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上午10:10分。
瑞草區。
內谷洞。
囯情院總部。
頂層。
院長辦公室。
黃昌碩和閔銀赫並排而坐。
新任囯情院院長樸立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兩位請喝茶！”
黃昌碩和閔銀赫對視一眼，分別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淺嘗即止。
見狀。
樸立東笑著道：“今天真是巧了，兩位竟然同一時間過來。”
說完，他瞟了眼黃昌碩。
“閔長官，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閔銀赫答非所問。
“樸院長，您沒說錯，今天我和黃副院長確實是一起來的！”
樸立東故作驚訝。
“哦，黃副院長，這是真的嗎？”
黃昌碩點點頭。
“沒錯，閔長官今早突然找上門，想要跟我們合作.......”
“但這次合作不同以往，需要院長批准才行！”
樸立東皺了皺眉頭。
“閔長官，不知中秧警察庁想跟我們囯情院如何合作？”
閔銀赫回答道：“樸院長，明人不說暗話，近期首爾暗流湧動......”
“想必崔翼賢返回首爾的事，你也應該有所瞭解吧！”
樸立東沒否認。
“我是知道崔翼賢回來了，但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話中有話。
有道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身為剛剛上任不久的新院長，樸立東暫時不想大動干戈。
他現在所求的只有穩定。
唯有如此，樸立東才能坐穩自己的位置。
至於說立功，對目前的樸立東來說不太合適。
就算要建功，也得等位置坐穩再說。
作為過來人，閔銀赫很清楚當前樸立東的想法，因此早有準備。
閔銀赫將一個檔桉袋放到桌面，輕輕向前一推。
“樸院長，我並非危言聳聽......”
“如果我們兩家不合作，首爾極有可能發生大量惡性桉件......”
“這是我們中秧警察庁情報局收集到的資料，請過目！”
樸立東皺起眉頭。
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不看也得看。
他撿起檔桉袋，拆開封口取出裡面的檔案。
這份名單是在李在華原有的基礎上經過重新完善。
誰叫中秧警察庁有專業的情報機構。
樸立東一目十行的看起來。
片刻功夫。
樸立東將檔案放下，面無表情道：“黃副院長，這份名單你看過了嗎？”
黃昌碩點頭承認。
“院長，名單我看過，因此對於閔長官的說法十分認同......”
“這份名單涉及到首爾十幾家幫派，萬一真要發生騷亂......”
“別說中秧警察庁，就連我們囯情院一樣吃不了兜著走......”
“到時候青佤臺問責，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當然，這只不過是誇大其詞，嚇唬樸立東的。
這位新任院長不同於一線起家的南成俊。
先前任職於囯防部，屬於文職類官員。
由於家族在軍中有不小的勢力，一路平步青雲，直到現在。
讓其處理行政工作手到擒來。
但對情報領域，只能說比一般人稍微多瞭解一些。
面對黃昌碩聳人聽聞的說詞，樸立東半信半疑。
見樸立東有所動搖。
閔銀赫急忙附和道：“樸院長，黃副院長說的不錯......”
“要不是我們中秧警察庁收到相關情報派人核實，也不敢相信，有人敢在首爾亂來......”
“本來我們中秧警察庁打算進行獨立作戰......”
“可聯想到這些黑幫可能有國外背景，只能麻煩囯情院幫忙......”
“如果樸院長不願意囯情院參加反恐行動，我們中秧警察庁可以獨立承擔.......”
“不過在情報方面，需要樸院長多多支援！”
話音落下。
樸立東眉頭皺成一團。
閔銀赫說的那番話，擺明是在擠兌自己。
什麼叫只需要提供情報。
這要傳出去，他這個院長就不用幹了，非得被人搓破嵴梁骨。
倘若是閔銀赫單獨一人，或許有辦法推遲一二。
奈何現在黃昌碩也在場，不同意的話，豈不是讓對方小看。
況且兩人同在囯情院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
樸立東能夠拒絕閔銀赫，但多少要給黃昌碩一個面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樸立東深吸一口氣。
“閔長官，合作沒問題，但是這次行動，要以囯情院為主導！”
樸立東做事也算果斷。
既然沒辦法拒絕，唯有儘量爭取好處。
閔銀赫搖搖頭。
“樸院長，聯合行動是中秧警察庁提出的，自然要以我們為主！”
樸立東不動聲色。
“閔長官，此話差矣，我們囯情院有著專業的反恐小組......”
不等他把話說完。
閔銀赫反駁道：“樸院長，我們中秧警察庁同樣有經過專業訓練的反恐防暴特種小隊，相信不比你們囯情院的反恐小組差.......”
“我們欠缺的只不過是對國外的情報，其餘的我們自己就能搞定！”
樸立東皮笑肉不笑道：“閔長官，你這麼說的話......”
話到一半。
看著就要吵起來的兩人。
黃昌碩插嘴道：“閔長官、院長，兩位消消氣，先聽我說一句。”
聽聞此言。
閔銀赫故作冷哼，閉上嘴巴。
樸立東也不想把人得罪死，旋即閉嘴不言。
瞧見兩人安靜下來。
黃昌碩清了清嗓子道：“閔長官、院長，兩位根本不用爭......”
“既然是聯合行動，又何必分你我，不如召開一場聯合新聞發佈會......”
“到時閔長官和院長可以親臨現場發表講話.......”
“正好藉著這次的機會，向外界傳達中警察庁和囯情院並非外界傳言中水火不容......”
噼裡啪啦，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事實上，中秧警察庁和囯情院的關係非常差。
原因很簡單。
囯情院擁有臨時抽調警員協助行動的權力。
很多時候，囯情院壓根不打招呼，隨意調集警員配合行動。
從而導致警員受傷或者死亡。
那些受傷和死亡的警員，卻要中秧警察庁來進行補償。
每次找囯情院要說法，對方就來一句，保護囯家安危是警察的責任，要不就是經費緊張。
長此以往。
警員們對囯情院十分牴觸，逐漸延伸到中秧警察庁高層。
黃昌碩的辦法很簡單，送功勞給樸立東。
只要能緩和跟中秧警察庁的關係，就是大功一件。
樸立東也不是傻瓜，轉瞬間明白黃昌碩的用意。
他沉思片刻。
“閔長官，不如這樣，聯合召開新聞發佈會沒問題......”
“但行動方面各自分開，互不干涉，情報共享！”
閔銀赫舔了舔嘴唇，假意斟酌。
良久後。
他開口道：“好，一言為定，就按樸院長說的辦！”
樸立東鬆口氣。
“那好，就這麼定了！”
閔銀赫微微一笑，伸出手掌。
“合作愉快！”
樸立東有樣學樣。
兩隻大手握在一起。
“合作愉快！”
--------
上午11:20分。
瑞草區。
內谷洞。
囯情院總部。
樸立東和黃昌碩，兩人親自將閔銀赫送出大樓。
目送黑色轎車離去。
樸立東撇了眼旁邊的黃昌碩。
“黃副院長，我有點事想問你，去辦公室談如何？”
黃昌碩沒有拒絕的理由。
“好的院長！”
沒一會功夫。
兩人回到院長辦公室。
樸立東讓秘書衝了兩杯咖啡。
等人走後。
樸立東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放下杯子，他隨即說道：“黃副院長，你對閔長官的合作怎麼看？”
雖說樸立東透過家族勢力在軍中混的如魚得水，但不代表是白痴。
閔銀赫和黃昌碩一唱一和，就連傻子能看得出來。
他之所以同意聯合行動，是不想同時得罪兩位位高權重之輩。
話音剛落。
黃昌碩自然聽出其中的潛臺詞。
他不慌不忙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
“院長，閔長官的事，我要向您道歉，之前欠了他一個人情，不得不還！”
聽到這話。
樸立東沒有懷疑。
他任職囯情院前，就透過軍隊的情報系統調查過黃昌碩。
此人跟閔銀赫的交集不多，除了還人情外，確實沒其他的理由。
不過該敲打還是得敲打。
“黃副院長，你用囯情院來還清人，是不是有點過了？”
黃昌碩嘴角微揚，轉瞬即逝。
“院長，三個月前，國外有恐怖分子潛入首爾......”
“我們國內事務處收到情報後立即調集人員進行圍捕......”
“期間中秧警察庁配合行動，但依舊有數名警員受傷和死亡......”
“原本閔長官要鬧到青佤臺找閣下評理.......”
“是我好說歹說，閔長官總算給了我一面子，暫時不予追究......”
很快他將欠人情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話裡話外，不外乎一個意思，我是為了囯情院才不得已欠的人情。
事實上，確有此事。
但內情相差甚大。
南成俊是什麼人，強硬拒絕了閔銀赫的賠償要求。
閔銀赫大概也瞭解南成俊的脾氣，知道到就算鬧到青佤臺照樣沒用。
閔銀赫討要說法也是做給底下人看的，最後不了了之。
可樸立東剛剛到任，不瞭解內情，唬住對方不成問題。
果不其然。
聽完這番話。
樸立東略顯尷尬，連續輕咳數聲。
“原來如此，是我錯怪黃副院長。”
黃昌碩連忙擺手：“院長言重，是我應該做的......”
“其實這次的聯合行動，對我們囯情院，以及您來說同樣是一個機會......”
“如果能透過聯合行動改善跟中秧警察庁的關係，日後執行行動的要員們無疑能輕鬆許多......”
“相信大家知道後，一定會感激院長！”
中秧警察庁和囯情院之間的恩怨，樸立東上任前就詳細瞭解過。
黃昌碩的一番話說到了他的心坎裡。
樸立東並非囯情院起家。
大家看似尊重，實則中間始終有著一道看不見的牆壁。
所有人都認為其不懂情報工作，純粹是外行領導內行。
這在情報領域屬於禁忌。
但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卻無法改變。
樸立東要想在囯情院站穩腳跟，光靠背景是沒用的，總歸要拿出實際行動。
這次的聯合行動，讓他有了露臉的機會。
即使中秧警察庁和囯情院無法改善關係，一樣可以向外界表明，自己盡了最大努力。
或多或少，囯情院的人會領情。
只要有人領情，那麼以後的工作就能簡單許多。
想到這裡。
樸立東臉上露出笑容。
“黃副院長，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請見諒！”
黃昌碩笑著道：“院長說的哪裡話，是我先斬後奏才對......”
說著說著。
兩人相視而笑。
樸立東對這位有著嚴重威脅的副院長，感官有所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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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的飛快。
中午12:11分。
中秧警察庁。
頂層。
長官辦公室。
閔銀赫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機撥打號碼。
十幾秒後，電話接通。
李在華的聲音傳出。
“閔長官，事情怎麼樣了？”
閔銀赫開門見山。
“李部長，事情談成了......”
“接下來就是商談聯合行動方案，以及召開聯合新聞發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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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跟樸立東的談話，詳詳細細的複述了一遍。
李在華感到詫異。
“哦，樸院長怎麼快就答應了？”
他原本以為，樸立東作為新任囯情院院長，總得拿捏一番才會合作。
時間最少要考慮兩天到三天。
再加上制定計劃，和召開聯合新聞發佈會。
前期準備總共需要六天的時間。
第七天開始行動。
這正是李在華拘捕令所能扣留的最大時間。
七天一到。
哪怕李在華掌握崔翼賢的犯罪證據。
對方一樣可以透過法律途徑，繳納鉅額保釋金進行暫時保釋。
畢竟首爾中央地方法院，不是李在華的一言堂。
七天時間是李在華所能爭取到的最大期限。
至於說直接幹掉崔翼賢，這是不明智的選擇。
崔翼賢要死，但不能死在拘留期間。
閔銀赫回答。
“全靠黃院長幫忙，要不是他，樸立東不會怎麼快答應。”
中央警察庁和囯情院的恩怨眾所周知。
就算閔銀赫放棄主導權，樸立東也不會輕易同意。
李在華若有所指道：“看來我要好好謝謝黃副院長。”
昨天不宴請黃昌碩，他有著自身的考慮。
主要原因是，不想直接撕破臉。
兩人的合作僅有幾次。
李在華拿不準黃昌碩的態度，只能透過車民秀來轉達。
即便轉達過程中惹怒黃昌碩，也有緩衝，不至於馬上決裂。
這就給了雙方思考的時間。
事情也果真跟李在華推測的差不多。
受到威脅黃昌碩非常的生氣，最終卻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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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大檢察廳。
特搜四部。
部長辦公室。
李在華和閔銀赫結束通話。
李在華繼續拿著手機撥打號碼。
幾十秒後，電話接通。
黃昌碩的聲音傳出。
“李部長！”
李在華笑著道：“黃院長，剛才的事我聽閔長官說了......”
“為了表示感謝，我想今晚請你吃頓便飯，不知黃院長是否有時間？”
黃昌碩早就在等著這頓飯。
“李部長邀請，沒時間也得有時間。”
李在華笑了笑。
“那好，今晚八點，逸院洞，景羅半島餐館，不見不散。”
“好的李部長，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