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網->言情->鳳凰臺->章節

316、孤星【修】

熱門推薦: 諸天新時代 女配她天生好命 從嚮往開始制霸娛樂圈 劍仙三千萬 我真不是魔神 宇宙級寵愛 食物鏈頂端的猛獸 我有一座天地當鋪 特種兵之戰狼崛起 都市國術女神

大漠七月,是夜間星辰最亮的時節,秦昭夜夜望著頭頂星光,算著回程的日子,只要一日不曾接到聖旨,一日便是平安的。

秦昭不住催促手下官吏加快收撿高昌國庫,東西裝車運走,再將高昌新王押解上路,至於絲路公主,她既是絲路明珠,就把這顆明珠留在大漠,要獻妹那也是高昌降王的事,自七月佔領城池,到八月中大軍終於啟程回朝。

秦昭心中隱隱難安,已經有許多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時刻,他辦每一件事做出每一個選擇,總能明明白白看見眼前的路,可到此時,馬蹄踩官道上卻依舊還不安穩。

副將與秦昭多年相熟,自清江起便一直跟著秦昭,笑了一聲:“將軍回朝,正可趕王妃生產。”既在軍中便以軍銜相稱,外人聽了不明其意,秦昭一聽,眉間透出些笑意來。

誰都知道將軍與夫人恩愛甚篤,夫人有孕在身的訊息一傳到高昌來,秦昭便著人尋摸各色玩物,絲路上的寶石與中原不同,衣料花樣也別有意趣,秦昭挑了各色織金織銀的紗料,裝了三四只箱子,預備帶回去給王妃郡主。

不到京城心中難安,秦昭騎馬行在隊中,身後跟著幾十輛裝滿了高昌金銀的車馬,還未行過隴右官道,就見對面黃土飛揚,一行七八個人騎馬而來。

小卒一見便自軍前跑到隊中,到秦昭馬前大聲回報,似這樣的行軍,路人早早避過,豈敢與大軍爭道,對面賓士而來的,要麼是軍報,要麼就是聖旨。

秦昭輕夾馬腹,往隊前去,兩邊軍士自動停下,分出道路來讓他前行,副將一見便知事情有異,緊緊跟在身後,待前頭那行人離得近了,便能看得見官服花色,果然是來傳旨的。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正元帝下令設高昌為西州,令秦昭返回西州,建州縣設官衙,身後三萬兵丁就地散去,各自領隊行軍回原先州府中下設的軍戶,只餘下千餘人到高昌當守軍。

秦昭騎在馬上,身後一片譁然,好容易離了土城,誰還願意回到那少水乾燥的地方,兩位副帥看向秦昭,只見他一隻手按在劍上,一隻手勒住韁繩,久久都不下馬接旨。

傳旨官員一行七八人,其中還有個洋洋得意的曾文涉,此事過後,他非但不曾貶官,反而升任回京城,官雖小了,卻是明降暗升。

秦昭身後是披甲帶劍的三萬兵丁,他不動,身後的人便跟著靜默下來,初時的譁然過後,隊中人人都不再作聲,隊前千餘披甲兵丁似立在土上的木樁,連人帶馬都一動不動看向傳旨官員。

這樣的寂靜彷彿拉緊了的弓弦,不知何時便利箭便會射出,連曾文涉都收了笑意,忍不住縮了縮步子,他們既要傳旨便個個下馬,這幾匹官馬,又怎麼能和軍馬相比,低下頭去,踩著蹄子往後。

曾文涉手握聖旨,牽著馬繩退後兩步,喉頭不住滾動,左右竟無人作聲,他提起聲調,手指秦昭,大聲道:“晉王還不下馬接旨?是要抗旨謀……”

他越說越是氣弱,呼喝晉王時中氣還足,說到“抗旨”兩個字時,只覺得眼前數不清的兵丁目光齊刷刷看過來,待到喉間“謀”字剛剛出口,便在秦昭眼中看見一抹輕蔑笑意。

秦昭居高臨下,曾文涉彷彿一隻被人捏住了喉嚨的雞,那個“反”字被掐在了喉管裡,抬著的手指僵在原地,心中不住轉念,必要將此事報給正元帝,晉王對聖旨不敬,便是對正元帝不敬,就是心裡有謀反之意!

兩邊僵持不下,山風過處似乎還能聽見軍丁手中鐵刀槍劍戟傳出的嗡鳴聲,短短一刻,七八人便嚇出一身冷汗,就連曾文涉也不敢再開口,要是秦昭此時行兇,管他謀反能不能成,他們幾個的小命可統統難保,就此葬送在這黃土大道上。

秦昭手指頭緊緊扣在小指戒指上,見對面幾人抖如篩糠,這才開口:“陛下可還有旨意?”

領頭的那個搖了搖頭,秦昭眉鋒一動,就見那人身子都躬緊了,他又問道:“陛下竟沒旨意封賞三軍將士?”

打了這樣的勝仗竟一個子兒都沒賞下來,雖然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已經發了筆小財,秦昭是個大方的將軍,高昌又是個富庶的國家,二十二座城,城中寶庫搜刮一空,靴子帽子裡多多少少藏著金銀。

可自己扣下的是一回事,朝廷的封賞又是另一回事,再是個大頭兵也想嘗一嘗朝廷分發下來的酒肉,秦昭這麼問,身後個個看向了傳旨官。

此時已經七月末,隴右早已經入了了秋,傳旨官卻滿身是汗,想抬起袖子去擦,又怕失了體面,晉王既這麼問,那便不是要反的意思,原是不平將士不曾受到封賞:“聖人旨意豈容置喙,聖意又豈可揣摩,陛下只讓我等傳旨,晉王下馬接旨罷。”

秦昭側身下馬,身後副將跟著下馬,他雖下馬卻不曾下跪,對傳旨官道:“身披胄甲,不便下跪,陛下有何旨意,秦昭躬聆聖訓。”

傳旨官員哪裡還敢強要他跪,離得近了,彷彿能聽聞得兵丁鎧甲上的血腥味,三萬人行軍而過,山林鳥雀都散盡,何況人煙,他們要是不明不白死在山道上,就是過後追究又有何用。

傳旨官喉間滾動,不敢再和秦昭相爭,宣讀聖旨,其中一條便是將高昌公主賜給秦昭,秦昭一聽便道:“請罪折三日之前已經送出去,高昌公主外逃突厥。”

高昌公主夜夜都往秦昭帳前來,每夜都換穿一件紗衣,可帳中將軍彷彿瞎眼石人,只顧思念夫人情人,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如此美人竟不動心。她本就是以美貌求生,眼前既無生路,便與侍女相商外逃。

秦昭聽到了奏報,她要外逃突厥,離得最近的是西汗王的牙帳,秦昭攻下高昌,突厥卻再未有訊息傳來,立時三刻便拋棄盟友,高昌公主就算逃去,也不過是帳中一個妃子,掀不起風浪。

可必要的時候,她的外逃也有用處,秦昭放她一條生路,著人偷偷縱了她去,至於能不能到突厥就看她有沒有這個造化。

傳旨官只想儘快離開此地,怎麼會管那公主外不外逃,又不是個王子外逃,不過是位公主,這事也歸不了他來管,草草點頭,趕緊上馬,七八人依舊絕塵而去,比來的時候要快得多。

副將看向秦昭,聖旨不接就是抗旨,接了又要再出玉門,秦昭方才咬緊了牙關,這才生生忍住,若是當場揮劍,不反也得反了,妻女都在京城,此時謀反,背上罵名不提,善兒和太初又如何逃脫。

飛奴一來一回得有十日光景,秦昭困於土城,不知京城之中有何變幻,可只要善兒還在京城一日,他便只能死守高昌。

秦昭的信件還未傳出去,便先接到京城飛書,先戶部反對,再由兵部出面,與他信中所寫並無二致,秦昭看過便笑,跟著又斂了笑意,正元帝果真不肯撤消駐軍。

那個反字在他心中思索良久,難以決斷,若是反了,各地紛紛起兵勤王,他便是千夫所指,而他又遠在高昌,晉地兵馬調動不及,清江營州雖可應和,京城之外又還有八個州府要攻克,羽林軍神策軍萬餘人便可守住京城。

不是不能打,而是贏面太少,勝負實不可知,連旗子都扛不起來,又怎麼能將妻女性命押在這個“反”字上。

【秦昭夜夜對窗而立,自月升站到月落,套在小指的戒指褪下來握在掌心,掌中厚繭印不上個“善”字,偶一抬頭望月,土城黃沙滿地清霜,與他目中寒意相映,心中反意已生。

聖旨一道接著一道,三萬將士還歸各州府,太初被封為公主,用的還是前先郡主的名號,封作永泰公主,與衛善享同樣的食邑,秦昭雖無喜意,依舊將給妻女的箱子送上了京。

提筆寫信一封,這信也不知是否有人拆開,自然只能談風月,說些高昌城中的新奇事兒,想哄衛善開心,兩人已經許多年不曾相隔兩地,秦昭憶起當年駐守清江,與衛善通訊的歲月,在那信紙底下畫下窗框明月,待他想要夾想花草寄去時,才覺營帳土樓無一星綠意。

秦昭再出玉門關,那幾箱禮物送到衛善手上時,她正捻針穿線,為秦昭縫裡衣,沙漠水少,秦昭又從來最愛乾淨,也不知帶去的衣衫還夠不夠穿,她一面想著秦昭征戰雲州趁雨洗衣的往事翹起了嘴角,一面往衣襟衣袖繡上四合如意紋。

箱籠自高昌輾轉而來,一路沾沙染塵,沉香一聽見是高昌送來的,小步跑進殿來稟報:“小福子在外頭撣箱子呢,這一路總有些沙塵,公主且等一等。”

衛善手裡捏著銀針,抬起頭來道:“不必撣了,就抬進來罷。”

沉香才還喜盈盈的,見衛善不露笑容,便也斂了喜色,應一聲是,吩咐宮奴把箱子抬進來,指尖撫過箱沿,推開一看裡頭俱是寶石輕紗,抖落開來薄似冰蛸,綴著紅藍寶石,也不知怎麼穿法。

箱子最上頭是秦昭寄回來的信,拆開一看,往年總是厚厚一疊,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細寫一回,這回卻只有薄薄一張紙,寫得寥寥數語,下面一幅白描,土樓窗前明月,伴著一顆孤星。

衛善手握信箋,分明身在芙蓉錦帳中,卻彷彿被大漠寒風吹透,自那信箋上撕下一角紙來,用眉黛寫下“清君側”三個字,細細捲起捻在指尖,拍碎餅糕引來窗前白鴿。】

本书作者其他书: 重回九零 阿嬌今天投胎了嗎 蘇小姐愛情日記 四爺正妻不好當 春深日暖 庶得容易 HP簡單故事 月待圓時
相關推薦:木葉最強蟲使魔尊他有臉盲症[穿書]模擬修仙:開局具現克蘇魯悍腰終極炮灰庶得容易春深日暖娘娘她總是不上進論在末世種田的正確姿勢求生遊戲:我能看到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