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坐著的一圈領導班子成員，見秦書凱說出這樣的話來，心裡都有些擔心，單天陽還好些，心裡有幾根玩玩腸子，心裡有什麼不滿，也不至於當場爆發出來，童副局長可是個直性子的人，秦書凱這麼拐彎抹角的把他罵了進去，他會忍住不出聲反駁？
果然，童副局長像是一點就著的炸啊藥，秦書凱話音剛落，他立即從座位上站起來說，秦主任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牛大茂是你的人，你就像護短？要是牛大茂被查出問題來，到時候，你負責？再說，我們這些人能有什問題
秦書凱見童副局長如此不顧形象，當著這麼領導班子成員的面跟自己直接叫板起來，冷笑了一下說，童副局長，別心急嘛，你不過是一心想要阻止牛大茂提拔，你說的這些話都有證據嗎？什麼叫護短？什麼叫牛大茂出什麼問題，我來負責？現在，你倒是跟大家說說，牛大茂出什麼問題了？惹的你童副局長生了這麼大的氣？
童副局長被秦書凱的話一時堵在那裡，想了一會才說，那不是舉報信裡頭都寫的很清楚嗎？牛大茂犯下的錯誤多了，公款招待朋友，以權謀私，總之很多。
秦書凱聽完不由哈哈大笑說，童副局長可真會開玩笑，我是在紀委裡頭工作過的，也是紀委的領導幹部，要是舉報信就能充當確定某幹部違規違紀的證據的話，那豈不是隨便哪個三歲孩童寫封信舉報領導違法，這領導就要被查處，這樣的說法也太過荒唐了些吧。
隨著秦書凱的話音剛落，其他領導班子成員，也不由為童副局長的幼稚言論輕輕的笑出聲來，單天陽見童副局長處於弱勢，趕緊站出來幫忙說，大家先別笑，牛大茂到底有沒有問題，只要紀檢組一查處便知，一切都是要證據說話，要是真的查出什麼問題來，即便是有些人想要包庇也不可能。
童副局長這才像是重新找到了可以跟秦書凱對抗的理由一樣，聲音很重的跟在單天陽的話後，點頭說，是啊，還是單主任說的有道理，這牛大茂有沒有問題，只要紀檢組一調查就明白了。
話說到這裡，一群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一把手張達明的身上，對於牛大茂的事情到底要不要讓紀檢組的人查，就看張達明的一句話了，如果查，那麼就是很有問題，不查，那麼就是沒有問題。
張達明見大家都盯著自己看，也只好模稜兩可的表態說，其實，秦主任和單主任，童副局長說的話都有些道理，一個幹部要是各方面表現很好，應該不會有人寫舉報信舉報，但是反之，被舉報的人也不一定就肯定有問題，不排除有人挾私報復的可能。
童副局長見張達明總是不表明立場，忍不住逼問了一句，那張局長的意思，對牛大茂到底是要調查還是不調查？
張達明有些不悅的看了童副局長一眼，自己的話沒說完，童副局長就逼上來了，這混球也太不知道講話的分寸了。
這個時候，秦書凱說話了，他說，如果真的查，自己沒有意見，但是，我把話說到前頭，如果公務員管理辦公室查什麼公款招待朋友的問題，那麼就不是牛大茂一個人有問題，你單主任，你能說自己沒用過公款招待過朋友，是不是一起查？這些年我想你利用公款招待朋友不是一次兩次吧，而且肯定比牛大茂多多了，加起來足夠處分了。
這一說，很多人就看著單天陽。
單天陽這個時候就不敢說話了，要知道這樣的查起來，自己的招待肯定也不少，而且那個綜合處都有登記的，誰他媽的和自己過不去。
秦書凱繼續說，我看單主任肯定有過，當然，我也有過，在座的領導都有過，難道我們真的就是允許州官放火，不允許百姓點燈，為了吃飯這樣的事情說出去，那是丟人，你說一個單位的領導已經在吃飯上追究下屬，這樣的領導能有什麼出息，我想即使是分管錢副市長也不願意聽到這樣的事情。
秦書凱如此一說，班子成員都不說話，卻是，對他們來說，用公款招待朋友那是太多了。
張達明看到這個情況，也感到如果這樣下去，也不是那麼回事，於是正色說，今天咱們開會的主要議題是什麼，是討論錢副市長馬上就要親自帶隊去省廳爭取培訓班的事情，有些人根本沒有什麼原則觀念，這些涉及人事局內部幹部的小問題是不是應該先讓一讓，先把主要矛盾解決再說，好不好？
儘管張達明是反問的口氣，那話裡的不痛快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這樣一來，不管是單天陽還是童副局長都不願意站出來多說什麼了，要是張達明發起火來，跟兩人之間有了矛盾，只會讓秦書凱坐在一邊偷著樂罷了，這樣的傻事，他們自然是不會去做的。
再說，張局長可是一把手，如果要是不給自己好日子過，自己也就他媽的完蛋了。
張達明見單天陽和童副局長都不說話了，直接把話題扔給了秦書凱，他對秦書凱說，秦主任，說起來，這培訓班爭取準備工作裡頭，最重要的就是關於禮物的準備，你那邊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提出來。
秦書凱心裡想，此事和老子有什麼屁關係，於是表態說，既然這件事是錢副市長親自出馬帶隊，還有張局長和單主任陪同，場面自然不一樣，只要具體辦事人提出需要什麼禮物，公務員管理辦公室這邊一定全部照辦就是了，再說，這是人事局領導班子會議都討論過的事情，那就是領導集體的事情，如果說經濟上有問題，那也是集體的，而且是我們的分管副市長要求的。
張達明原本以為自己還要費些口舌才能說動秦書凱，沒想到秦書凱這麼爽快，雖然秦書凱的話裡說的很是明白，那就是出問題，自己而不怕，那是集體研究的，是分管副市長用的，不管如何，秦書凱答應，心裡也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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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張達明是人事局的局長，在經濟上卻沒有秦書凱這個公務員管理辦公室的主任活絡，畢竟公務員管理辦公室裡頭的創收點多，單就考試中心每年的收入就有幾百萬，這還是只看賬面上，至於小金庫的收支，那就只有少數幾個人心裡有數了，說起來，每年人事局過節給單位員工發福利全都是從公務員管理辦公室的賬目上支錢，因此在用錢的問題上，張達明必須要得到秦書凱的配合。
既然秦書凱表態用錢不成問題，接下來就是討論送什麼禮物合適的問題了，大家七嘴八舌的提出了不少好建議，討論了一會，集體研究，總算是把禮物的檔次定了下來。
看著大家全都熱情的討論關於送禮的事情，秦書凱當時笑著說，希望這次咱們商定下來送出這些貴重的禮物，能把這個面試考官培訓班給引過來，否則的話，損失可不小啊，我們大家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儘管秦書凱說話的口氣很隨便，卻還是有人上了心，尤其是張達明。
張達明跟秦書凱相處一段時間後，對秦書凱的個性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他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看得出來，秦書凱說這話的背後，必定是瞭解些什麼，一想到秦書凱在省裡的關係網路，張達明心想，秦書凱這個傢伙就算是知道了什麼也很正常，只是他心裡到底知道些什麼呢？
秦書凱不說，張達明也只能當著不知道。
上心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單天陽，他不是和張達明那樣的想法，反而認為那是秦書凱嫉妒，很希望這個培訓班爭取不下來，於是很是信心滿懷的說，只要功夫深，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實現，何況是分管常委副市長帶隊，那麼省廳的領導也會考慮我們的心情的。
秦書凱心裡想，就是錢副市長他爹出面也是無用，嘴上就說，單主任說的很有道理，很很希望有等你們凱旋的那一天啊。
單天陽很是牛叉的說，秦主任，會有那麼一天的。
張達明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心裡很是擔心，隱隱的感覺到這個秦書凱已經知道了什麼，難道這個培訓班不可能放到普安，難道錢副市長這一去那是無果而歸，如果是這樣，那也是很難看的一趟。
那麼自己是不是不隨著錢副市長去省城，去丟人現眼，可形勢不允許張達明想很多，後來說，既然我們人事局的班子已經研究決定了，那麼大家就遵照研究決定執行吧，散會。
張達明沒有給別人說話的機會，這個童副局長今天挑起的話題讓張達明很是不快活，狗日的，自己開會，竟讓隨意的參與主題，那是挑戰自己的權威，一個副職這樣做，那就是要考慮是不是應該要調整這個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