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蘇雅諾趕緊對李默招招手。
李默這時候趕忙掛了電話,然後淡定的坐著。
蘇雅諾也趕緊坐回去,然後擺出一臉不爽的神情。
沒多一會兒,有一個穿著藍色制服的人從門外走進來,他看著李默說道:“哪位李默同志啊?”
“我是。”
“哦,剛才打了個電話,聽說。李廠長還真的是年少有為啊!”
穿著藍色制服的人叫做屈建軍,是副廠長。
東河鄉是“大集體”,不算是國企。
而李默的工廠更小,是五七廠。
雖然小,但是人家是掛靠在國企名下的廠子。所以屈建軍也不敢把李默怎樣。
“呵呵,李廠長,敝人屈建軍,不知道李廠長親臨我們這有何貴幹啊?”
“你們廠的李慶來找你們廠的工人去學校扒女廁所牆頭,怎麼算?”
李默知道,這個時候不趕緊震住對方,一會兒蘇雅諾必然露餡!
李默說到這兒,屈建軍沉吟一聲說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李默冷哼了一聲,他站起身背著手。裝出教育人的架勢問道:“屈副廠長,你是不是要我帶著他們畫押的證據去縣裡面問問?東西就在張強手裡面,你打電話問問。如果我說謊,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屈建軍早打電話確認李默的身份了,而且張強也很不客氣的跟他說,造紙廠的人前些日子來學校搗亂的事情。
屈建軍只是好奇,這也不需要李默親自來吧?既然來了,就說明這件事不可能善了!
“那……這件事咱們怎麼了?公了?還是私了?”
這種事情,一般來說,不算嚴重都是廠子之間自己解決,縣裡面警局人手根本就不夠解決那麼多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當然,如果廠子之間非得公對公,那也沒有辦法。
可是這件事,要是公事公辦,他們肯定要受到牽連。
去高中扒女廁所,那個年代雖然還沒到非常嚴重的時期,但也不會好過。要是給定義成流氓,而且還是廠子裡面的人買兇,這件事算是露大臉了。
廠子裡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
再加上,那是人家地質隊二分隊的學校,這不是找死麼?!
二分隊那幫人,他們背後都叫他們鬍子。那是天天在山裡面穿梭的人,手裡面都是半自動!隊部裡還放著一門高射炮呢!
他比得了麼?
李默看得出來對方虛了,既然虛了,那就好辦了。
“你說罷,你們是打算幹嘛?說個價,不算是你們訛人。”
屈建軍是希望私了這件事,這說明李默押對寶了!而蘇雅諾的計劃也算是成了!
但李默是校辦工廠的廠長,他不可能在這裡獅子大開口的。
雖然出點血是正常的,但一
般來說,得要合乎實際的事情。
李默笑道:“讓你開除李慶來,你們找不到理由也很難搞。如果是做這件事抖出去,對你不好。對我們那幾個女學生的名聲也不好。至於我外公的事情,我可以單獨找李慶來算賬,但是你們工人的事情……”
“我們廠願意承擔責任,只要你們願意私了。”
“那行,我們校辦工廠缺紙。”
李默聽到對方這麼說,他也放心了。長長的松了口氣……
屈建軍大笑道:“哈哈哈,我當時什麼事兒?缺紙了?可以啊,要多少?送你們幾包紙都行的。”
李默低聲說道:“我們不是來訛人的,買紙,你要先送一批過去,我們第二批給第一批的錢。防止你斷我們的貨。而且價格,你得給我一個合適的。”
“就這?你直接來找我談也行啊!”
屈建軍有些不太理解,太容易了吧?
李默微微一笑,他低聲說道:“第一批我要一千塊的量。”
“什麼?!一千塊錢的量?你要那麼多幹嘛?”
屈建軍一聽這麼大的量,他也蒙了。
一千塊!還只能在第二批結算。他啥時候要第二批啊?
他們是鄉造紙廠,怎麼敢這麼幹?要是分批拿出去這麼多也無所謂。
因為他們平日裡都偷摸的幹這種事兒。
只要不被抓到,什麼都好說。
那個年代警局人手嚴重不足,剛結束動盪,鄉一級都是靠民兵和公社來維持。
而且,在東北劫匪到處都是。坐一趟火車能讓人劫三遍。
所以根本就沒時間管這些小來小去的事情。
這才催生了一批惡霸和一些灰色的地帶。
當然,李默知道這種事情不會延續幾年,因為很快就要開始對這些黑色地帶下手了。對於那些劫匪還有這些偷摸倒賣廠子裡產品的傢伙,一批“天劫”正在孕育著。
所以李默故意要踩著我佔你便宜,也是明面上的,但是細究的話,是誰都說不出毛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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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佔便宜麼?
肯定佔便宜,先用著,然後給錢。他資金鏈緩的過來!
而且一次能要來這麼多的紙,你不給我第二批,我就不給你第一批的錢。
這是為了持續性,而且歸根結底,紙的問題。李默拿主動權,造紙廠沒有主動權。
反正國家的東西,給學校用是用,給別人用也是用。他們只要上交每年的指標不需要國家倒搭錢就行。
很多小廠子都是靠大廠子貼錢養活。
像是李默這種能拿貨的,對於廠子來說是好事兒,至少賬面上進項出來了。
“這個……”
“你可說了,只要我說個價,都不算訛人。”
李默這個位置卡的很好,為啥呢?再多點兒,
屈建軍就要推脫說他做不了主了。
一千塊的貨,他還做得了主。
“嗯……那這樣,你至少要給我點兒押金吧?”
“兩百塊押金,你送到了我給你。這總行吧?”
蘇雅諾這個時候開口了。
蘇雅諾說完抱著肩,然後接著說道:“錢的事情我們不會差你的,關鍵是你們的態度。屈副廠長,我也不是不講理。一個老人被你們廠子的人打了。現在躺在衛生所,不應該派人去看看慰問一下麼?”
“啊!那是一定的!一定的!”屈建軍見到事情要解決了,也馬上點頭。
畢竟這確實是應該的。
屈建軍回頭看夏廣海說道:“去食堂弄點肉,然後帶著幾瓶罐頭,代表廠子裡去看看受傷的人。還有那個李慶來是吧?一會兒讓他去我辦公室一趟,我要見他!”
“哎!好嘞副廠長。”
屈建軍說到這兒,然後問道:“這事兒……算了了吧?”
李默站起身,伸出手跟屈建軍握手說道:“呵呵,屈副廠長,我覺得您大材小用。在這兒憋屈著。真不值當的!”
說實話,屈建軍辦事能力,真的讓李默喜歡。
“呵呵,李廠長過獎了,哎呀,我這也是埋頭工作,無人問津啊!”
李默笑道:“是金子早晚要發光的,我覺得您一定會被上面所發現的。”
“借你吉言!其實李慶來是廠長的人,廠子他的侄女是李慶來的未婚妻。”
“還有這麼一回事兒呢?我說要三轉一響呢!”
李默笑著說到這兒,屈建軍笑著說道:“所以啊,這件事你們多擔待,畢竟我也不是廠長,我要是一把手,我現在就幫你辦了他!”
“那您可得當廠長!有啥事兒您儘管吩咐,我叫李默。河間鄉校辦工廠的廠子,也是二分隊小書屋的私方代表。屈副廠長有啥需要幫忙的直接言語!”
“哎!那行。我託各大,以後你就是我的小老弟!好不好?”
“行!屈哥,那咱們這事兒就先這麼辦。我等你的訊息!”
李默辦事兒相當明白,蘇雅諾也是看在了眼裡。
李默為人處世很世故,完全不像是一個十七歲孩子應有的樣子。
出來之後,李默長長的舒了口氣。蘇雅諾反問道:“話說,仇好像沒報啊?你這麼痛快答應了?”
李默伸了個懶腰說道:“沒報?你以為他屈建軍真的給廠長臉啊?咱們要走紙的這件事。一定當成籌碼,今天廠長算是坐蠟了。李慶民就算是不開,從今天開始也沒好果子吃了。因為他給了屈建軍咬廠長的一個把柄。我說了,暫時我們還沒有動李慶來的能力。不過這一下子,我們又解決了一些問題。又把他李慶來給拉到坑裡!讓他慢慢蛄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