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盤時，買房看房的人還較多。可三年之後，想買而且買得起的人都下手了，買不起的人都嚇退了。
都快要到年中了，今年不過只賣出了兩套。
就是這兩套，還是售樓經理發動熟人買的。
樓市的不景氣，由此可見一斑。
這樣下去，這些售樓小姐恐怕就要失業了。
田園很會做事。
直接把自己放在了跟班的位置上。
她緊走幾步，為陳楠掀開了門簾。
看到長相絕佳、氣質高雅的田園親自給人掀簾，那些售樓小樓不由眼前一亮：能僱得起這等高顏值秘書的人，一定是個大老闆！今天，說不得要開張了。
想到這裡，眾人爭先恐後地站起身來。
大長腿匆匆邁出，一副爭搶客戶的架式。
可隨著陳楠的進入，她們盡皆轉身落坐。
表情很失望，眼神很不屑。
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上前接待。
這也怪不得她們。
主要是這兩年來的銷售業績非常慘澹，她們在‘一次次充滿希望，又一次次迴歸失望’的反覆迴圈後，服務熱情早就消磨殆盡。
寧願坐著聊天打屁，也不想陪同購房者去開眼界。
穿高跟鞋走路，腳不疼的嗎？
一次又一次的無用功，誰願意做？
無論何種激情，都是需要刺激才會產生的。
這些售樓小姐連續兩年沒有提成，只領著少得可憐的基本工資，哪裡還能保持長盛不衰的激情？
業績較好的人，早被調往新樓盤。
留下來的，基本上都是在混吃等死。
哪能指望她們提供熱情服務？
尤其陳楠還穿著一身廉價衣裳，那就更加不會有好臉色了。沒把二人掃地出門，就算她們很有職業素養了。
…………
買房竟然也會遭受冷遇？
這個倒是新鮮了。
與其說她們以貌取人，還不如說是觀景公館超高的市場定位造成的。
比大多數別墅還昂貴數倍的小區，你看到過？
穿金戴銀的人，都望而卻步。
何況穿著地攤貨的窮屌絲？
陳楠和田園對視一眼，感覺有些尷。
買方被賣方嫌棄，他們還是頭一遭遇到。
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當然是陳楠。
看到田園時，那些售樓小姐可都是兩眼發亮的，而且都著急搞慌地站了起來，一副打算拼搶客戶的架式。
可看到陳楠後，她們的態度急轉直下。
在敵情不明時，不宜輕舉妄動，以不變應萬變。這是陳楠兼職三年、打工無數的經驗總結。
這是他第一次買房，根本不清楚流程。
所以，他站在門口沒有動。看有沒有個別售樓小姐大發慈悲，主動上前接待一下。
田園也沒有動。
她在期待打臉的快感。
被踩得越兇，翻身後打臉就越爽。
眼前這個低調小男人的打臉水準，她昨天已經親身領教過，絕對槓槓的！她不想專美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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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想來，陳楠應該接受過打臉專業培訓。
她很好奇陳楠這次要怎麼玩。
更何況，陳楠這種超級富少當面，她哪敢自作主張？
呆在一旁看戲就好。
…………
三分鐘後。
終於有好心人上前接待了。
那是一名剛剛從洗手間出來的售樓小姐，約莫二十四五歲年紀，是新來的。
沒有經驗，沒有業績。
老家在一個偏遠的小縣城，做夢都想到樂城這樣的大都市發展，家裡七拐八彎地託了一些關係後，終於進了觀景公館售樓處。
本以為售賣這種高檔房，提成會很多。
沒曾想都上班一個月了，連跟客戶說話的機會都沒撈著。好不容易有人來看房，可卻被那些老員工截胡了。
作為新員工，她哪好意思跟別人搶？
現在機會終於來了！
管他買不買，管他有錢沒錢，先鍛鍊下自己再說。
接待，是售房的第一步。
總算開張了。
想到這裡，她非常激動地快步而前：“二位好，我叫張紅英，請問你們是要買房嗎？”
那些老員工一聽，頓時譏笑不已。
“這不是廢話嗎？”
“對啊，不買房，難道來這裡旅遊？”
“來開眼界，或者泡妹紙也有可能。”
“唉，新人就是新人，話都不會說。”
“能把話說利索，已經很不錯了。”
…………
張紅英滿臉通紅。
連看那些老員工一眼都不敢，更不敢出言反諷了。
略一猶豫，鼓足勇氣再次開口，不過這次聲音低了許多：“不知道兩位有沒有意向？”
“能不能現場談？”
陳楠的聲音也壓得很低，既好像是在跟張紅英說悄悄話，又好像唯恐打攪到那些正聊得起勁的老員工。
這種奇葩的場面，讓田園暗暗好笑。
買個房子而已，怎麼搞得跟地下工作者接頭似的？
超級富少就是不一樣，真會玩。
直接看房？
張紅英聞之暗喜。
人不可相貌，萬一人家是在玩低調呢？
就算不買，我也有了帶客人看房的業績不是？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而且，我還跟那些老員工聊不在一塊。
“請問二位要看什麼戶型？”
“都有哪些戶型？”
張紅英也不嫌麻煩，當即低聲介紹起來。
她先介紹的是餘房較多的7幢。
而且是按照由上到下的順序。
在她看來，既然選擇電梯房，當然願意住中高層。
‘買中買邊買三室’的秘訣，她還是知道的。
剛聽完33樓的介紹，陳楠就毫不猶豫地選定了，興奮地大手一揮，連聲音都大了許多：“咱們就去看這一層吧，整層樓只有一戶，我喜歡！”
一樓一戶，總共600平，真特麼奢侈。
就連房號都很牛皮——觀景公館7棟33樓。
以樓名為房號？
不愧是樓王。
見陳楠居然選中了7幢價格最高的樓王，張紅英不由得臉色一暗。
姜還是老的辣，難怪那些老員工都不鳥他。
就他這身行頭，恐怕連一個衛生間都買不起吧，還想買樓王？明擺著就是來開眼界的嘛。
唉，果然沒有驚喜。
若是挑個180平的戶型，跟他一起來的小姐姐說不定還買得起，可600平？
我只能說感謝他用這種方式幫我減肥了。
雖說有電梯，距離這裡也不遠，但這麼熱的天，走一趟下來那也是要流很多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