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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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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段漫長沉寂的旅程,越野裝甲車終於返回天之原。眾人從車上下來。周凱第一步踏上堅實的土地,不自覺左顧右盼,害怕突然撲出什麼怪東西。

大家都是第一次參加任務,沒人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林然大聲說:“大家先進訓練場等著,我去匯報情況。”有人願意承擔起任務再好不過,其他人陸陸續續進了訓練場。

林然離開,步行到功勳所。

其實,天之原這樣自動化程度很高的地方,一般程式都不複雜。只是大家自己把自己嚇到了。林然進了功勳所,就有機器人領著他前往提交任務的地方。

整個流程分為三步:

一,說明任務詳情。

二,陳述任務過程並提交證據。其實就是提交相關的戰利品。必須要有戰利品,晶石,才能兌換相應的功勳。

三,系統將任務與戰利品進行識別。

天之原甚至連隊長戰死的情況都有應對方案。只要是小隊長以上的職位,都可以進行任務提交。林然恰好是小隊長。

在天之原,沒有成建制的軍隊,都是一支一支小分隊。從八人到一百人不等。裡面又分為大隊長,中隊長,和小隊長,管理不同人數的隊伍。

做完這一切,一個機器人來到林然身邊,說:“根據天之原軍事管理條理第八十三條,現在任命你為365小隊隊長。每個人的功勳點,已經發送至每個人的私人賬戶。”

機器人交給林然一副藍芽耳機一樣的東西。

林然帶上。

“現在開始啟用程式。身份已繫結:林然。”

“您好,我是您的智腦。我可以為您做任何許可權內的事情,包括但不限於購買物品,兌換功勳,查詢功勳,租車,換購房屋。”

林然沒想到,一個隊長的身份,對他的提高會那麼多。而且,天之原的提拔方式也很特殊。林然在這次任務中表現最為突出,功績最高,就直接填補了韓勳的職位。

隨後,林然得到了智腦,又把房屋從庚區,轉移到了戊區。

地位大大提升。

韓勳要是知道這一切,怕不是要被氣死。

林然回到訓練場,把功勳點到賬的訊息告訴了眾人。眾人明顯很高興。這次任務,從感覺上來說,是失敗的。不但什麼都沒做,還死了隊長。但事實上,林然不但擊殺了冰霜巨人,清理了山谷,還在回來的路上和大家一起解決了路邊的喪屍。可以說超額完成任務。

因此,大家得到的功勳點都很不錯。

他們沒有智腦,必須要回到家,在機器人哪兒才能查詢功勳點餘額。可是,眾人都急不可耐地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得了多少。因為每個人貢獻不同,獲得的數量也是不一樣的。

林然把智腦交給他們,讓他們在不登入的狀態下,聯網查詢。

周凱這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問:“林隊,你怎麼有智腦了?你是隊長了?”

對於天之原的進階方式,大家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聽到這個訊息,也沒人覺得很奇怪。現在又用著智腦查詢功勳點,對林然很有好感。

“我們的下一個任務,是到西北去解決一群遊蕩的遊牧喪屍。你們先回家休息,好好準備一下。遊牧喪屍可不像冰霜喪屍那麼容易對付了!”

“是,隊長!”

有了功勳點,他們可以到商場裡好好買些東西犒勞自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功勳點完全是林然贈予的。大家也清楚這一點。

離開訓練場後,林然叫了一輛‘計程車’,直接回到新的家。

小歪已經在家中等候了。

“恭喜您,成功將房子搬遷到戊區。”對小歪來說,在庚區還是戊區服務,也會有許可權和地位的差別。小歪也很高興。

“對了!”小歪說,“今天周雨兩次想要聯絡您。您是否要回覆一下她?”

林然開啟通訊介面,是十幾個紅色的未接通訊記錄。下方是幾條未讀訊息。

“看到後刪除!”

“不要說話,不要回答任何問題!”

“周雨。”

林然頓了幾秒。他沒能反應過來,周雨這麼著急的找他,又發消息留言是為了什麼。就在這時,房門被人直接撞開。

小歪看上去也很茫然,對闖入者說:“根據天之原法律第十八條,您無權闖入私人住宅。”

闖入者是個機器人,看上去就很矯健的那種戰鬥型機器人。機器人沒有停,直接走到林然身前,切斷了林然對外的網路。

“你可以保持沉默,從現在開始,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機器人說,“你被捕了!”

林然已經刪除周雨發來的訊息。

林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忠實的執行了周雨的叮囑,沒有說話。在天之原,機器人象徵的是天之原的權威,林然一個小小的隊長,沒有權利反抗。

他跟著機器人出了住所,外面停著一輛漆黑的車,上面閃爍的紅燈,說明了這輛車的身份。

警車。

在天之原,還保留著過去的一些習慣。

“昨天晚上,你在哪兒?”四壁漆黑,只有一盞燈籠罩著林然。一個機器人坐在林然對面,冷冰冰的,問道。

林然也沒期望機器人有感情。他牢記著周雨的話,一言不發。

機器人繼續說:“有人指控你在昨夜,謀殺了一個天之原的隊長。你知不知道,這個罪有多重?凡是在天之原內犯罪的人,一律電刑處死。我建議你最好說點什麼,這樣能給法官留下點好印象。”

林然很想問一句,法官也是機器人嗎。他笑了笑,還是沒說話。

林然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指控他謀殺韓勳。林然能夠猜到,那個人是韓義。林然想不到的是,韓義準備怎麼做。

韓勳的屍體在野外,估計早就被喪屍吃光了。他們難道還能從茫茫喪屍群中,把韓義找回來,然後剝開韓義的身體,取出子彈,證明那顆子彈來自林然?

林然想了想,天之原也許真的有這個能力。不過,不太科學。

像是看穿林然的想法,機器人繼續說:“你大概不知道,每輛越野裝甲車上,都裝了全方位攝像頭,方便從內向外觀察。我們分析了昨夜的錄影,發現韓勳是被一顆子彈打死的。”

林然還是不說話。

“我曾經見過很多比你還倔強的人,”機器人說,“但在鐵證面前,無論你多倔強,結局都是註定的。”

這時,門開啟了。

周雨和一個陌生男人,跟著機器人走進來。

“n8124號,他們要保釋這個人。”

“保釋?這不可能。他被指控謀殺。這種情況”

兩個機器人目光相接,資料快速對交。n8124號不說話了。機器人沒有感情,他連一點懊惱都沒有,忠實的履行了命令。

林然跟著周雨離開警務處。

站在街邊,林然大大的吸了口氣,伸展手臂。

周雨說:“從現在起,你不能離開天之原範圍。在天之原之內,你不能進入圖書館,中央大樓,酒吧,商場。我建議你一直在家裡呆著。”

周雨掃視了四周,低聲問:“你真的殺了韓義嗎?”

周雨今天穿了一件舊時代的職場裝,修身的短裙很性感。林然笑笑,問:“在天之原的法律中,竊聽得到的東西,能作為證據嗎?”

周雨楞了一下,說:“可以。”

“那我沒有。”林然笑著回答。

兩人一同上了磁懸浮車。

周雨說:“我一回到天之原,就聽說了韓義準備指控你的訊息。連忙發資訊給你,你又不在宿舍。你放心吧,這件事情,你會沒事兒的。”

“我又沒殺人,我當然放心了。”林然說,“對了,我已經有智腦了。下次你可以直接聯絡我。”

林然將智腦與周雨的智腦連線。

周雨重重地打量了林然幾眼,沒有說話。韓勳死後,林然順勢成為小隊長,一點也不讓周雨感覺奇怪。周雨說:“你這幾天好好想想,三天後,天之原就會開庭審訊。到時候,從法官到陪審員都是機器人,不要讓他們抓住一點漏洞。”

林然聳肩,說:“沒想到都今天了,還在用這麼老舊的制度。”

無論多先進的科技,在罪案面前,也是需要證據才能支撐判斷的。

林然回到家,小歪把晚飯做好了。林然草草吃了一些東西,躺下。天之原可以監視林然的方方面面,但他不能監視林然的大腦。

林然忍不住想知道,韓義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才會那麼大膽的對他提起指控。

三天後,林然坐在被告席。

如周雨所說,四周都是機器人,只有周雨,徐諸兩個人,坐在林然身後。另一邊,韓義一臉冷漠,就像林然已經死了。

法官敲了一下錘子,說:“現在,我們就要開庭審理。現在,先由控方發言。”

韓義身邊的男人走出來,說:“法官大人,如我們所知,在一週前,也就是9月11日的晚上,天之原的365小隊,正在荒原執行任務。任務過程中,被告林然,為了一己之私,乘亂開槍擊殺了當時的小隊長,韓勳!我們有影片可以證明!”

在法庭中央,一塊虛擬的螢幕亮起。

黑暗中,韓勳擊退了喪屍,正準備上車,突然,一顆子彈從黑暗中飛來,直接打爆了韓勳的腦袋。畫面一轉,抓取,放大。黑暗之中,持槍的人,正是林然。

“法官大人,我們可以清楚看到,正是被告,開槍殺死了我的當事人。證據確鑿,還請您公正判決!”

法官沒有表示,讓林然發言。

林然看到這影片,忍不住笑了笑。這個影片,是不足以說他殺死韓勳的。“法官大人,”林然說,“有時候,我們的眼睛會欺騙我們。現在,從影片中,只能看到我開槍,然後韓勳隊長的頭爆炸。但這不能說明,打爆韓勳隊長頭的,是我的子彈。”

林然開啟智腦,在智腦的輔助下,重新播放影片。

重新抓取,放大。

隨後,人們知道為什麼林然那麼不慌不忙了。

在韓勳身後,一個模糊的影子正在靠近。

“隱身喪屍?”韓義忍不住叫出了聲。

“肅靜!”

林然笑著,繼續播放,只見一顆憑空飛來的子彈,在下一刻打穿了這隱身喪屍的頭。隱身喪屍並不是真的隱身,只是在黑暗中,色彩與黑暗非常相似,動作又小,所以很難察覺。“如大家所見,當時我們埋伏在一旁,準備支援隊長。就在這時,我觀察到了黑暗中有不對的地方,果斷的開了槍。”

“林然,你知不知道,如果你這槍打空了,就會殺死韓勳!”

“我對我的槍法很有信心,法官大人。”

林然選擇繼續播放影片。

就在下一刻,與之同時,另一邊出現了第二只隱形喪屍,一口咬掉了韓勳的腦袋。所以,在影片中,才會那麼像林然的子彈,打爆了韓勳的頭。

韓義等人先入為主的認為,林然殺了韓勳,根本沒有仔細觀察這一點。

這一逆轉來得太快,快得讓人連驚奇的想法都說不出來。

法官問:“控方,你們還有什麼想補充的嗎?”

“沒有,法官大人。”韓義這才知道自己被林然算計了。林然看到隱身喪屍,完全可以坐等喪屍咬掉韓勳的腦袋。那時候,韓勳自以為勝券在握,根本沒注意四周的環境。

可他偏偏要開這一槍,就是為了讓韓義抓住他的把柄。

想要害死林然,韓義也有份,林然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他。這一下,韓義在周雨心中,形象算是跌入谷底。就在這時,韓義說:“法官大人,我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

“我懷疑,現在坐在這裡的林然,不是真的林然,而是冒充的。”韓義一字一頓說,“這一點,我們只要做一下基因檢測就可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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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說:“此事與本庭無關。你可以在下一次指控中,提出來。”

“不,法官大人,這與本案有關。”韓義說,“正是這個冒充者的出現,韓勳隊長才會出現在那個地方,才會被隱身喪屍殺死!我認為,這個冒充者應該為韓勳隊長的死負責。”

在天之原,基因冒充被查出來,會被流放到最難以生存的地方。

周雨,徐諸,乃至林然,都明顯變得不安。如果是正常的基因檢測,林然身上攜帶的血袋,就可以矇混過關。但在進入天之原的時候,林然的基因樣本,是被人掉過包的。

現在想要找到那個基因的主人,用來透過基因檢測,談何容易。

法官說:“你說得也有道理。基因檢測是我們法庭經常進行的專案,馬上就可以進行”

“大人!”周雨一下站起來。

“肅靜!”

法官再次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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