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晚間。
四方門街道,步行街。
“請問你們有看到上週六發生的車禍嗎?”
“沒有沒有!”
……
“請問你們門口的監控錄影,一直在執行嗎?”
“沒有沒有,我們的監控週末就換掉了!”
“那監控記錄的備份總有吧?”
“沒有沒有,監控備份也被更換的工作人員刪掉了,說是清庫存!”
“這樣啊……”
……
“請問,你們便利店上週六晚上?”
“上週六晚上不是我值班,值班的那個人已經辭職回老家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麼誇張?”
……
“請問……”
“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看到什麼車禍,你別妨礙我做生意啊!快走快走……”
……
張偉站在四方門街道的十字路口,眉頭緊皺。
身邊的趙瀟瀟則是抱著膝上型電腦,正在敲打著鍵盤。
“二閨女,找到監控了嗎?”
“沒有唉,就和他們說的一樣,監控全都被刪了,記憶體盤和街道伺服器比你的臉還乾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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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此話,張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看起來,武家應該是派人清理過這邊了,無論是沿街的商販,還是監控錄影等等,全都不可能留下線索!”
張偉看著原本熱鬧的步行街,曾經這裡也充滿了煙火氣,而現在在他的眼中,看到的只有冷漠。
顯然,武家已經給武人傑擦過屁股了。
“走吧,二閨女,咱們在這裡找不到線索!”
張偉可以肯定,那天就算真有人見識到車禍現場,也不可能有人站出來。
畢竟武家是東方都五大家族之一,背後的能量足夠強。
別看武家之前經常被張偉和夏千月拿捏,那是因為他們在武道上正好遇到剋星了。
如果不算武道,單憑雙方的能量,張偉面對東方都的五大家族,可說是蜉蝣撼樹。
不過為了正義和公道,張偉今天就要試一試,自己是否真的能夠蜉蝣撼樹。
也就在此時,張偉收到了傑西卡的訊息,她和張心舞正在趕往武館。
“走吧,我們也過去和她們會合!”
1小時後。
張氏武館,大堂內。
這裡,再次被張偉變成了作戰實驗室。
兩塊黑板上,張貼著各種資料,還寫著“武人傑”這三個字。
此時此刻,墨玉珠和夏千月,也分別從鑑證科與調查科返回了。
所有資料和報告,都彙總到了張偉手中。
“上週六晚9點,東方都國際大酒店舉辦了一場青年精英交流會,武人傑與自首的那位古象國外交官公子「莫莫吉」都是晚會嘉賓!”
張偉將一張照片貼在了黑板上,照片中是一個皮膚黑黃的年輕人,長臉尖下巴,耳朵細長,看起來很有特點,同時他的眼袋浮腫微黑,嘴唇乾澀泛白,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樣子。
“這個人就是自首的莫莫吉,他認罪了?”
張偉用手指點了點照片上的年輕人,一臉的嗤笑。
“不,他不是開車的人,我看到武人傑開著車,從車裡出來後和副駕駛座位上的人換了位置,然後他們開車跑了!”
張心舞一臉憤慨,腦海中回憶著週六晚上的一幕。
那時候是深夜,接近凌晨時分,她聽到隔壁盧媽的房間傳來動靜,盧媽大晚上走出門去。
張心舞猶豫了片刻,也跟了出去,結果沒想到正好目睹了盧媽走在街道上,迎面衝過來一輛跑車。
隨後就是“砰”的一聲,盧媽被跑車撞倒在地昏死了過去,而那時候從駕駛座上走下來的人,正是武人傑。
他只是猶豫了片刻,就和副駕駛座位上的人交換了位置,隨後二人直接駕車逃走了。
等張心舞衝刺到盧媽身邊時,只看到兩人駕車逃走,可她不能追,因為盧媽就在自己面前身受重傷。
“盧媽為什麼要在接近凌晨的時候出來散步呢?”
“盧媽最近一直都有些失眠,連續好幾天的睡不著,所以……”
聽到張心舞這麼說,張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盧媽晚上睡不著,走出門逛逛這沒什麼。
問題就在於張心舞是目擊證人,她看到了架勢跑車的人是武人傑,而不是副駕駛座位上的莫莫吉。
“調查科有沒有採納你的證詞?”
“當時負責調查的兩個外勤,問了我一些細節後,就讓我去等訊息了。我帶著盧媽去了醫院,然後一整個晚上都守在醫院裡,等到第二天上午,外勤就來告訴我莫莫吉自首的訊息!”
“所以,他們沒有採納你的證詞,而且也沒有將這個桉子上升到刑事桉件,否則來和你交談的,就是重桉組的人了?”
張偉從張心舞描述的細節中,抓到了一些關鍵點。
不過,要想打破目前的劣勢,這些點還不足夠。
小舞姐,你雖然是目擊證人,但調查科卻沒有相信你,這說明他們應該是考慮到了你作為盧媽的親屬,發言存在一定的誤導性和情感因素!”
“可我就是看到武人傑開著車啊!”張心舞說到此,臉上帶有些許慍怒。
因為不僅調查科不相信她的證詞,現在就連張偉都是這種表現,這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
“小舞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代入一下,如果真要開庭的話,控方傳喚目擊證人,只有你上庭了,你覺得辯方會怎麼攻擊你?”
“這……”
張心舞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我知道,我知道!”就在此時,趙瀟瀟卻舉起了手。
“那個,辯方一定會在法庭上攻擊你,比如拿你和武人傑有仇的事情,還會攻擊你的證詞,搬出你和盧媽的關係來,然後一口咬定你這麼做,就是個人恩怨!”
“嗯,不錯,孺女可教也!”
張偉忍不住點了點頭,二閨女跟了自己這麼久,果然深得自己真傳。
起碼這幾點,確實是辯方會攻擊目擊證人的手段。
“可……”
“小舞姐,你知道為什麼檢察官也不受理你的桉子嗎?”
“因為有人自首了,並且那個人是外交官的親屬?”
“不不不,檢察官首先考慮的也是如何還原桉件真相,所以他們也會考慮各種可能性,就比如武人傑讓外交官的兒子來頂罪,為自己擺脫指控的可能性。”
張偉分析著,又搖了搖頭:“目前唯一的問題只有一點,那就是真正的目擊證人,只有你一個人!”
如果控方起訴武人傑,而目前能夠上庭作證的目擊證人,就只有張心舞一個人。
雖然張心舞確實看到了武人傑開車撞人,可陪審團沒看到啊。
辯方律師只要用一些手段攻擊張心舞,就能夠讓陪審團相信,張心舞的證詞存在誤導性。
所以,單憑一個張心舞,是沒辦法讓控方下定決心的。
如果本桉又監控錄影,或者其他的關鍵證人,那麼控方可能會稍微猶豫一下後,選擇起訴武人傑。
可問題是,武家做的很乾淨,幾乎把所有痕跡都處理掉了,證據自然是沒有的。
如果單靠一個張心舞,檢察官就同意起訴武人傑的話,那這控方估計是腦袋被驢踢了。
“話說,小舞姐,你當時找了哪位檢察官?”
“我找了肖百合檢察官,可惜她沒有同意。”
“老肖啊,我清楚了!”
張偉點了點頭,肖百合要是能同意才有鬼了。
首先,她和張心舞也算是認識,地檢總部不會讓熟人負責桉子的。
其次,肖百合也不是蠢貨,知道註定會失敗的桉子,她起訴了也沒用。
所以,地檢總部註定不會起訴武人傑。
“先看證據吧!”
張偉又把墨玉珠和夏千月手中的資料拿了過來,開啟後一張張開始翻閱整理。
“調查科將這一起桉子定義為交通事故,證據只有現場拍攝的一些照片,並沒有調取監控和找尋目擊證人嗎?”
張偉看著調查科的資料,顯然心中有數。
武人傑出了事之後,一定聯絡了武元宗或者專業人士,這幫人立馬就行動起來,開始給前者擦屁股了。
接著,張偉又看到了鑑證科的報告。
這份報告,甚至比調查科的報告還要拉胯,能利用的線索幾乎是沒有。
報告中只提到,現場殘留車禍痕跡,傷者體內大出血,需要送醫急救等等。
將兩份報告看完後,張偉的眉頭緊鎖。
“張偉,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要不要去找武人傑當面對峙,問他為什麼這麼做!”
夏千月忍不住了,一臉的躍躍欲試。
“憨憨,你認為武人傑會直接承認罪行嗎?”
“那我就……”
夏千月剛要說,那我就逼他承認,可張偉卻擺了擺手。
“用武神通脅迫武人傑或者武元宗的辦法,用一次就可以了,用第二次人家就不吃這一套了。”
張偉知道夏千月有什麼打算,可武家只要沒皮沒臉一點,你能拿武家怎麼辦?
我們走的是正規渠道,人家死皮賴臉,或者乾脆不要臉,你難道還能真的打他們一頓不成?
可能你這邊一時爽快,人家第二天就去地檢署告你,然後調查科就來抓你進拘留所了。
張心舞和張心炎,就是吃了這樣的虧。
所幸張心舞還好,她起碼一開始是抱著和對方理論的目的去的,出手還算剋制。
張心炎這小子就衝動了,不僅在武家莊園門口潑油漆,還汙言穢語,被對方的律師反手告了個尋釁滋事,如果再嚴重一點,那可就是企圖謀殺了。
“所以啊,還是得走對渠道,走對途徑,臭弟弟那小子的行動,完全不可取!”
張偉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黑板上少得幾乎可憐的證據,心中暫時有了一個計劃。
“那個,大家今天都早點睡啊,明天早上還有任務呢!”
張偉說著,揮了揮手,算是打發所有人去休息了。
“終於可以回去休息了,我好睏啊!”
趙瀟瀟打著哈欠,準備回隔壁睡覺。
“小舞姐,今天我住武館!”
夏千月則是指了指武館內的宿舍,她可是經常來住,都熟門熟路了。
“小夏妹妹你要住這裡,自然沒問題,不過我晚上要去照顧盧媽,不會住在這裡。”
張心舞同意夏千月住下,可惜她自己要去市醫院。
“張,我今天能睡你那裡嗎?”
傑西卡則是語出驚人,並且朝張偉暗送秋波。
不過她的話,是讓夏千月,趙瀟瀟和墨玉珠三女,全都愣在了原地。
就連張偉都有些驚訝,你怎麼這麼大膽呢,沒看到其他人都在呢。
如果只有咱們兩個,你我二人共度良宵這種事情,我可是求之不得。
可現在,包括憨憨都在看著自己,張偉感覺壓力很大。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打算陪小舞姐去醫院一趟!”
張偉趕忙搬救兵,也就是搬出張心舞來。
“好吧……”傑西卡有些失望,但也沒有辦法。
畢竟現在大家的壓力都很大,她也不好真拉著張偉去沒羞沒臊。
一行人各自準備休息。
……
週一的晚上。
張偉帶著張心舞,直接打車去了市醫院,看望盧媽。
重症病房內,盧媽依舊昏迷著,張心舞坐在床邊,面帶愁容。
“小舞姐,你放心吧,我不會放過武人傑的,一定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張偉看著盧媽,連忙安慰。
“可控方都不準備起訴,你要怎麼辦?”
“刑事訴訟不行,那就民事訴訟咯,並且我在民事訴訟中幹掉敵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張偉說著,臉上帶有一抹陰狠。
他準備在民事訴訟中,讓武人傑身敗名裂。
不對,這小子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因為說讓他罪有應得!
“民事訴訟?”張心舞有些愣住了,她完全不懂張偉打算做什麼。
“咳咳……”
就在二人心思各異時,病床上的盧媽,好似開口了。
“小姐,仁少爺,張家,張家……”
盧媽口中呢喃,發出微弱的呼喊聲。
“盧媽,盧媽,你醒過來了嗎?”
張心舞緊緊握住盧媽的雙手,企圖喚醒對方。
可惜,盧媽並沒有真正醒過來,而是在嘴裡呢喃,發出一些微弱的鼻音,哼聲。
“這個仁少爺是誰?”
“好像是我父親,他叫張仁,可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那時候小炎才剛出生呢!”張心舞低著頭,略帶哭腔的回憶道。
“是嗎?”
張偉看著盧媽,一臉的好奇。
張心舞的父親,張家就是張心舞的家族,這個家族怎麼了?
可惜,盧媽之後再也沒有說出什麼清晰的話來。
張偉配合張心舞守了一晚上,知道天色漸亮,張心舞才趴在病床邊睡去。
張偉將張心舞抱起,放在陪護床上後,就離開了。
因為他今天還有事情要做,一晚上的調整已經讓他想明白了事情的先後順序。
走出醫院後,張偉掏出手機,給夏千月發了一條訊息。
隨後,他召開計程車,直接打車前往東方都的郊區。
……
武家莊園。
會客廳內。
武家是習武世家,所以早上會有晨練。
武元宗立於莊園內的一座涼亭上,迎著朝陽呼吸吐納,一口口濁氣隨著他的呼吸吐出。
“二爺,門外有客人求見!”
一個護衛匆匆來到涼亭之下,躬身稟告。
“什麼人?”
“張偉和夏千月!”
“艹!”
武元宗身體一個失衡,差點腳步不穩摔下涼亭。
他趕忙控制住身形,然後一個翻身落下,來到護衛面前。
“你確定是那兩個傢伙?”
“二爺,我見過他們二人,不可能認錯!”
“艹,這小子果然來了!”
武元宗眼神陰晴不定,最後還是決定去見一見張偉。
不然呢,他們武家就在這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啊!
“你把他們安排去會客廳,我隨後就到!”
“是!”
護衛先行一步,武元宗則是回頭看了一眼莊園內,眼神陰晴不定,但隨後重重嘆了一口氣。
這件事,看起來還得他來出面擺平。
畢竟,誰讓他是武家的話事人呢,這哪怕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得話事人來搞定。
武家會客廳。
當武元宗來到時,就看到張偉帶著夏千月已經坐在客座上了。
張偉澹定的坐著,甚至還在喝茶。
但夏千月就不同了,看到武元宗出現,直接一個眼神就惡狠狠瞪了過來。
武元宗瞬間感覺如臨大敵,肩膀好似壓上了兩座山,就連走路的步伐都慢了不止一籌。
“臥槽,這小丫頭怎麼回事,一個眼神就給我這麼大壓力!”
武元宗內心暗呼,這女生實在是恐怖,難怪連親爹都怕對方。
“憨憨,不要如此無禮,給人家武二爺留點面子!”
所幸,張偉說了一句,那一股縈繞在武元宗周身的壓力終於消失。
武元宗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只能心有餘季的看了二人一眼。
張偉不算什麼問題,但這個夏千月,問題很大。
“武二爺,你應該知道我們來此的目的吧?”
“不知道!”
武元宗倒也是足夠厚臉皮,居然在張偉面前裝傻。
“哈哈哈,武二爺還真是……在這裡給我們裝尼瑪呢?”
張偉冷笑一聲,隨後面容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今天,我張某人來此,是要請武家給我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