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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沒有人會永遠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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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那些笑臉都還在的。”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楚格聽到韓春陽吸了一口氣的時候,對韓春陽說道。

“那些笑臉都還在每個人的臉上的,大少!”楚格將韓春陽的臉扳了過來,激動的對他說道。

“你看看郭大哥的臉上,看看劉松的臉上,看看大牛小馬的臉上,看看曾經在這所學校練習過足球,又走在生活路上的人臉上,那種笑臉從來就沒有消失過啊!”楚格側對著夕陽的臉,在韓春陽眼中明暗分明。

“那些花兒是只能開一季,可是只要他們的根還在,到明年的時候,他們還是在迎著太陽怒放啊大少!就算中間凋零了一段時間,這也是人生本來就有的挫折,就算他們不在這裡踢球,那些笑臉也會依舊笑著的啊!”楚格誇張的在韓春陽面前揮舞著雙手,從圍欄裡面的球場邊緣,指到看臺,又指向了遠處肅立著的足校教學樓。上面幾個紅字寫著:讓足球給人帶去快樂,讓足球為成長護航。

韓春陽看著那幾個字,曾經的他一次次的唸叨過這幾個字,在他曾經發誓要和這段經歷劃清界限的時候,他又覺得那幾個字是那樣的刺眼。

讓人快樂的,才讓人覺得更痛苦。為成長護航的,在它庇護下四散的遊子,才更像浮萍。韓春陽抓著圍欄,緊緊的注視這那幾個字,彷彿要將它們吃下去再消化出來一般。

楚格看到韓春陽的表情連變了數次,道:“大少,你知道郭大哥的燒烤俱樂部為什麼要叫憶然嗎?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以往的事情,他都已走出了惘然,為什麼你還不能走出來呢?”

韓春陽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就像一個溺水的人被救起,努力的想要將世上的空氣全部呼吸一次一樣。

楚格沒有催著韓春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睛裡面充滿了期待。

韓春陽看到楚格的眼神,輕輕笑了一下,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麼?還以為郭棟這個傢伙在追憶一個叫然的丫頭呢。”

看到韓春陽臉上出現了熟悉的笑容,楚格的心也變得輕了起來,就像這片天空上面越過的候鳥,輕盈而自由。

“那你答應我要當校隊的教練了嗎?田學姐他們都是同意的!”楚格抓著韓春陽的手,興奮的想要吼起來。

“好了好了,楚格,那裡兩個美女柔軟的小手你不去拉,為什麼偏要拉我的呢?”韓春陽將手抽了出來,道:“當校隊教練的事,現在可不是能由田姍姍和劉松決定的了。新老師來了之後,他們在校隊裡面的話語權還能像以前那樣重要嗎?不過我答應你,楚格,我會準備好的,只要有機會,我就不會放過!這不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你。”

楚格沒有多想,他以為韓春陽說的為了自己,是對自己接二連三的想辦法將他推回足球這條道路上的事,隨口道:“說什麼為了你為了我的話?這些小事,本來就該我做的,比起你替我做的還差很遠。”

韓春陽並沒有解釋,而是微微的笑了起來。楚格,為了你,為了你未來不受到無法抗拒的挫折,這條我指給你的路,絕對不會讓你獨行的!

“When you walk through the storm,hold your

head up high,And don"t be afraid of the dark……”沙啞的歌聲在傍晚的夕陽中,遠遠的傳了過來,就像一道炊煙,在呼喚著迷途的歸家人。

楚格和韓春陽在這歌聲中,感慨萬千,這首歌代表的那只球隊,那個球隊背後的故事,兩個人幾乎都耳熟能詳。你永遠不會獨行,暴風雨和黑暗不會讓人低下頭顱,因為我們會等著這一切結束後的燦爛天空!

兩個人在歌聲中凝固的背影,在夕陽下面就像是一副油畫。

蘇小恬當然知道他們兩個人能和這片景色如此和諧是多麼的不容易,眼角忍不住泛起了淚花。而李富貴,已經又哭花了臉。

“沙……”計程車放音機可能很久沒用了,這個時候本來就沙啞的歌聲,變成了噪音。

李富貴連忙敲了幾下,沮喪的說道:“完了,沒了背景音樂,老子哭起來都不舒服了。”

“And you"ll never walk alone,you"ll never walk alone……”陳琪琪忍不住小聲的哼了起來。

“好了,大黃昏的時候,一個美女在這殘垣敗壁邊上唱著英文歌,讓人家路過的人還以為自己運氣好,遇到國外的狐仙了呢。”韓春陽走回來,拉開門坐下。

楚格拉開門,蘇小恬沒有往裡面坐,而是重新讓楚格坐到了中間。

“好了,李叔,咱們回去吧。”蘇小恬詢問的看著楚格,楚格向她笑了一下,拍了拍前門的位子,對李富貴說道。

李富貴還在搗鼓著汽車自帶的播音機,韓春陽一下子把它關了,開關按鈕隨著韓春陽的動作落了下來。韓春陽看著李富貴痛苦的望向自己,一下子將按鈕丟了出去,道:“著急什麼!改天給你換一個就行了。”

“嘿嘿,我自己換就好了。”李富貴倒不是心疼這個錢。

“算我的,這麼多次車也不能白坐。”楚格和蘇小恬搶著說。

陳琪琪瞳孔變大了,弱弱的問道:“你們經常一起坐這個車嗎?”

這個問題,一下子將楚格和蘇小恬之間的氣氛凝固了,兩人互看一眼,抱著手坐了回去。

“哈哈哈。”韓春陽和李富貴哪裡管兩人的尷尬,放開喉嚨就笑了起來。

昨天一切都很順利,第一次走上專業的球場,贏得了憶然足球隊的第一場比賽,讓韓春陽開始回心轉意了,以及……和兩個女生……

楚格想到這裡,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今天是週末的第二天,昨天又緊張又累,又順利,楚格特意獎勵自己多睡了一點時間。

等他開啟臥室門的時候,孔婷正好下班回來。母子兩個面對面的愣住了。昨天的事情,在兩人心裡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看到孔婷眼睛裡面佈滿熬夜後的血絲,身上的白大褂都忘了換下來,楚格感到自己昨天有點任性了。便上前將白大褂從孔婷身上拿下來,道:“媽,你先休息吧,衣服我幫你放進洗衣機裡面,等下買回早餐了叫你。”

孔婷任楚格拿著衣服走進了衛生間,紅紅的眼睛裡面湧出了淚花。她閉著嘴鑽進了自己的臥室,楚冬正在做夢,迷迷糊糊聽到門被開啟,差點從床上坐了起來!

“老婆,你回來了?怎麼你哭啦?又遇到難纏的病人了嗎?”楚冬走過去抱著孔婷,關心的問道。

孔婷在楚冬懷裡盡情的留著淚,道:“是啊,是很難纏的病人。我,和你都是,在楚格的面前,我們都是很難纏的病人。”

楚冬噗呲一笑,聽到衛生間傳來的洗衣機聲音,用手捋著孔婷的頭髮。

是啊,在這個孩子面前,我們這兩個大人,和病人有什麼區別呢?

洗衣機聲音還沒有停,楚冬又聽見房門響了起來,知道是楚格出門去了。這個孩子,最近經常早出晚歸,天天抱著足球想一些東西,看來得找個機會和他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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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刻意晚起了一點,街上的人依然還是很少。週末就該是慵懶的,更何況已經到了深秋,早上的空氣,冷的已經讓街上的人縮起了脖子。

楚格鍛鍊完後,跑到常去的早餐店。在對方將早點打包好,遞過來的時候,楚格想起了昨天說起的小吃店,認認真真地對對方說了一句謝謝。

雖然每次給楚格裝好東西後,楚格都會說句謝謝,但今天對方聽到這句話,還是被楚格不一樣的表情驚了一下。

“小楚,別這麼客氣。開店的給大家服務,是份內的事嘛,就像你媽在醫院替病人跑上跑下一樣。大家都是在履行自己在社會上的責任。”早餐店的老闆揉了揉楚格的腦袋,將口袋塞到了他的手中。

不一樣的,楚格離開的時候,在心裡吶喊著。不一樣的,你們和醫生不一樣的。醫生治好了病人,能得到病人的感激,而這樣的小吃店,除了讓人誇一句好吃外,哪裡能得到像醫生一樣的社會榮譽?

可是就算這樣,這家早餐店依然付出了比醫生更多的努力,在街角默默的開著,給每個急沖沖又飢腸轆轆的行人,提供著一份溫暖可口的早餐,驅散黑夜的疲憊,讓他們充滿了力量,面對接下來生活給他們的挑戰。

謝謝你們,楚格不僅僅在感激那家早餐店的老闆,也在感謝著他身邊帶著笑,將地面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環衛工人,感謝著很多擦肩而過就會忘記,但依然堅守著自己職責的人。

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年來說,心境的成熟,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楚格!”當楚格開啟家門,還沒有將早餐放下,就接到了柳眉妍的電話。幾個人到週末都很少聯絡,所以聽到電話裡柳眉妍焦急的聲音,楚格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

“柳眉妍,不要著急,有什麼事請慢慢說,我會盡全力幫助你的!”楚格對著電話道。

“啊,不是我的事情。”柳眉妍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很容易讓人誤會,換了個口氣繼續說道:“是張力有事!”

聽到張力的名字,楚格差點把電話掉在地上!他早就隱隱的覺得張力的狀態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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