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嵐的心理問題暫時解決, 但小姑姑和姑丈不知道, 也不可能告訴它們,畢竟,不好意思,你們的小女兒為了給大女兒治療心理問題刻意誘導她去殺了七個人?
太扯淡了。
高嵐自己更不可能坦白這些。
這種情況下, 小姑姑和姑丈做了個決定,請假, 全家一起出門旅遊,讓高嵐散散心。
我不由想起了安安出生後回家時姑丈都還能出去辦案的事,差點脫口姑丈你腦子是否需要去照個片?
好吧,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家人要家庭旅遊還買了我的票。
呃,好吧, 這也沒毛病,雖然我已經搬出去了, 但小姑姑待我仍舊如當年,最多就是有時候會擔心我會不會哪天就消失了, 而那種擔心又有種這一日果然來了的感覺....話說, 第二種感覺是不是哪裡有毛病?
真正的重點在於我和少凰前兩天剛吵翻。
原因?
我雖然對家裡這幾隻神類都做了很多瞭解, 避免莫名其妙就出了簍子不好收拾, 曾是純粹古神類的我太清楚古神類的思維邏輯了, 與凡人物種產生三觀差異很正常,沒差異才不正常。而有時,這種差異, 真的很要命,據說神尊剛執政那段時間就被神與凡人的三觀差異給打擊得想死了算了。
自然,政治家不可能真的自殺,而神尊強大的武力值也確保了神類與凡人對它推行的政策再有意見也只能憋著:強者的意志即法則。
在神與人互相折磨了很多萬年後終於制定出了一部即便是少凰這個高智商犯罪天才都挑不出幾根刺來的法律。
自然,我沒神尊那麼悲劇,它要面對的是所有神類與所有凡人的三觀差異,我要面對的只是幾隻神類,防著點它們不作孽就行了。
綜上所述,關於這些傢伙有沒有宗教,以及宗教什麼情況這種資訊並不是那麼重要,我最開始也沒想著瞭解,會想深入瞭解也是這段時間的事,被少凰給逼出來的。
如何獲取信仰?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祖靈信仰,如我與君族,雖然這種信仰體系是創造後裔所帶來的副產品,但也不是壞事,它們會忘記祭祀任何神靈,也會因為族群利益或觀念的發展而改變信仰,唯獨不會忘了年年祭祀我。
不過這個法子顯然不能用到少凰和人族身上,這兩者沒血緣關係,而少凰也不會接受自己的血脈混進人族這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它的凡人物種中。
那就只剩下宗教信仰了。
這得先建立個宗教,那我總得瞭解一下眾神是如何看待和管理自己的宗教的,得到的結論是,除非是走信仰成神的,不然神界眾神大多對於信仰自己的宗教都一個反應:有人信仰我?我不知道啊。
也有一小撮的反應是:何等智障竟然會信仰我!?(很好奇會有這種反應的神類究竟是多麼的有自知之明,以及品行多麼的天怒人怨才讓它們自己都覺得自己不可能有任何虔誠信徒,以及,神界眾神究竟有多少奇葩?或者該說,有多少熊貓那樣的變態。)
少凰的態度還真不是人奇葩,而是眾神大多如此,反正不要錢,你愛信就信唄。當然,眾神沒少凰那麼不靠譜,有空時也會在信徒走歪了的時候順手指點一兩句,而少凰,那就六個字:小白菜,地裡黃。
我也是因著這個話題開頭才從楉那裡得知了少凰不僅有信徒,還遍佈三千大千世界,不少文明走出自己的世界與盤古世界體系正式接觸時都會發現,誒,對面那個不知道什麼物種的哥哥/姐姐?咱倆的神術怎麼那麼像啊?好像同頻啊。
這讓我很是驚歎,信仰這東西,怎麼說呢,單從地球上幾千年來的宗教信仰等變遷就足以看出,很少有宗教能伴隨著文明一直走下去的,普遍在半道上就被挑下去了。
但那些文明對少凰的文明卻是一直陪伴著它們走出自己的世界,進入眾神的視野(只有能夠在自己所處世界的屏障上打洞跑出去看世界之外的文明才有資格進入眾神的視野與眾神直接且頻繁的交流,神界有一座城就是這些文明交流和貿易的地方,也是盤古世界最大的貿易區,據楉所知,她離開從神界離開的時候那些凡人文明在搞什麼遊行,覺得一座城太小了,不夠用,可不可以多開放幾座城,眾神沒空的話它們可以自己出人出錢修建,給它們批個地方就行——這大概是世間最溫和最體貼的遊行了)。
那麼漫長的歲月,信仰少凰的宗教有多頑強可想而知,完全紮根進文明的骨髓裡了,挖都挖不出來那種,相當神奇,更神奇的是這樣的宗教的許多文明裡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讓神人去當片警,多多少少都會孕育出無數的宗教(雖然大部分被信仰的神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一群信徒),那些宗教,大部分都能一直發展下去(伺服器再高冷,效能也在那擺著)。
知道少凰的情況,我再向少凰提起宗教,是想看能不能讓它在地球上建立個宗教的,而結果....這傢伙拒絕時完全不帶半點考慮,下意識的就拒絕了,也不知究竟是多厭惡人族。
我還是沒死心,考慮了一番後叫上了塵寰一起。
塵寰有些驚喜又有些不解:“為什麼?”
我說:“見家長,打預防針。上輩子的事雖然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處理乾淨劃個句號,但小姑姑肯定看不到那一日。”
與楉關於宗教的談話讓我深深瞭解了神界眾神在宗教之事上的無語之外更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人與非人的時間真的差得很多,於我而言,百年不能說是彈指間,但真的很短暫,而小姑姑....我不想留下什麼遺憾。正式的交往肯定會放到劃上句號以後,但讓小姑姑見見預備役也可以讓她放心。
家庭旅遊的地方不是什麼名勝古蹟,人太多,也沒什麼好玩的,因此小姑姑定的地方是山區裡的一個小鎮,景色很好,很適合城裡的工作壓力太大時去散心調節心情。
看到我帶了個人,還是個男人,小姑姑有一瞬的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撇開略微熱情了點的態度的確很正常。
在小姑姑套塵寰的話時我留意到安安正捧著大部頭在看,真的是大部頭,目測比新華字典還厚實的磚頭書。值得一提的是,封面上沒有任何字。
這本來沒什麼,安安懂得很多,又有孟凰那樣精於精神折磨且“因材施教”的教導者,學渣也能給調/教成學神,安安喜歡看書也不是什麼稀奇事,雖然以前除了要找鳥的時候就沒翻過地球上的書,但那也是因為歧視地球的文明,覺得地球的科技根本不能稱之為科技。
雖然很侮辱人,但我是沒法反駁它的,這傢伙屬於那種只要身體沒問題,材料充足,不用神力也能閉著眼睛組裝出一艘飛翔太空且能夠跨越不同世界的飛船來,自然不能指望它覺得地球文明發達,沒吐出類似愚蠢的猴子之類的話語已經是很尊重了。
問我怎麼這麼清楚,因為某些原因很久沒來人間界被關了很長時間,放出來後也一直在韶光神宮家裡蹲的熊貓曾想要瞭解一下地球的醫學水平,然後....那段時間我聽了很多的類似愚蠢的、進化不完全的猴子之類的“美稱”,很多,寫出來的這個還是比較中聽的。
不過最讓我驚歎的不是熊貓那不帶半個字卻絕對能讓任何一個地球人跟它拼命的詞匯量,而是,丫翻一頁書就是一句進化不完全的猴子,卻仍舊堅持的翻了下去,將那多達四隻瓦楞紙箱的醫學書籍都給看完了。
也是那一次我領悟一件事,這些新神和太初古神不一樣,太初神類的力量專攻神秘側,而這些新神,神秘側與科技側都有涉獵,只是偏重不同,讓少凰閉著眼睛組裝太空飛船這種事絕非難事,跨越世界是神界最基本的知識,不,都不能說是知識,那是跟一加一等於二一般的常識。
在看過熊貓看地球文明知識類書籍那生不如死的模樣後我不認為這位會認認真真的去看地球文明的知識類書籍,至於歷史,前段時間它已經看完了。
那麼,什麼書還能引起它的興趣?
總不至於是童話故事書嗎?
且不說誰家童話故事書這麼厚實,便是真有這樣的童話書巨無霸,少凰也不可能看得進去,它對世界戰爭史的興趣都比童話書大。
我又看了看高嵐的神情,不是很好,但感覺不像是殺了人的後遺症,更像是....我探頭看了眼安安手裡的書,行吧,我明白了。
“你這是?”好端端的怎麼研究起酷刑來了?
嗯,酷刑,真正的酷刑,滿清十大酷刑跟這上面的比起來完全是嬰孩啃手指,這哪個變態如此有才?竟然想得出這麼多的酷刑,花樣百出,很有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哪裡有反抗那就有鎮壓的味道,且是所有反抗都註定被鎮壓的味道。非誇張,而是我深以為,就這上面花樣百出的酷刑,只要沒被玩死,妥妥的得患上斯德哥爾摩。
安安頭也不抬的道:“我在想,能否讓地球人都患上斯德哥爾摩。”
啥?
斯德哥爾摩?
還整個地球人都患上?
我只用糧食俺們這就想明白了這傢伙想幹嘛。
對於正常的神類而言想要從凡人物種的身上獲取力量,而且還是不吃人的基礎上,那就只有信仰之力,但對於與兇獸只有一線之隔的少凰而言,它還有另一種選擇:恐懼。
這也是我理解天道對兇獸控制極嚴,寧願折騰出第二套第三套垃圾處理系統也不想隨隨便便放兇獸的原因。
這些傢伙在擁有理智的時候不僅僅會主動追尋食物,還會主動製造食物,這一點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清彌,那個傢伙吃人時喜歡做一番處理,將食物的靈魂給“烹飪煎熬”成非常純粹的黑色靈魂再吃,只是它是吃得美味了,被吃掉的靈魂卻是生不如死,不是被吃掉生不如死,而是被吃掉之前受到的折磨.....人神共憤。
可以說,兇獸裡單以武力值論,寧淵是最強的,但單以仇恨值論,清彌是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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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驚悚的是,少凰現在似乎打算向清彌看齊。
我將熊孩子撈進了懷裡,摸了摸熊孩子肉呼呼的脖頸。
熊孩子瞧著我,好笑道:“想掐死我?”
我點頭,確實挺想的。“你不是人,我也就不指望你有點人性了,可你怎麼連神性都沒有?”
熊孩子不以為然:“這無關神性,你可知這世間亙古不變的真理是什麼?”
什麼意思?
我想了想,還是回道:“那可就多了,情感、利益、野心....很多。”
“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我無語道:“那什麼是最重要的?”
少凰看著我的眼睛回答:“弱肉強食。”
行吧,我懂這傢伙的思維邏輯了,更加無語。“你就不怕有朝一日你也成了弱者?”
“不怕,若真有那一日,我死了也不無辜,不過那一日很難到來。”
我不解:“為何?”
“我從不曾鬆懈強大自己,不論是自身的力量還是族群的力量,想要殺我,這世間還沒人能做到。”
“神尊。”我提醒。
“神界各種法庭我都上過,可從未判死刑。”
“那是因為你踩著法律邊緣線起舞。”我說。
這種踩著法律邊緣線起舞的高智商犯罪神才,你就是知道它絕對犯了罪也沒奈何,至少常規手段沒奈何。
我咬牙道:“就算這樣,地球人跟你多大仇,好吧,你們有仇,但也不至於這麼折磨整個星球上的族群吧?”血海深仇也沒這麼狠的。
少凰不以為然的道:“傷害地球人事後我不會有一絲心理問題,可那個傢伙若真的因為我的能力不足出了事,我會很傷心。”
傷心?
這個詞可不是隨便用的。
好吧,人族,至少地球上的人族動不動就說傷心,但那所謂的傷心一點含金量都沒有,而少凰,以我對這傢伙的瞭解,它說會傷心那含金量絕對槓槓的。
我忍不住問:“神尊於你而言很重要嗎?”
少凰回答:“它是我的最愛與最恨。”
最愛與最恨?
很矛盾?
不,一點都不矛盾。
很多時候愛與恨一線之隔。
反正,我不認為沒有哪個正常人會有去恨一個完全不相干的人,深刻的恨往往與深刻的愛有關。
我將少凰手裡的書合了起來,然後仗著對方胳膊短腿短予以沒收。“我覺得我們還沒到這地步。”實在不行的話,饕鬄還沒離開地球呢。
少凰皺眉。“長姐曾言,一件事情不管以後會不會發生,但只要有一絲可能,都應做好充足的準備方可有備無患。”
我無語了,孟凰這是將運籌帷幄的技能給點爆了吧?“你們倆根本不一樣好不?你如今是這世間最強大的存在,橫行霸道,想怎樣就怎樣,而她只是天帝腳下遭其猜忌的諸侯,每一步都如行走於刀尖之上,自然追求方方面面的周全。”
不周全就會死,不管是誰都會變成這世間最周全最運籌帷幄的人,可少凰,不是我說,這傢伙就算有周全的細胞,也不可能細緻到方方面面,如今這般.....看來這傢伙雖然看著淡定,但神尊的生死未卜,終究是焦慮的。
只是,別人焦慮是手足無措,悲劇的是它們自己,而這傢伙,它越焦慮卻意味著人族越可能倒黴,這傢伙的焦慮狀態完全不走尋常路,而是向兇獸進化,至少心性與思維方式正在不斷向那個方向靠攏。
書我還是沒還給少凰,而是自己看了起來,閒著也是閒著,但看了沒一會便覺得心臟有點適應不良。
看了看封面和封底,什麼都沒有。
“這玩意的作者是誰?”我問。
真特麼變態。
少凰打著哈欠回答:“清彌,這只是一部分,全部內容大概有幾億種,你還要嗎?”
我:“.....清彌的花樣增長得真快。”知道清彌變態,卻沒想到這傢伙的變態會如此突飛猛進。
我瞅了瞅手上的書,忽然覺得一絲異樣。
我詫異道:“清彌怎麼會著書?”
以我對清彌的瞭解,就算腦子裡有幾億種酷刑,它也會儲存在腦子裡,然後在需要時從腦子裡翻出幾百樣出來,隨即選一個用在反抗自己的生物身上。
當年為了做足功課好對付這傢伙,我花了很多心思,比對付其它兇獸都要多的心思,而過程中最大的感覺:變態。
是的,變態。
清彌那家夥的歷史讓我驚訝的發現了一件事。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這是智慧物種的天性,而這種反抗就算不能摧毀壓迫者也會讓壓迫者元氣大傷,但清彌,至少在我那會,它創造了一個記錄——
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哪裡有反抗,哪裡就有鎮壓。
在鎮壓面前,所有反抗都是土雞瓦狗。
好吧,也不能說是土雞瓦狗,每個反抗清彌的受害者都挺厲害的,明明都有斯德哥爾摩症狀了仍能鼓起勇氣反抗,多不容易啊。就是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如果有人收集了清彌那堪稱輝煌的斑斑劣跡著書,然後有了這麼一卷酷刑大全很正常,但聽少凰的意思,這書似乎是清彌自己著的。
“日子過得生不如死,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少凰回答。
我茫然的看著少凰。
少凰繼續道:“它有一段時間落在了比它更會玩的人手裡當了很長時間的實驗品,失去了神之軀,神魂也被切成了兩半。”
我:“....”我應該先讚揚那不知名的英雄手術功力真好連神魂都能切兩半的手藝以及比熊貓更無下限無節操還是幸災樂禍一番惡人自有惡人磨,清彌你也有這麼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