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放心，只要老夫脫困，依舊會將那門奇特功法交給你。”
孔武繼續加碼。
他實在不願多提及《吞天化魔功》的名字，畢竟化魔二字，可算不得好詞，若非他無法更改功法字眼，肯定換個‘吞天神功’、‘吞天聖功’等名諱。
林辰不緊不慢道：“我可是人類，與冥靈勢如水火，你甘心壯大我的實力？”
“原來小友心懷這樣的顧慮，才不敢答應。”
孔武笑了，臉上的褶子舒展不少，彷彿一朵怒放的菊花，“首先，我對於你等來說是‘古人’，位於時代葬土之下，並無直接衝突；”
“其次，我對逆徒有深仇大恨，而與人類之間，並無太多矛盾，曾經，老夫還是拯救人族的一員呢！”
一時間，他神采飛揚，但很快又暗澹下去，轉換成寂寥模樣。
“最後，老夫落得如今這般境地，求得自保便足矣，哪管以後洪水滔天？更何況，冥靈之中，又不是沒有親近人類的存在。”
說時，孔武的目光在貓咪和象鳥的身上掃了掃，意有所指。
林辰神色一動。
小月也曾提過，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這兩次死氣復甦中，大部分由人轉成的冥靈，最終都將自己當作全新的一族，但也有極為特殊的一小撮，歷經歲月侵蝕，仍存人之心，尚懷人之情。
這部分人，生前要麼忠肝義膽，是人中豪傑，要麼至誠至善，相伴聖道。
總之，沒有強悍的意志和不滅的執念，絕對無法獨善其身！
別看小兮和陸筱筱如今與人類無異，可若非有林辰照料，她們遲早也會喪失人性，跟死星內動輒喊打喊殺、幾近蠻荒的冥靈歸為同類。
親近人類的這部分，被冥靈稱作‘逆靈’，意味叛逆之冥靈。
林辰早先曾在地府的資料庫中看到一兩則小道消息，說是天朝學院的建立、地府官方的形成，背後都有冥靈的影子。
當時他並非放在心上。
可此刻結合小月與孔武所言，前些年，死氣剛爆發時，人類或許當真得到過逆靈的援手，否則斷不可在短短十數年、幾十年內，就在暗中構建起如此完善的體系。
“唔…”
迎著孔武期許的眼神，林辰正打算說些什麼敷衍過去，繼續套話。
可身後一道殺氣驟起、驟滅，勾起他的注意力。
“老孔，反正我現在也沒打算上去，你且等我考慮考慮。”
說完，他也不管孔武的臉色，轉身走向黑月。
卻見這只毛茸茸的貓咪，叼著匕首，抱著古燈，滿是委屈地朝他蹦來。
“不錯，總算有點血性了。”
林辰接過長明古燈，收起「兇器」匕首，笑吟吟地揉揉她的腦袋道，“「尹芙」跟我說，你潛力不凡，權柄也非同小可，在這亂世中，自然不能埋沒你的天賦。”
“哪有，我很笨的！”
小月理直氣壯道，“不然的話，也不會被人騙去找主人的茬。”
“哦？”
林辰心思微動，抱著貓咪遠離一些，又問道，“我記得你曾說，自己是「絕望的陰面」，那人是「絕望的陽面」，你們究竟是如何誕生？”
第一次與黑月見面時，她一開始就很沒骨氣地將同伴賣掉，據她所說，「絕望的陽面」與「血翼女王」有糾葛，極有可能是後者在前者的幫助下，奪走色慾的‘禽類’權柄，一舉開拓疆土，成為全球第一位擁有國度的冥王。
他懷疑，「絕望的陽面」與「偵探小說家」同為一人！
但此前他以為齊紀已死，便沒再多想，如今倒是值得思量一番。
“我也記不太清了，反正就是在古代層與現代層中間的夾層裡，我們身處兩地，共同誕生靈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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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咪眨眨眼，努力回憶道，“當時我們隔得很遠很遠，各自身處極陰極陽的兩地，但一出世、懵懂間就隱約知曉，我們是一份力量的陰陽兩面，或許，該喚作這份力量為「絕望」吧！”
“我和他，自絕望中誕生，所以我害怕危險，恐懼危機，惶惶不可終日，但他就很奇怪，天不怕地不怕，成天笑眯眯的模樣，四處跟各種冥靈打交道。”
說到這，她一臉嫌棄道，“我討厭他的笑臉，不過想著他不會傷害我，偶爾遇到危險，就會去尋求他的庇護。”
“但！”
小月氣呼呼道，“我如此信任他，他居然哄騙我找主人的麻煩！總之，我再也不跟他玩啦！”
林辰養過靈獸寵物，十分熟稔地撓撓她的下巴，以示安撫。
心頭，卻是思緒湧動。
“那陽面，定然對小月的性格十分瞭解，自知會被出賣，還派她來探我的虛實，有故意暴露自己身份的嫌疑啊…”
他眸光一凝，“此類行事風格，難不成，他果真是齊紀，故意留下線索，想繼續跟我玩偵探遊戲？”
“說起來，他的第三本書，還一直未問世…”
林辰拿起長明古燈，看著重新變得純粹的燈芯。
「美食家」已死，死在小月的手中，沒有留下一絲痕跡，正如先前被他斬殺的「偵探小說家」一般，乾乾淨淨。
“罷了。”
不多時，他搖搖頭，驅散這股思緒。
「絕望的陽面」也好，「偵探小說家」也罷，了不起冥王修為，對如今的他基本構不成威脅，不值得想太多。
“那些冥王霸主一時半會不敢追下來，趁此，我將先前的手段完善一下，稍後痛扁他們一頓！”
這般想著，林辰神識外出，隔離外界的探查。
隨即，他掏出「炎魔」的冥晶，將其放置在長明古燈內祭煉。
長明古燈雖是他元嬰期獲得，品級不算高，但它本身乃上古殘寶，在後續的使用中，有所完善，單論控火之能，目前的境界絕對夠用。
再者，他接下來要修習的焚魔聖功，長明古燈只是輔助與載體，三枚火之神形，才是最根本的仰仗。
灼熱冥晶熔融，滴落燈芯，綻放光與熱。
“火之神形，出！”
林辰心頭輕喝一聲，頓時，三枚火焰印記從其眉心中躥出，滴熘熘地繞著古燈旋轉。
緊跟著，他催動準備已久的焚魔聖功，一時間火光大作！
“嗯？！”
不遠處，孔武莫名覺得一陣心驚肉跳，彷彿嗅到天敵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