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離譜了。”蘇白月搖頭。
“即使編出所謂七個旅，等你回到江南，多半也要被裁撤掉。”
“一個師的建制有標準，軍費也有定額。超出的員額，軍政部不會批准，多出的裝備和費用，軍需部不會交付。”
江南地區人口眾多，如果每個指揮官都像蘇柄這樣大肆擴軍，江南軍何止四十萬員額。
廢土上，建立軍隊最不缺的便是人口，真正需要的是裝備錢糧。隨便招募數萬平民很容易，可將他們武裝起來，光是訓練維持，都需要一筆巨大的資源。
資源被總部掌控，總部不批准，最後還是擴編不起來。
“你說得很對，一個師有七個步兵旅，確實不好。”蘇柄點點頭，沉吟道，“我可不可以換一種思路。”
“此次招兵，並非擴編，只是補充兵員。”
“其中第七師，只補充原本三個步兵旅的兵員，沒有超過定額。”
“其餘四個旅，分別是第八師的十八旅、十九旅、三十旅，以及沒有隨第九師叛變的三十二旅。他們也在補充兵員。”
“總部曾叫我收攏第三集團軍餘部，這七個旅都是第三集團軍的各部分。目前，我身為第三集團軍軍職最高者，代為管理各部。”
這些番號本就存在，明面上不算擴編。
事實上，蘇柄原本的第七師，各路人馬匯聚，還真有第八師的三個旅，和第九師的一個旅的殘部，只是規模不大。
聽到如此做法，蘇白月被驚得直接從陽臺上跳下來，衣裙飛舞，露出白色絲襪的最頂端和打底黑色褲，好在只是二樓陽臺。
“只要運作得當，總部還真不好裁撤。”蘇白月落地後整理衣裙和髮型，思索道。
在江北地區的戰爭，江南軍全線崩潰，第三集團軍近乎損失殆盡。第七師的存在，使得第三集團軍不算全軍覆沒，是整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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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軍的遮羞布。
現在聲稱還有第八師的三個旅，和第九師的一個旅，不管這些部隊是怎麼來的，都將極大改變江南軍對外的聲望影響。
給外界其他幾個勢力一個態度：你們看，我江南軍雖然失利，但輸得也不算慘，整場戰鬥，也就區區兩個步兵旅叛逃而已！
不管外界到底信不信，至少江南軍自己人是覺得有些面子了。
此種形勢下，如果這幾個旅還要被裁撤，那真的就是江南軍自己打自己的臉。
但這番操作終究有離譜之處，需要更高層的運作護航。
“你同我合作，我會向父親推薦，以此重新組建的第三集團軍，由你兼任副司令。”蘇白月說道。
合作是指，蘇柄今後成為蘇少帥一派的人，蘇少帥說服父親，為蘇柄的操作保駕護航。
“噢。”蘇柄笑著說，“我就不可以是正司令？”
蘇白月翻了一個白眼，“你的資歷太輕，能當上師長都是運氣好，短時間不可能再進一步。”
她又想到，這人何止當上師長是運氣，就連當上旅長，也是機緣。
“那正司令會是誰？”蘇柄又問。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新組建後的第三集團軍，將不會有正司令。”蘇白月做出承諾，“你雖為副司令，可代行司令之職。”
有資歷擔任集團軍司令的極少，多在軍參兩派。可蘇柄投入蘇少帥一派後，第三集團軍屬少帥派，軍參兩派都不好插手第三集團軍事務，更不能派人當司令。
“等到江南後，我會從第五集團軍中，選拔訓練最為有素的教官，協助你訓練新組建的第五集團軍。”
“同時，我設法在第五集團軍，平調大量基層軍官到第三集團軍，充實你的指揮架構。”
“物資供給上，我第五集團軍一直是六個集團軍中最好的，今後第三
集團軍也會一樣。”
或許父親是總司令的緣故，江南軍軍需部的裝備，一直優先供給蘇少帥的隊伍，稍勝於其他幾個集團軍一籌。
蘇柄突然一拍大腿，似乎才想起來某件事，“既然同蘇少帥合作，第四集團軍說要派兵過來接應我，我這就發電推辭掉。”
先前，第四集團軍抽調麾下最精銳的兩個步兵旅，一個炮兵旅，一個保障旅，組織一萬三千多人的摩托化隊伍，正在渡江。
這是軍政部派系拉攏第七師的動作。
現在蘇柄加入蘇少帥的陣營，自然不能在接受軍政部的示好。
“不必了，江邊是我的地盤，我早就在各大渡口駐軍，把他們堵住，他們根本渡不了大江。”蘇白月平靜地說。
……
在蘇白月離開花園時，恰巧牆外大街上傳來的喇叭聲。
第七師自從蘇柄做師長後，慢慢有了一個習慣，那就是用汽車載著大喇叭，到場喊話。
喊話內容是有關第七師的招兵決策，在三曲城大街小巷傳播。
“三曲城所有適齡男性，無過大罪行者，皆可參加新兵應徵，入伍成功後，家屬可以隨軍離開三曲城，前往江南地區。”
再次聽到這樣的喊話，蘇白月忽然想到，三曲城總歸才十三萬人，這次招兵，可以說直接將三曲城的青壯年全部囊括，覆蓋絕大多數家庭。
可以想象，當第七師開拔時，三曲城不亞於來了一次全城遷徙。
隨後，三曲火山可能爆發，依山而建的三曲城，會在岩漿中化作灰燼。
近乎全民招兵，和全城遷徙，兩件事重合在一起，也不知是某人的有意還是無意。
蘇白月又回頭看了一眼蘇柄。
花叢中，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英俊臉龐有些蒼白，血色不多，笑容卻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