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把喬美美一家遇到的迫害給老爺子和盤托出。說到激憤處,我甚至拍了一下桌子,惡狠狠地說:“這個牛明太無法無天,不能讓這樣的狗官繼續為所欲為了。爸,你是知府衙門書記,管全市的幹部任免,難道就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過?”
老爺子冷冷地看著我,說:“你這個樣子讓我越來越失望,我給你說過多少次,要穩,要冷靜。可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衝動激憤,感情用事,真是難成大器。”
我說:“我從來就沒見過像牛明這樣的狗官,他憑什麼這麼囂張,江海難道是他的天下嗎?”
老爺子說:“牛明的問題我比你清楚,他的只是小問題。”
我不服氣地反駁:“牛明都快成土皇帝啦,還是小問題,哪你認為什麼才是大問題?”
老爺子說:“要辦牛明當然很容易,他只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人物,但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隱而不發?”
我說:“你是忌憚牛明的後臺吧?他的後臺到底是誰?”
老爺子說:“不是忌憚牛明的後臺,而是牛明代表了一股政治勢力。這股勢力足以和我們抗衡,牛明只是這股勢力當中的一個小棋子,他們是用牛明在試探你,引誘你犯錯誤,這個你明不明白?”
我說:“我當然明白,可是牛明已經公開對付我了,難道我就束手待斃嗎?”
老爺子沉吟片刻,說:“你剛才說你要檢舉牛明,那封舉報信呢?”
我說:“在家裡的保險櫃裡鎖著,兩點鐘的時候我去找了督察院副書記谷名遠,探了探他的態度,但是他的表現令我很失望,他的口風似乎是支援牛明的。”
老爺子臉上閃過一絲擔憂,說:“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我說:“我只是向他反應了一些局裡的歷史遺留問題,以及牛明違規錄用民政局副局長林蔭的女兒林娜娜的事。後來我發現他的口風不對,別的什麼話都沒說。”
老爺子說:“今天你唯一做對就是這件事,這個谷名遠很有問題。”
我狐疑地問:“谷名遠也是站在我們對立面的?”
老爺子冷冷地說:“要站隊他還不夠資格,只是這個人的立場很有問題,為人陰沉,背景也有點複雜。你現在馬上回去,晚上把舉報信帶到家裡來交給我。牛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交給我來處理。”
我心裡懸著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這件事有老爺子出馬,牛明基本是死定了。我說:“好的,晚上我們喝一杯,好久沒回家吃楊嫂做的飯了,還挺想的。”
老爺子冷冰冰地說:“你還有心情喝酒,我看是你還是想好怎麼給自己擦屁股吧。這封舉報信現在江海和濱河滿天飛,我想這個時候蕭家的人也已經都知道了,你得想好如何跟蕭梅做好解釋工作。”
聽到這句話我的冷汗又下來,忽然想起剛才蕭梅給我打的電話,難道就是為了這件事?太可怕了,我該怎麼跟她解釋啊。
生活是殘酷的,鬥爭是你死我活的。我的腦子裡再次迴盪起老爺子這句名言。
從知府衙門辦公大樓出來,我坐進車裡開啟手機。剛開機,無數簡訊就發了瘋一樣湧了進來。雖然還沒來得及看,但我知道,這些簡訊沒有一條會是好消息。老爺子說得沒錯,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如何自己擦屁股了。
我看到第一條簡訊是王斌發的。他在簡訊裡說:唐亮,你這個禽獸,你還有什麼話說,連電話都不敢接了。我告訴你,你馬子蕭梅我搞定了。哈哈哈……
張萍這個狗娘養的,真是不知死活,他媽的完全沒有廉恥了,這點事她難道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嗎?我怎麼會惹上這種女人,簡直就是瘋子。
我沒給王斌回資訊,繼續翻看簡訊。第二條簡訊是蕭梅的,她在簡訊裡說:你在哪?為什麼掛我電話?手機居然還關機,你理屈詞窮了吧。趕快給我回電話,我要見你。
蕭梅也知道了,我嘴裡一陣發苦,腦仁都一陣疼痛。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鐵證如山,不容抵賴,我還能跟蕭梅說什麼呢?一想到這,我又一陣頭疼。
然後是李玉的簡訊:你怎麼關機了?兄弟,這次你可玩過火了,我也幫不了你啦,你得自己想辦法應付了。
接下來還有很多以前的同事和朋友的簡訊,我都不敢看,估計說的也是這個事。我恨得牙根直癢,張萍,我草泥馬,老子騰出手來一定弄死你。
在車裡坐了會,抽了幾根煙,把所有的事重新捋了一遍,我的腦子逐漸冷靜下來。
我覺得很奇怪,這封舉報信裡有詳實的關於我自己開公司經商,以及這幾年工作中犯下錯誤的材料,還有在酒吧打架的照片,以及和張萍的錄音。這麼多證據分明不是張萍一個人能蒐集到的。怪就怪在這裡,我很難把張萍和牛明一夥聯絡在一起,這麼精心的策劃,顯然不是牛明的智商能夠做到的,難道他們背後就是那股衝著我們來的反對勢力?
剛想到這,我的手機猛烈地響了起來,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上官天驕打來的。我接起電話,說:“喂,上官嗎?”
上官天驕說:“謝天謝地,你的手機終於打通了。唐局,聽說你被調查了,有這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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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聽誰說的?”
上官天驕說:“你今天沒來上班,局裡都傳開了,說你被市紀委的谷書記叫去問話了。”
我冷笑了一聲,說:“找我問話市紀委還沒這個資格,谷名遠算什麼東西,要問話也應該是省紀委副書記來問我。”
上官天驕說:“哇,唐局,你好大的口氣呀。不過你這個霸氣我喜歡,這說明那些都是謠傳,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淡淡地說:“你放寬心,我不會有事的。對了,今晚牛明今天又什麼反常表現?”
上官天驕說:“他今天根本就沒來上班,一整天局裡一二把手都不在,搞得人心惶惶的。聽說牛局最近去市委和省裡很勤快,到處活動,給自己跑官著呢。”
我冷冷地說:“跑官?那就讓他慢慢跑吧。好了,我先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