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七師零零碎碎各部指揮官，聚集一堂開會。
“首先，恭喜你們很多人都升官了。”蘇柄坐在首位，笑著說。
很多人都晉升一級甚至數級。比如張參謀長，直接從旅副參謀長，擢升准將師參謀長；又比如段明哲、蕭孤寒兩位炮兵營長，擢升准將旅長。
十六旅現在的副旅長，是之前的步兵營趙營長。
原本趙段二人便有矛盾，現在段明哲成了趙的上司，趙是不服氣的。
段明哲卻用一句話，說服了趙，“咱兩以前都是營長，表面雖然平級，但我家裡還另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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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哲是夜輝之城的人，據說家裡還有人做大官。
在廢土世界，有關係，有門路，也是實力的一種，竟讓人不得不服。
很現實，道德淡漠。
……
聽到師長的祝賀，在場有人喜笑顏開。
但他們又有所矜持，有所剋制。因為旁邊還有不少人愁眉苦臉，鬱鬱寡歡。
“也有很多人，沒有晉升。”蘇柄接著說，“這樣一對比，那些沒有晉升的人，就像降了級一樣。”
“這也不怪大家，也不怪上頭。沒有辦法的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之前軍政總部曾火速提拔了七師一大群軍官，但畢竟軍政總部對前線不瞭解，提拔人員名單有很大紕漏，很多人沒有算進去。
大家同樣是無功受祿，憑什麼你升我不升？
於是，沒有晉升的人，有了小意見。
“所以這次我開會，是想讓大家商量出統一意見，解決這個不平衡的問題。”蘇柄說。
“無論如何，我們沒有晉升的軍官，也要升一升。”蘇柄特意補充道。
蕭孤寒旅長再次搶先發言：“師長，乾脆發電總部，給我們一個自主任命權，允許七師內部自行晉升調動人事關系。”
“這樣不好吧。”蘇柄故作遲疑，“大量校尉級軍官的人事調動，還是要軍政總部同意的。”
按江南軍條令，師級單位可以自行任命營級及一下軍官，但時間與人數均有限制，較大規模變動是不可能的。
“師長，我認為蕭旅長的提議有道理。”段明哲旅長緊接著發言，“現在是戰時，情況與平常不同。”
“我們現在不僅大量軍官沒有晉升，每一天都還有許多新加入的隊伍，新的軍官，甚至不是原七師的。”
雖然名義上，這些軍官的晉升，是因為戰功。但很多人都清楚，並不全是這樣，更多是總部為了籠絡人心，戰功只是便於行事的幌子。
“我們總不能每天都報一大把名字上去，讓總部辦晉升吧。”
“自行解決效率最高，也最實際。”段明哲最後總結道。
蘇柄點點頭，似乎被說服，認可了這種說法。
他環視四周，“諸位，有不同看法的，都可以暢所欲言。”
有人遲疑道：“師長，這種想法我本人是很同意的，關鍵是，總部會同意嗎？”
蘇柄笑著說：“即使總部不同意，我也會盡力爭取，讓沒有晉升的人晉升。”
話說到這份上，無人再提出反對意見。
大家都不傻，現在誰說出不同的看法，便是阻礙他人仕途，便是得罪人。
議題達成一致，張參謀長立刻讓人轉接靠近陽臺山的偽裝師部，向總部發報。
“我還有第二個議題。”蘇柄繼續說下去。
“很多人都知道，我在撤往三曲城的途中，曾對士兵喊話：等第七師安穩後，他們都將晉升士官。”
“我不想食言。如果長官說的是空話，那將難以讓人信服，難以統軍。”
“所以我希望，如果我們真的獲得更加自主的任命權，能夠將當時聽到喊話的四千多士兵，全部晉升士官。”
當時有六千多人，排除軍官和士官，只有不到五千列兵和上等兵。
有軍官異議，“一下子升這麼多士官，是不是太離譜。”
緊接著有軍官嘲諷前一位軍官，“一下子升這麼多軍官，你怎麼不覺得離譜？”
異議軍官頓時啞口無言。
有人幫忙圓場，“其實並不離譜，一個師滿員狀態，是有數千士官的。我們現在的情形，只不過是提前選好罷了。”
又有人說：“不錯，等七師穩定了，士官名額還不是從這些老兵中選拔，我們提前，既兌現了諾言，又籠絡了下層，何樂不為？”
有人總結，“軍官要籠絡，士兵也有團結，兩手都要抓。”
於是，這
個其實很離譜的提議，居然也得到了大多數軍官的一致贊同。
蘇柄再次滿意地點頭，說道：“下面是第三個議題。”
竟然還有議題，大多數軍官有些詫異，看來今晚的事情似乎很多。
蘇柄伸手示意，“請張參謀長發言。”
一旁的張參謀長起立，站到最前，鄭重說道：“其實我們爭取自主的任命權，不只涉及大家的晉升，也關係第七師的戰鬥力。”
“七師的戰鬥力，才是諸位立身的真正本錢。”
“目前，我七師聚集兵力七千多人，除十六旅勉強建制完整外，其餘兩旅，包括原八師、原九師投奔來的隊伍，分成了三十幾個獨立的營連級單位。”
“它們相互沒有從屬關係，沒有上一級的直接指揮機構，籠統歸屬於師部。這樣零散混亂的建制，平時協調號令困難，更談不上戰鬥力可言。”
“所以，師長同我商量，一致認為，第七師不能在這樣頹廢下去，必須整編重塑。”
“整編期望，能讓全師真正恢復師——旅——營——連的完整指揮架構體系，儘可能的恢復戰鬥力。”
張參謀長語氣停頓，會場變得格外寂靜。
此刻很多人意思到，前面的兩個議題可能是鋪墊，第三個議題，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混亂的各部，遲早是要接受整編重塑的，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會在今天晚上開始。
這時蘇柄出聲了，“整編後，你們的隊伍不再獨立各行其是，都將編在完整的體系下，聽從直屬上級長官的命令。”
“當然，全師如果建制完整，會有一萬八千人左右。現在我們雖然只有七千人，但該有的架子都會有。”
蘇柄強調，“所以，七師整編完畢後，你們的隊伍都會得到擴編，提升一級。”
“比如現在的連級單位，我會直接發下營級的番號。”
“營級單位無法再升一級，但我會發下兩個營級番號，讓一個營擴編成兩個營。”
“原本的營長，儘可能頂上副旅長的頭銜。”
之前，軍政總部曾放出大量晉升令，但由於隊伍本身建制混亂，那些職位大多只能是虛銜，上無直屬長官，下無直屬隊伍。
蘇柄的提議，如果能成功，將會是貨真價實的真正職位和編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