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兩個人獨處，那郭業肯定就會婉言謝絕了秦四娘的美意。但是現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他還真的張不開這個嘴。
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把佳人拒絕了，那也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遇到性子烈的，說不定就能當場自盡。
所以，他既不敢掙脫，也不出言答應，只是含糊其辭道：“呃……這是我和秦四娘兩個人的事，就不勞老人家操心了。”
“哈哈！”張三哥這可是逮著理了，道：“我說你們有事吧，我說你們有事兒吧！老爺子，他們都承認了，您看現在該怎麼辦？”
老者道：“外鄉人，老夫最後再問你一句，你走不走？”
郭業看了看秦四娘，微微搖頭，道：“不好意思，恐怕暫時我還真走不了。”
“哼，你不仁，就別怪我等不義了。”老者一揮手，道：“上！把這小子打一頓，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禮義廉恥。”
“是！”
“別！”秦四娘雙手一伸，如同老母雞一般，把郭業護在了身後，道：“你們憑什麼打他？”
“就憑他不守我們空空島的規矩！”
“規矩？我要嫁給他，又是礙了哪條規矩？”
老者道：“你嫁給他是沒礙什麼規矩，但是婚前行那苟且之事卻是壞了規矩。你放心，我們打不壞他，只是給他個教訓罷了。”
“那我現在讓他走成不成？”
老者道：“當然……”
張三哥打斷了老者的話，道：“當然不行！現在後悔，晚了！來人，給我打！”
老者為難地說道：“人家都知錯了，咱們是不是可以網開一面？”
張三哥冷笑道：“您可別忘了，這個空空島，到底是靠我，還是靠這個外鄉人。”
“那……好吧……”老者一使眼色，幾個壯漢齊往上闖，就要毆打郭業。
出乎郭業意外的是，這幾個人的功夫還真不賴，並不是莊稼把式。尤其是那個張三哥，更能算得上是一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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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遠比不上空空兒和精精兒等人，但在這種窮鄉僻壤已經算是非常難得了。
當然，再好的功夫，在郭業不講道理的蠻力和刀槍不入之體面前，也完全不夠看。
沒用多長時間，幾個人就被他打翻在地。就這，還是郭業留了手的結果。
郭業拍了拍手道：“怎麼樣？還有誰不服？”
張三哥恨聲道：“這小子不好對付，咱們一起上！”
那老者卻道：“既然打輸了就算啦，咱們走。”
“那怎麼能行？這小子的功夫雖好，但咱們可是有一百多號人，難道還怕他一個？他渾身是鐵又能捻幾根釘？”
老者道：“全島人一起上的確可能把他打倒。但是為啥呢？人家又沒犯什麼十惡不赦之罪。為了這點小事，讓咱們空空島折損了人手，那也太不值了。”
他又對秦四娘道：“你這丫頭攀上高枝了，老夫算是管不了你啦。你好自為之吧。”
然後，他轉過身去，揮了揮手，道：“散了吧，散了吧。”
這老頭的威望還真挺高，一聲令下，沒多大功夫，人們就就走得乾乾淨淨。
張三哥儘管心有不滿，但是別人都走了，他自己又不敢和郭業放對，也只能放了幾句狠話，轉身離去。
打了這麼一場無味的架，郭業頗為意興闌珊。憑良心講，這夥人包括張三哥在內，都談不上是什麼壞人。把人家打趴下了，真是勝之不武。
隨著秦四娘走入了屋內，他嘆了一口氣，道：“那個張三哥對你有意？”
“嗯！”秦四娘點了點頭，隨後又迅速地搖了搖頭，道：“大寶，你別誤會，奴家和那個張三哥沒什麼關係。一直是他在糾纏人家。”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郭業道：“剛才你對那些人說的話，都是真的？”
秦四娘低下頭去，輕輕“嗯”了一聲。
“這個……不好意思，恐怕郭某要辜負秦小娘子的美意了。”
“難道你嫌棄我是殘花敗柳？”
“那當然不是。”郭業道：“實不相瞞，我家中早有妻室兒女。讓自己的救命恩人為妾，我可做不出來。再說了，你也不願意呀。”
佳人揚起頭來，道：“誰說我不願意？”
“剛才不是你對那個張三哥說……”
“他是他，你是你，那可不是一回事。”
“怎麼不是一回事？”
秦四娘微微一笑，道：“你比他長得好看！奴家剛才跟他說的話，其實都是藉口，關鍵是他太醜了。另外……”
“怎樣？”
“恐怕奴家真的願意做他的小妾，他也不敢娶回家。”
“為啥？”
“奴家的命不好唄。剛才你也聽人說了，我克夫克兄克丈夫，誰敢娶我？他也只是想跟我有一夕之歡罷了。奴家雖然守了寡，卻也不是隨便的女人。”
“呃……原來如此。”郭業道：“這些年你一定過的很辛苦吧？”
“也還行。你也看見了，雖然吃穿都比較一般，但也還是吃得飽穿得暖。其實島上的人對我還算不錯，要不是大家幫襯，我一個寡婦，也很難過成這樣。”
“那他們今天那樣罵你，你不生氣？”
“那也不是他們自願的，不過是給張三哥面子罷了。再說了，被他們罵幾句，也掉不了一塊肉。”
“又是那個張三哥。他是你們這裡的惡霸？”
“倒也不是，張三哥雖然為人霸道了一點，平時也不怎麼欺負人。”
“不會吧？他今天這樣，還不叫欺負人？”
秦四娘得意地一笑，道：“那是因為你出現在我家，把他惹急了。對別人，他可不會這樣。”
“如此說來，張三哥在這裡很有威望？”
“主要是咱們空空島上的人受了他的保護，大家都承他的情。”
“保護？難道你們這個空空島還有敵人？”
“常常有扶桑的海盜來騷擾。那些扶桑人可壞了，要不是張三哥，我們空空島不知被洗劫了多少次了。”
“扶桑？”終於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郭業心中一震，道：“這裡離扶桑到底有多遠？”
秦四娘搖了搖頭，道：“那奴家就不知道了。”
接下來，郭業就不知說什麼好了。又待了一會兒，他輕輕咳嗽一聲，道：“我出去轉轉。”
“等等。”秦四娘把他的手握住了，道：“咱們倆的事兒……你給我個準話。”
“這……”
郭業實在是不願多惹情債，但人家女人家都擺明了甘願為妾了，他再不答應，總得有過硬的理由吧？
因為沒有愛情，所以我不能娶你。這在古代根本就交代不下去呀。
救命之恩，人家提了這個小小的要求，那過分嗎？要是個醜女，還可能有人站在郭業這邊。
問題是，這個秦四娘還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正在他不知如何回答之際，忽然門外有人高聲道：“郭大寶，快出來！快出來！”
“誰？”
“是我，張安然。”
秦四娘低聲道：“是張三哥。”
郭業走出門去，道：“怎麼？你還是不服氣，要和我再打一架？”
“嗨！打什麼架呀？你快跟我走！”
“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扶桑人來了！這次來得可是一條大船，不知上面有多少倭寇。要是頂不住，咱們這空空島上的一百多號，可就全完了！”
說著話，他把一根精鐵鑄成的狼牙棒遞到了郭業的手中，道：“走，找扶桑人玩命去！”
郭業直感覺手裡微微一沉，粗略估計都有四五十斤了，他說道：“給我用這個？”
“嘿嘿，咱們今天剛交過手。我覺得，你這傢伙力氣奇大，用這個正合適。”
“好！對付扶桑人，郭某義不容辭。”
“等等！”秦四娘拉住他，踮起腳來衝著郭業的臉頰輕輕一吻，道：“你一定要活著回來。我等著你娶我。”
郭業含混應道：“放心吧，能殺我郭大寶的人，還沒出世呢。”
……
……
郭業隨著張安然來到海邊，發現沙灘上已經有三十多個男人集結完畢。看來這就是空空島上全部的武裝力量了。
憑著打出了來的威望，郭業倒是頗為受人尊敬，每個人都衝著他點頭微笑。
張安然指著遠方一前一後駛來的兩條船解釋道：“前面那條小船是咱們的，後面那條大船是扶桑的。”
“是扶桑人在追著那條小船在打？”
“不錯。看來咱們空空島是受了池魚之殃了。我告訴你，待會可千萬別留手，倭寇不是人，都是一幫畜生。”
……
二人說著話，那兩艘船已經越來越近。
郭業眼尖，看見一個身著戎裝的女子，站立在小船的船頭上。此女不僅有傾國傾城之姿，還有一種特別的空靈聖潔的氣質。
郭業心裡一驚——怎麼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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