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歉，蘇代表。您才華橫溢，不僅是一位優秀的將軍，更是一位傑出的藝術家。”
南明再次擦臉，同時恢復正經。
“對了，關於北原軍的動向，蘇代表應該比較清楚？”
話題變化極快，身為專業精英，她的心態調整極快。
“他們已經南下，北原軍和江北軍不斷在邊界增兵，雙方隨時有擦槍走火的可能。”蘇柄說。
“當然，兩方主力都沒有完全就位，我估計離大規模開戰還差幾天時間。”
“總之，江北軍過不了幾天平靜日子了。”
蘇柄望向窗外，夜已深，大雨傾盆，遠處光凝市中心區的高樓依舊亮著霓虹燈，表面上繁華的城市，看不出戰爭來臨的影子。
閣樓內，氣氛不知不覺中再次發生變化。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雖稍涉及機密，但為了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情，還是要坦白地告訴蘇代表。”南明說。
“江北擬定與我工商共同體的貿易訂單巨大。”
“預計僅第一季度的鋼鐵類商品訂單，若全部用於軍事用途，按照現有正規軍標準，大致足夠裝備二十萬軍隊。”
“其他產品訂單同樣不少。”
一個季度為三個月。
如果南明這段話不是虛假的話，蘇柄從中聽到多種資訊。
一是，工商共同體生產能力巨大，僅三個月時間，就可以生產並交付出足夠武裝二十萬人的裝備。
二是，江北軍戰備物資需求很高。
事實上，江南方面與江北軍擬定的貿易合作中，涉及鋼鐵內產品的訂單規模，雖不如工商共同體方面，但也達到了可以裝備十萬軍隊的規模。
“同時我們還發現，江北方面大量工廠正在全力投產軍用物資，甚至許多民用工廠，已經轉型為軍用工廠。”南明說。
“可以肯定，目前江北方面鋼鐵產能，不會小於兩家的供應量之和。
“預計在三個月後，以現有標準，江北軍可以裝備出不少於六十萬的正規軍。”
須知目前江北軍總規模，大致與江南軍相當，員額四十餘萬。他們是已經全副武裝的正規軍，並且絕對有大量軍事物資儲備。
“從我所知道的情報來看，江北軍各地雖有意擴大招兵規模，短期內卻不會超過原有兵力的三成。”蘇柄說。
“更確切的說，最多隻會達到五十餘萬規模。”
幾天前，蘇柄在瞭解江南情報系統後，順帶還接受了大量情報。蘇少帥的沿江水利調查總署，設專人為蘇柄提供許可權內許可的情報。
明明物質充沛，戰事將起，江北軍卻不急於大規模擴軍。
“他
們很謹慎，雖從我們這裡訂購大量物資，但產品多以原材料為主。”南明說，“比如他們不訂購完整武器，只訂購未精加工的鋼材，和生產用的機床。”
他們是指江北軍。
“但我們的商業間諜還是摸到許多資訊。”
“我們在許多江北工廠發現，此前江北軍從未裝備過的兩百零三毫米口徑榴彈炮，正在批量生產。”
“他們還在生產一系列特殊的發動機和變速箱，並不像是為重型卡車準備，更像是為重型裝甲車，甚至坦克匹配。”
“因為我們還發現，他們某些工廠正在建立全新生產線，自大災變以後停止生產的複合裝甲及反應裝甲，重新恢復生產。”
“同時，他們正在復原某種渦噴發動機，似乎用以裝配噴氣式戰鬥機。”
……
如果工商共同體的情報屬實，蘇柄在心中想到一種可能：江北軍正在進行軍備升級。
同時，他還暗自記下某一點：工商共同體的商業間諜很給力，滲透力很強，以後要防備。
……
事實上，自大災變以後，到新曆初年，人類武裝力量主要應對目標是喪屍和變異生物，大多裝備輕武器便足夠。
之後各大勢力雖發生小規模衝突，但從經濟性考慮，即使產能和技術不斷提高，實際已擁有生產坦克等重型裝備的實力，卻也少有製造裝備。
這讓蘇柄想到原江南第六集團軍。
所謂輕型裝甲車，一個師都只有幾輛，供在師部，集團軍部。裝甲部隊，更是不存在。
旅屬炮兵營，只有約二十門一百零五毫米口徑的榴彈炮，二十門一百二十毫米口徑的迫擊炮。
集團軍一級，才編制一個裝備一百五十五毫米口徑榴彈炮，和一百二十毫米口徑榴彈炮混成的炮兵旅。
不算臨時抽調編組，全軍沒有一支達到摩托化水平的旅級及以上作戰單位。
至於航空部，連派兩架小型運輸機都摳摳索索，更別提空戰。
這並非江南軍火力羸弱，裝備拉胯，而是當時大家都是如此。
只因為當時，各大勢力都不準備打生死大戰，小打小鬧用輕裝備足以應付。
可廢土發展多年，相對穩定的局勢終將改變。江北軍和北原軍的全面戰爭，是廢土首次。
他們動真格了……
“如今看來，江北軍和北原軍的戰爭，會打破以往常規，發生重大變革。”蘇柄說出推測。
“原本可以裝備六十萬軍隊的鋼鐵，並不一定是戰爭儲備，而是用於軍備的整體升級。”
“比如投入更大更多的火炮，組建全新的裝甲部隊，全面提升空中打擊力量等等。”
“可既然要如此大的升級，江北軍對於鋼鐵需求量還會更大。我看僅僅第一季度的鋼鐵總量，還不足以支撐江北全軍的大變革。”
“更何況維持那樣的戰爭規模，消耗會比以往多許多。”
作為穿越者，蘇柄雖對現代軍事不甚了解，但也感覺出以江北軍目前的架勢，鋼鐵的需求量，比之以往要成數量級的增長。
“蘇代表不愧是一位優秀的將領，分析得很透徹。”南明點點頭。
“我之所以向你說這些，正是希望你能意識到，未來的戰爭會更加殘酷，江北軍還需要更多的物資。”
“我們的市場前景廣闊，雖同為江北軍的供應商，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沒有競爭的必要，誰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我們不需要競爭，甚至可以合作。”南明笑著看向蘇柄，表情同蘇柄穿越前的銷售一樣。
此刻，蘇柄沒有說話，他在思索。
未來的戰爭會更加殘酷，動盪的陰雲不斷席捲四方，誰也無法保證擺脫命運的束縛。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為了讓未來在這份殘酷中，佔據更多僥倖，謀取更多生存資源是第一要務。
“合作麼？”蘇柄思緒飄回，漸漸露出含蓄的笑容。
“比如說我們共同提高商品價格，反正軍情緊急，江北軍不得不買？”
如此，對於自己才是最有利的，蘇柄心想。
“從各個方面來說，蘇先生都是我最好的知己。”南明笑容燦爛。
之後二人開始興致勃勃地評估市場環境，討論聯合提升價格的具體事宜。
“目前，西南的益山各系亂鬥，騰不出手來同我們搶生意……”
“南方的啟新協會號稱正人君子，實際迂腐不堪，就不會做生意……”
“西北那些人隔著太遠…… ”
“……坦白地講，對於其他小勢力，秉承自由公正的原則，我們從不加以干涉。”
“……但如果它們的貿易行為，不符合我們共同的價值觀……則不得以不……實施合法而有效的制裁與改造。”
……
時間過得很快，恍惚間一夜度過。大雨停歇，只餘路邊水窪的漣漪，在風中一直從黑夜盪漾到天明。
閣樓內燈光徹夜光明，只是燈具邊緣，被自身遮擋，往往不容易被照亮，形成陰影，這便是人們常說的燈下黑。
冷熱咖啡換了好幾茬，一夜未眠的二人終於達成共識，到了告別的時刻。
此刻，兩人都是黑眼圈，卻精神矍鑠，笑容真摯。
“最後，祝江南軍與工商共同體合作順利，友誼常青！”
“祝工商共同體與江南軍合作順利，友誼常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