是青筋暴起，怒氣衝衝。
“大家趕快跟我援助斯年他們！”前方學生一聲怒吼，眾人握緊拳頭朝著趙家樓的方向快步衝過去。
街道擁擠，前方的人剛跑過去，還不等顧楠等人跟上，幾聲連續不斷嘹亮的哨聲在左右兩側響起。
緊跟著衝出數十名手拿警棍的警員，把還未離開的幾十名學生團團圍住。
領頭的人正是鄭風！
看到顧楠也在學生的隊伍中，他並未太過意外。
他知道，她是來求學的。
鄭風高聲呼喊一聲，“你們這群學生，全部回學校老實待著，要是再鬧下去，別怪我們不客氣！”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不能任由領土主權被轉讓出去！”
“你當我們是為什麼鬧？”
“還不是為了整個民國，為了國家！為何我們為國為民，你們反倒要來抓我們？
真正該抓、該嚴懲的是那幾個賣國賊，你們為什麼不去！”
一聲聲發自肺腑的吶喊，如重錘般重重地錘在警員們的心頭。
“頭兒……”鄭風身邊的小警員低下頭，拿警棍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對著這群愛國學生，他下不去手……
此時，趙家樓的方向再次傳來槍響。
鄭風握緊拳頭，“我不管你們出於什麼理由，總之擾亂社會治安，就在我們職責管轄範圍內。”
“如果你們還不儘快回學校，別怪我們用武力。”
說完，他手持警棍上前半步。
身邊的警員看到後也默不作聲的跟上。
眼看他們逼近，學生中有人嘶吼道：“和他們拼了！”
下一秒，幾十名群情激奮的學子，揚起拳頭，不管不顧地衝過去。
雙方在街道上爆發激烈衝突，不少學生被警員打傷，還有的被拷起來。
衝在前面的幾名女學生也被警員推倒在地。
宋玉寧剛想要上前幫忙，被顧楠拉住胳膊。
她說：“組織同學跟在我身後。”
顧楠話說完，抄起路邊的長棍，在前面開路，學生們慢慢躲在她的身後，局勢快速扭轉。
一寸長一寸強。
那些警員手拿短警棍，根本不是她的對手，沒多回，七八個人就被打倒。
有一個警員捱揍打紅了眼，顧不得那麼多，伸手就要去掏配槍。
鄭風即使按住他的手，沉悶地搖搖頭，“不能對學生開槍，會鬧出人命。”
“可是頭兒，那個女人功夫太厲害了，兄弟幾個只有捱打的份！”
兩人說話間，顧楠又打傷四五個人，眼瞅著就要到他們跟前。
鄭風兩眼望著顧楠，聲音低沉地說：“讓兄弟們把路讓開。”
“是！”
下一瞬間，包圍圈開啟。
顧楠側身閃開，讓同學們先走，選擇斷後。
他們立刻奔著趙家樓而去。
所有學生都撤退後，鄭風帶人圍上來。
兩人深深凝望彼此一眼，鄭風擺擺手下令手下把警棍收起。
“顧小姐，還真是身手了得，令人刮目相看。”鄭風重新審視眼前人。
“不比你官運亨通，到北平警司這邊還被委以重任。”顧楠不喜被人像個罪犯一樣打量，故意嗆了他一句。
耳邊時而傳來喧囂的聲音，更多的是學生們在吶喊。
鄭風聽得出她話裡話外的嘲諷，不過並未多說什麼，反而是任由顧楠離開。
“頭兒，上面吩咐我們抓人，咱們就這麼放她離開嗎？”
“我們已經盡到職責。”鄭風說完後，便收隊回去。
人群退散，臨走時他看到學生遺落在地上的旗幟，鬼使神差地從地上撿起來，擦乾淨後放入口袋。
另一邊……
顧楠找到因為受傷，而沒有跟上大部隊的宋玉寧等人。
有幾個男同學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我們要趕快去趙家樓。”
“你們這個樣子去了也是累贅，幫不上什麼忙。”顧楠沉聲阻攔他們。
繼而又冷聲下令，“先回學校。”
她冰冷著臉的模樣，讓眾人有些發怵，再加上剛才她帶眾人跑出來，無形之中學生們已經以她馬首是瞻。
回去的路上，時不時會看到各個學校受傷的高校學生。
顧楠也不管是不是北平大學的人，只要看到傷員統統都帶回學校。
他們走後沒多久就有大批警察肅清街道，但凡看到學生打扮的人，全部抓走。
第二天，傳來三十名學生被捕的訊息。
一個月後，警司那邊再次逮捕百餘名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