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的嗓音介於少和青之間, 因為剛抽煙,帶著一點低啞。尾音上揚,就挺勾人的。
蘇斂耳尖猝不及防變紅, 呼吸漏掉了一拍。
不知道是不是被鬼嚇壞了腦子,他目光始終無法從池妄身上挪開半寸。現在壓根分不清十歲的池妄和二十來歲的池妄有什麼區別。
只覺得那顆痣點在那個位置, 很是招人。
小小的一顆, 恰好落在肌肉線條的陰影裡,若隱若現。
他曾親吻那個位置, 它上下起伏,也曾留下喘|息, 換來更強勢的回應。
細想下去,大概會要人命。
“想什麼呢?”池妄站在浴室門口沒動,耐心地等待回覆。
蘇斂回來,有些茫然地啊了一:“我們倆為什麼要一起洗?”
“節約用水,反正個男的一起洗澡又不新鮮。”池妄就這麼赤條條地衝著他走去, 手背放在他額頭上摸了摸, “你燒了?臉這麼紅。”
共同洗澡的提議實在衝擊太強,蘇斂被釘在沙裡, 一時間忘了反抗,只是渾身繃緊。
池妄微微彎腰, 靠得更近了些,低問:“你今晚起來不太對勁, 生什麼了?”
呼吸掃在臉上, 蘇斂有些喘不上氣,不自覺就說了實話:“沒燒,顧安久那個傻逼講了個303的故事。”
“難怪。”池妄倒是聽那個校園怪談,是有些陰森詭異。不, 蘇斂現在這麼愣愣的樣子,還怪可愛的。
平時又拽又酷,拳頭比表情硬,原來是真的怕鬼。
池妄見他還在愣,出安慰:“都是大家瞎扯的,這你也信。”
蘇斂仰起臉和那顆痣打了個照面,池妄就在咫尺之遙。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空氣像是在緩慢被抽空,逐漸變得稀薄。
他伸手推了他一把,試圖拉開距離:“別靠這麼近。”
明明開著風扇,仍然覺得好熱。
“走吧,洗個澡就睡覺。”池妄伸手,把人從小沙上拉起來。
拉人的力道沒太控制住,蘇斂一個踉蹌,整個人猛地往傾,雙手條件反射地扣住人肩膀保持平衡。
一陣混亂間,整個人歪歪斜斜倒在了人身上。
池妄怕他摔倒,伸出手臂扣住他的腰,人搖晃了下,才堪堪站穩。
“你他媽這麼突然幹什麼?”
“……我沒想到你如此嬌弱。”
嬌弱到隨手一拉,就投懷送抱。
夏日的睡衣很薄,棉質的材質貼在身上,傳來一股燥熱的溫度。蘇斂後知後覺反應來那是池妄的胳膊,正好卡在後腰的位置。
這人比他稍微高上那麼公分,微微低著頭,人的鼻尖差點兒碰上,深深淺淺的呼吸交纏著,距離實在有些近。
…….這一晚上,真是要命。
池妄也覺氣氛不太對勁,微微別臉,尷尬地咳嗽了一。
“你倒是把我放開。”蘇斂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掌心處碰到皮膚的溫度,灼燒出一片火熱。
池妄緩慢鬆開手臂,視線掃到紅的耳朵尖兒:“還洗嗎?”
音好像又低了度。
蘇斂來回深呼吸了下,微紅的臉色逐漸淡下去,語氣生硬:“我不喜歡跟人一起洗澡,你先去。”
池妄這人倒是鐵直,但自己不是。
這真要部脫光,同處一個浴室,簡直不敢想象是什麼後果。
池妄抬手順了順他亂掉的頭,炸毛似的:“不洗就不洗,兇什麼。”
他轉身朝著浴室走了步,又回頭:“我門不關,你要是怕,就進來。”
“我怕個屁...... 洗你的澡。”蘇斂轉身繞到小陽臺邊上,夜風習習,自己大概需要吹個風冷靜一下。
旁邊沒了音,了一會兒,裡面傳來花灑砸在地面上的水。
蘇斂靠在陽臺的玻璃窗邊抹了把臉,沒想到今晚404一遊帶來這麼大的衝擊。
格會變,習慣會變,但有些東西的確是不變不了的。這些細節,處處都在提醒他一件事實,他們的的確確就是同一個人。
思緒混亂,蘇斂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覺。
高興,也不高興,心情很是矛盾。
他側頭向亮著燈的浴室,真開了一條小縫兒,光影在地上投射出一道細長的光斑,好像隨時在歡迎光臨。
蘇斂嘖了一:“….. 還真是挺貼心。”
但被亂七八糟這麼一鬧,他已經沒什麼心思去想那個駭人聽聞的鬼故事。
池妄洗澡飛快,四分鐘,就擦著溼漉漉的頭從浴室裡出來。這人真的很騷,穿著一件黑色浴袍,鬆鬆垮垮繫著帶,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膚,生怕人不見。
蘇斂懷疑今晚選擇來,就是個巨大的錯誤。
“洗好了,你去吧。”池妄順手摸到煙盒,察覺到人兇巴巴的視線,又把手收了回去。
蘇斂嗯了一,錯身,徑直走進浴室。裡面霧氣蒸騰,空氣裡散著一股很淡的柑橘調香氣,大概是沐浴液的味道。
衣服一脫,才想起來什麼換洗衣物都沒拿,索簡單沖洗。
門口傳來響,蘇斂心跳驟然停了一拍,心想這人又想搞什麼飛機。
厚重的磨砂玻璃上投下一道陰影,隔著一道門傳來池妄的音:“我就站在這兒,你要怕就叫我。”
“老子不怕。”蘇斂木著臉毫無底氣的反駁,負氣把花灑開到最大。
明明水花噼裡啪啦砸在地上,他還是很輕鬆地捕捉到一輕笑。
這人在笑他怕鬼,蘇斂覺得自己人設崩塌,煩躁地把花灑衝了自己一臉。
洗澡完畢,水一停,門口的陰影就消失了,掐點掐秒,貼心得厲害。蘇斂重新洗了一把臉,整個人徹底冷靜下來後,才重新穿上睡衣往外走。
小沙上一坐,長腿一伸,鼻子敏銳地嗅到空氣裡淡淡的一股煙味。
“你抽菸了?”
“狗鼻子麼你,陽臺上抽都能聞到。”
池妄把滑門推到最大,晃著手散風,無奈地笑了一:“就半根。”
“我之說了,見你抽菸,就揍你,不是開玩笑。”蘇斂冷著表情,輕鬆活動了一下手腕,上去很是認真。
池妄笑著往旁邊挪了步:“不至於,真不至於,你不是想聊天麼?來吧,聊,隨便聊。”
蘇斂氣笑:“抽菸會得肺癌你不知道麼?”
池妄摸了摸鼻子,低辯解:“抽得不多,一天根。”
為醫生,蘇斂也知道這個量的確不大。
但很奇怪,他認識池妄的時候沒見他抽菸,紀輕輕卻得了小細胞肺癌腦轉移,大機率是抽菸量加操勞度導致。
也許,池妄後來經歷什麼,有一段相當頹廢壓抑的時期,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
這個問題至今無解,蘇斂不知道,現在的池妄也不知道。
只能等到那一天事情生,一切才能有合理解釋。
蘇斂垂眸,無沉默。
“困不困,你平時不是十一點就睡?”池妄頭已經被風吹得半幹,毛巾隨手搭在椅背上,抬手拍了拍上鋪的床。
蘇斂環顧另外張空床,帶了枕頭,沒床墊沒被子,失策。
“算了,你這就一張床,我回去睡。”他拎著枕頭起身,大步朝著門口走。
手腕被拉住,池妄把人又拽了回來:“他們都睡了,你就湊合一晚,反正也一起睡。”
這倒是說得有理。
“行,那就委屈你跟我擠一擠。”蘇斂沒矯情,被一晚上這一通鬧,確實是困。
說完又回頭掃了某人一眼,提醒說:“換個衣服上來。”
騷裡騷氣的浴袍,估計晚上一睡,早上沒。
“你該慶幸是生活在南方,要是在北方那種大澡堂子,你豈不是要命。”
池妄一邊笑著吐槽,一邊脫了睡袍,胡亂套了件t恤和運動長褲。
蘇斂平躺上床,靠著牆壁,面不改色回:“那怎麼樣,反正我是南方人。”
“那你真是棒呆。”池妄抬手關上房間的燈,摸黑爬上樓梯,側身躺在外側。
這床比網咖的休息室更窄,單人床,也就一米左右的寬度,要不是旁邊有圍欄,懷疑半夜會人一起滾下去摔個屁股開花。
就連側躺著都顯得擁擠,手臂碰著手臂,乎挪不開地。
蘇斂後背貼著牆,身後冰涼,身火熱,只能極力拉開距離。
黑暗中,池妄的音從耳側傳來,因為隔得近,所以放得很輕,莫名有些溫柔。
“鬧了半天,現在不怕了吧。也不一定是真的,都是人云亦云,胡編亂造。”
耳根子被氣掃得癢,蘇斂嘴硬道:“我什麼時候說我怕了,都是你自己在瞎腦補。”
不到表情,池妄聽這語氣都能腦補出一臉煩躁的冷漠,炸了毛似的。
他停頓了秒,又說:“蘇斂,就算怕鬼,也沒什麼可丟人的。我也不會因為這一件事,就覺得你不酷了。裝堅強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其實沒有必要。”
他還剩了一句話沒說,有時候,可以多依賴一下別人。
蘇斂沒說話,覺心臟被輕輕地刺了一下。
那會兒他跟池妄一起鬼片的時候,那人也是這樣跟他說的,沒什麼可丟人的,反覺得很可愛。
後來人走了,自己重新變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又裹回了曾經那層堅硬的外殼。把自己封閉在與外隔絕的世界裡,誰都走不進去。
哪怕是重新回來,認識池妄,因為於陌生,人始終隔著一層霧裡花的距離。
沒有從的記憶,沒有熟悉的格,沒有朝夕相處的親暱,一切都是新的。
但,吊兒郎當的池妄,總是不經意間撕開那層殼的裂縫,很真誠,讓人覺得很心安。
了很久,蘇斂悶在被子裡,很輕地嗯了一。
池妄連人裹著被子拍了拍,低說:“睡吧,不怕。”
有人陪著,沒有吵鬧的室友,蘇斂很快就進入沉睡。
午夜點,顧安久跟林衍貓著腰推門進來的時候,藉著月色,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單薄的被褥凌亂,白色的被單邊角處露出一截細長白皙的小腿,旁邊另一條腿膚色顏色深一個色號,貼在一起,整個場面相當色氣。
被子中央,橫著一條胳膊,把另一端的人鬆鬆散散抱著懷裡,很是親暱。
顧安久擦了擦眼,一臉茫然:“我操,應該是我覺還沒醒。”
林衍同款表情:“我也是,池妄怎麼可能帶妹子回來。”
人停頓了一會兒,默契轉身。
顧安久:“洗把臉清醒下把他叫起來。”
林衍點頭:“行。”
還沒挪步,床上突然動了一下,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色很淺,頭凌亂,皮膚很白。
仔細一,好傢伙,五官也很是眼熟。
顧安久:“…….你掐我一下。”
林衍伸手,毫不留情,相當用力擰了一把。
“好痛。我說斂哥人怎麼不見了,居然跑到了妄爺床上。”顧安久嚎叫了一,一臉不可置信,“他是有夢遊症嗎?怎麼能從隔壁跑這麼遠?”
林衍:“他這是棄暗投明。”
顧安久:“不對,他這是珠胎暗結。”
實在有些吵,蘇斂有些煩躁地皺起眉心,想要避開噪音。腦袋往旁邊的脖頸處埋進去,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蹭了蹭。
偏偏被子上那條手臂還配合上移,伸手揉了揉他的頂安撫。
林衍&顧安久:“……..”
是他們瞎了還是瞎了,個直男怎會如此,這應該是同流合汙還是狼狽為奸。
“你們倆在那兒逼逼什麼呢?”池妄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不耐煩地出。
聽到音,顧安久遲鈍反應來,說明來意:“啊,是網咖有人鬧事。帶頭的說五分鐘你要不出現,就要砸場子。要不是聽起來很嚴重,我也不會大半夜來打擾你……. 和斂哥的一夜春宵。”
這回好像終於用對了語,語文沒白。
“滾你的一夜春宵。”池妄抹了把臉,慢吞吞坐起身,“我現在去。”
動靜太大,蘇斂被鬧醒,有些懵地跟著坐起來:“怎麼了?”
“網咖來了人砸場,我去,你接著睡。”
言語說完,池妄掀開被子,順著樓梯爬下去,踩上鞋,順手扯了件外套。
蘇斂反應了一會兒,眉心一跳,莫名想到十二點的占卜結果。
今日卦象大凶,多半要出事,不能讓池妄自己去。
“我跟你一起。”他一秒清醒,翻身下床,利落得和方才那個迷迷糊糊蹭脖頸的蘇斂判若人。
池妄拉上外套拉鍊,回頭了他一眼:“你不是要養生麼?這都點了,沒事兒,也不差你一個。”
蘇斂心中不安越擴大,堅持道:“我一起去。”
“斂哥要去就一起唄,別墨跡,五分鐘現在已經去分鐘,會兒人家要開始砸電腦,那損失就大了去了。”顧安久急得不行,一手抓著一個人往外拉。
蘇斂飛速回宿舍拿了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面就跟著往外走。只是半夜強行出門,腦子還有些暈暈沉沉。
人偷偷摸摸走到樓下,現大門上了鎖,壓根兒出不去。
顧安久不愧是小道消息一流選手,領隊繞到了走廊盡頭的側門,一抬一撬,居然還真弄出條縫。
他手一拍,無比得意:“我就知道這門沒鎖死,走吧兄弟們,趕緊的。”
凌晨點的校園,冷清地連貓都睡了,相當清淨,只有風掃樹梢的沙沙。
第二天是週六,校門口也沒了門衛,進出隨意。
人順著街道火急火燎往夜色趕,池妄終於逮著空隙問:“到底什麼情況?”
顧安久舔了舔下嘴唇,解釋說:“網管都被嚇得話都說不清楚,就說有一大哥帶了十個小弟堵在了夜色門口,把客人都挨個趕走清了場子,聽上去是要大鬧一場。我們這才剛開業,哪兒經得起這種折騰。”
蘇斂了表,淡淡開口:“五分鐘早了,人家就是找個正當理由砸店,顯得自己不那麼理虧。”
池妄雙手插進口袋,點了點頭:“分析相當到位。”
既然已經動手,大家瞬間默契腳步放慢,遛彎似的,就差手上拎個鳥籠。
林衍埋頭完一大堆資訊,收起手機:“果然已經開砸了,我還叫了些其他兄弟一起,萬一對方人太多,我們這個不夠打。”
午夜點,遊離街頭,孤魂野鬼顧安久打了個哈欠:“妄爺,你最近得罪什麼人了麼?至於嗎,大半夜不睡覺來找茬兒。”
池妄側頭和蘇斂對視了一眼,默契開口:“花襯衫。”
顧安久一頭霧水:“你們揹著我又偷了什麼高階密碼,我怎麼聽不懂?”
“這大概就是同床共枕的默契吧。”這種時候,林衍也沒忘了補上一刀。
蘇斂:“…….能不能別提同床共枕。”
顧安久火速被帶偏:“採訪一下,斂哥你怎麼會在妄爺床上?”
要說是因為睡小故事,就很是丟面兒,蘇斂冷漠甩鍋:“因為你呼嚕太大,睡不著,只能去隔壁借住。”
顧安久緩慢開口,直擊重點:“哦,我還以為你因為303…..”
蘇斂火速反駁,掐滅這種可笑猜測:“閉嘴,怎麼可能。”
還是這麼嘴硬,池妄沒忍住笑了一:“沒能參與你們的睡臥談,是我的不幸。”
“有一說一,斂哥你那腿,又細又白的,我真以為是個妹子。”顧安久琢磨了一會兒,用手比劃了個窄窄的距離,“不,那床那麼小,你們倆一米八怎麼能睡得下去?是嫌宿舍風扇製冷效果太好嗎?”
蘇斂:“……..你管我們怎麼睡。”
借宿被抓個正著,他煩得要死,這會兒彷彿被釘在十字架上,反覆鞭屍。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穿越回來,不是社死現場,就是在社死的路上。
大概是用完運氣,邪了門了。
人趕到夜色的時候,現場已經進入激烈地白熱化戰鬥階段,滿屋子都是此起彼伏的慘叫。
新的電腦被砸碎了一半兒,連帶鍵盤滑鼠滾了一地,是殘骸。池妄這邊的小弟也來了不少,跟對方花式扭打在一起,雙方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就挺虐的。
太久沒經歷群毆場面的顧安久驚呆:“這也砸得太猛了吧?”
蘇斂擰了擰眉心,快步走去問網管:“報警了嗎?”
“剛報,警察還在路上。”網管嚇得雙腿顫,躲在臺下方不肯出來,縮鵪鶉小回答。
“注意手機暢通,保留好監控,一會兒一起交給他們。”蘇斂事無巨細交代完,回頭跟池妄交換了下眼色。
大廳正中央站著一個彪形大漢,體型壯碩,上去個子超一米九。身邊那位頤指氣使的,果然是小時大排檔遇見的花襯衫。
之那人叫囂說讓他們等著,氣勢囂張,原來是想著背後有人。
池妄現在算是明白,蘇斂為什麼聽到影片傳出去那麼生氣。
明明只是領個操,惹出後續這麼一攤子事兒,就很魔幻。
邊視線碰上,花襯衫先出了:“大哥,那倆就是揍我們的小白臉!”
這一出,跟吹了集合口哨似的,一群人朝著池妄和蘇斂烏泱泱地衝來。
池妄目測了一下人數,低囑咐:“他們人多,注意別受傷。”
蘇斂點頭,抬手脫了外套扔在一邊,露出裡面的淺藍色睡衣。
和旁邊那群花裡胡哨的混混打扮截然不同,怎麼說呢,上去就像是無關群眾出來溜達,被迫捲入惡霸紛爭,相當格格不入。
對面被這副家居打扮迷惑,愣了一下,顯然輕敵。
然這位睡衣少著懶散,動倒是幹淨利落,趁著機會側身閃入人群,一個長腿橫掃,倒了一大半兒。
“斂哥牛逼啊!”顧安久頭一回見蘇斂打架,恨不得當場跳個啦啦操鼓舞加油,“我現剛認識的時候沒被打死真是他人帥心善。”
林衍捏住一個揍來的拳頭,推他一把:“別愣著了,去幫忙。”
人加入戰鬥,帶著一群小弟跟對方扭打在一起,場面度陷入混亂。
蘇斂和池妄來回在混戰之中,對話很是簡練,基本上能蹦字兒絕不說仨,話少拳頭硬,配合得相當默契。
“後面。”
“來。”
“左邊有倆。”
“小心棍子。”
脆骨的裂響,蘇斂一個飛踢,把一混混直接踹飛到了正中央的大哥身上。
大哥表情不悅地把那人揪到一邊,像是被惹毛,手錶一摘,親自上陣。
混跡江湖多不是吹的,力道快狠準,一拳砸上肩膀,蘇斂痛得悶哼了一,閃到一邊。
池妄解決完手上的小嘍囉,轉身加入,長腿一抬一踹,對方吃了一擊悶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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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我往,有來有回。
邊交手了十回合,大哥體力逐漸下滑,落了下風。
花襯衫見戰況不妙,偷偷摸摸從褲兜裡掏出一把尖刀,悄無息靠近,朝著蘇斂刺去。
刀尖堪堪就要碰上後背的那一刻,蘇斂覺自己被猛然一拽,力道偏移,另一個身影迅速擋在了自己面。
下一秒,尖銳的刀鋒劃胳膊,外套袖口被撕裂半兒,瞬間有血珠順著傷口溢了出來。
池妄罵了髒話,按住傷口往旁邊閃了一下,順勢拉走蘇斂。
蘇斂的手上也濺上了血,他掙脫出去,抬腿猛地一踢,花襯衫連人帶刀砸到了旁邊的顯示屏上,哀嚎出。
“警察來了,別打了!”網管站在門口大喊。
同時間,一群民警魚貫入,大道:“都別動,原地站好!部帶去派出所!”
這邊傷的傷,倒的倒,倒是很容易就控制場面。
戰火逐漸偃陣息鼓,進門還趾高氣昂的一群人個個霜打了茄子,蔫了似的。
蘇斂抬手拉池妄的胳膊,血跡已經把黑色的t恤染了深紅,還在逐漸向外擴散蔓延。
手指捏著胳膊左右檢查了下傷痕,眉心蹙緊,語氣有些重:“疼不疼?你幫我擋什麼?”
“我不擋,現在傷得不就是你?”池妄垂眼檢查了一下傷口,不算嚴重,“小傷,沒事兒。”
蘇斂不一言,只是直勾勾地盯著傷口查。
顧安久急匆匆拎著醫藥箱來,喘著氣說:“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先稍微包紮一下,等會兒去醫院。”
“不用去醫院,真沒事兒,你們一個個緊張的。”池妄扯斷長袖,露出劃傷的胳膊。
蘇斂按住他的手,微微垂眸,動飛快開啟醫藥箱:“我來處理。”
消毒,擦藥,纏上繃帶,手法嫻熟。
池妄笑道:“你這操,像是練了八百回。”
“傷口不算淺,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一下。”蘇斂小心翼翼纏好傷口,順勢打了一個漂亮的蘇式蝴蝶結。
“還挺帥,這就是英雄的勳章。”這人受著傷,還晃盪著胳膊不忘騷上一把。
派出所內,邊大佬隔著橫桌對坐,後面小弟們齊刷刷站了一排,陣仗很大。
警官坐在正中央,開口問:“你們誰先說,怎麼回事?”
對方大佬先話:“我小弟的朋友想找他們合照,這人不拍就算了,還言語羞辱人家生,當著人朋友動手揍了個屁滾尿流。都是這片混的,這口氣我當然要幫他們出。”
蘇斂:“……..”
今奧斯卡最佳編劇沒你都是黑幕。
“等等,你的資訊有誤。”池妄說話懶懶散散的,半點兒沒有方才打架的凌厲。
壯漢抬眼,氣勢凌人:“哪裡有誤?”
池妄指尖敲了敲桌面,眼若有似無掃花襯衫:“你不能只聽他片面之詞啊,大排檔的店員都可以證,我們只是客氣拒絕拍照,他們一個玻璃瓶就往桌上一砸,要揍我們,這不反擊?”
大佬了一眼花襯衫,表情微變:“是這樣嗎?你跟我說謊?”
“我這是站在主觀立場稍微誇張了一點兒。”聽說要找證人,花襯衫瞬間有些犯慫,“也許,稍微,誇大其詞了那麼,一點點。”
你這何止一點點,員沉默,大佬覺得自己大半夜上門挑釁這件事情就很是傻逼。
“錄影也有,該賠償的部分網咖這邊理一個清單。”
警察半夜出勤,這會兒困得不行,趕緊了結:“以後別動不動打架,都是和諧社會,要團結友愛。你們主動挑事這一邊,拘留十天,然後交個罰款。”
池妄表現得很是乖巧,不忘插上一刀:“我已經不打架很久了,我也是被逼無奈,才破戒了次。”
一向淡然的蘇斂,被迫加入其中:“我們都是好好習天天鍛鍊的乖生。”
說得都是實話,人一唱一和,乖得親爹不認。
顧安久猛然抬頭補充說明:“對,這一切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他們倆是中的領操員。”
“領操?”一群民警聽到關鍵詞,齊刷刷露出迷茫表情。
顧安久眉飛色舞從頭複述完來龍去脈,民警撐住額頭,覺得這一場半夜四點的鬥毆來得十分莫名。
當代輕人就是吃得太多,容易犯病。
好在對面大佬還算講理,認罰道歉拘留一條龍,臨走拍著人肩膀。
“小夥子身手不錯,以後我讓小弟去你們網咖上網。”
池妄樂了:“行,到時候給你們打九折。”
您剛還把人家兄弟打骨折,翻臉還能打九折,這會兒都不忘做生意,不愧是你。
蘇斂拖著人往外走:“別扯了,去醫院。”
“不用,你這蝴蝶結打得挺好,我捨不得拆。”池妄次炫耀似的晃了晃胳膊,因為用力猛,又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蘇斂心想著正好藉著這機會,給池妄徹底做一個身檢查。
眉心一擰,拉著人就往計程車裡塞,不由反抗:“不行,必須去。”
“行吧。”池妄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關心是什麼初心,但來都來了,那就聽人家的。
腿一癱,腦袋往蘇斂肩膀上一靠,還挺舒服。
顧安久試圖擠進後座,被池妄攔住:“別折騰了,回去睡吧,有一個陪還不夠。”
“那我和小九回夜色收拾一下,這天估計得關門整頓。”林衍撐在計程車上,低頭向蘇斂,“池妄就麻煩你。”
蘇斂色依然憂慮:“不麻煩,他本來就是替我擋了一刀。”
他雖然脾氣硬,但好歹記好。不池妄這人,好像永遠都是這麼正義。不管是對二十歲的他,還是十歲的他,總是在需要的時候,就會挺身出。
只是二十歲的池妄已經變得含蓄,會把他救下來,讓他別做傻事。
現在的池妄莽撞衝動,青春熱血,好像自己是蓋世英雄,無所不能。
計程車師傅見著殷紅的紗布,腳上油門踩得飛快,在午夜的霧城飆了殘影。
到了醫院,蘇斂幫忙掛號,悄悄加上了項抽血檢查,著重檢查腫瘤標志物和肺部拍片。
一通折騰下來,蓋世英雄池妄精無,已然臉色慘白。
凌晨五點,人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等化驗結果,覺這一整晚跌宕起伏。
池妄沒骨頭似的靠在蘇斂身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為什麼非要來醫院檢查這麼多有的沒的,怕我有後遺症?”
“怕你腦子被踹出腦震盪,給你拍個ct。”蘇斂沒好氣回。
指尖碰到紗布的手倒是動很輕,音又溫和下去:“今天真的謝謝,不然我現在後背估計得一大道口子。”
“客氣什麼,是我該說謝謝。”池妄低低笑了一,“本來就是夜色出事,你來幫忙。你要是受了傷,我會很意不去。”
蘇斂抿了抿唇,要不是為了幫他擋這一刀,池妄本來不會受傷。
今天占卜結果沒錯,果然是大兇,只是池妄出手幫他擋了一災。
他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反應來,其實可以倒回去半小時提阻止事情生。當時到池妄受傷有些心慌,完忘了還有個掛。
想到這裡,蘇斂垂頭向手腕,空空如也,手錶消失。
池妄盯著他不安的表情,察覺出異樣,低問:“怎麼了?”
蘇斂掐了掐手心,情有些慌張:“我有一塊很重要的表不見了,估計剛打架落在了夜色,我得回去一趟。”
“這簡單,我讓小九幫你找找。”池妄伸手摸出手機,快速給顧安久了條資訊。
十分鐘後,那邊反饋來一張圖:是這塊嗎?錶帶斷了,還好錶盤沒事兒。不,怎麼長得跟小天才兒童表似的?斂哥這麼童趣呢。
池妄捏著螢幕,憋著笑意,原話複述:“是這小天才手錶嗎?斂哥這麼童心未泯啊。”
蘇斂咬牙切齒:“………是。”
罷了,懶得折騰,也不是什麼重傷,養天就好。
蘇斂向醫院抽血口,決定等回了宿舍,研一款適合傷痛人士服用的專用調理湯,喂到這人康復為止。
人靠在一起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天邊開始泛起淡淡白光。
結果還沒出來,蘇斂換了個姿勢,後腦勺抵著牆,微微垂著頭,昏昏欲睡。
池妄用另一只沒傷的手勾著他肩膀,慢吞吞說:“在我救你的份上,能不能答應我的個不情之請。”
蘇斂回,認真& #8204;向一刀恩人,大善心:“嗯,你說,合理我都答應。”
“我胳膊受了傷,申請這週末取消所有科目補課。”
“....”
“沒說完,養生糊也別做,我不想傷痛在身,雪上加霜。”
“……”
“領操八也去不了,只能暫時讓你獨自美麗,炫翻場。”
“…….......”
池妄捏了捏他的肩膀,彎著眉眼,語氣真誠:“你怎麼不說話,是太心疼我為你擋了一刀嗎?”
蘇斂活動手指,咔嚓響:“池妄,你是不是想現在就住進ic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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