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光很好說話, 知道少凰找她孵蛋後便同意了跟我走, 還附帶了一條龍。
我看看楉,又看看水光,欲言又止,你確定這位可信?好吧, 其實我連水光都不是很信,她的祖上也是王族, 且是近支,那麼,為何瑤光死了, 孟凰與少凰的蛋不知所蹤, 水光的祖先卻沒登上王位,並且, 在後來孟凰與天族聯姻,其後代被變相放棄, 南明神族第一反應是培養少凰當王位繼承人。
不管是歷史還是智慧生物的劣根性都告訴我,若是有這種情況, 那麼這裡頭必然隱藏著超大的信息量。
“楉可信, 便是不可信, 我也能對付。”
她這麼一說我更不放心了, 就算你能對付, 龍鳳大戰後,鶴城也將成為歷史。
慶幸的是,楉貌似真的可信, 雖然看到少凰如今的模樣後不管是水光還是楉都不約而同的揉肚子憋笑,但我沒有感覺到惡意。
“笑啊,憋著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就笑出來。”三寸丁的少凰對著兩隻冷冷的說。
水光努力的揉了揉臉,終於收拾好面部肌肉。“我先孵蛋吧。”
少凰將蛋遞了過去。
水光抱著蛋進了少凰專門準備的屋子,室溫高達兩百度的房間,大活人進去幾秒鐘就能熟了的房間,但水光挺愜意的。
走了水光,少凰看向坐沙發上收拾面部肌肉的楉。
楉一本正經道:“我可以先知道什麼情況嗎?雖然你沒少被神尊收拾,但我不記得以前有出現有人陪著的情況。”
“神尊失蹤了。”
楉淡定道:“又出門尋找突破的機緣了?”
少凰補充道:“生死未卜。”
楉終於不淡定了,瞅了瞅少凰,又瞅了瞅阿飄狀態的阿莯,再瞅了瞅死熊貓。“不知神界現在如何了?”
“你說呢?”少凰反問。
楉沉默須臾,說:“我幫你。”
聞言,死熊貓提醒道:“據我所知,純血種壓的不是這邊。”
“所以我才壓你們。”楉理所當然道:“下注可不能只下一邊,孤注一擲,若是敗了,便是一敗塗地,整個種族都要完。而兩邊下注,不論混血種與純血種哪一方輸了,龍族都不會輸。”
聞言我不由對楉刮目相看,誠然,楉的這種做法很正常,歷史上多的是這種例子。比如三國時期,世家派出子弟投靠各方勢力,都是一個子弟一方勢力,就好比荀彧,他在曹營,他的同族荀湛則在袁紹手下,還有諸葛氏,諸葛亮在劉備麾下,他哥諸葛瑾卻在東吳,在當時,這是常態,在無數的歷史中,這種多方下注的做法都是常態。
可,再怎麼常態,都不會有人如楉這般理直氣壯且理所當然的表示自己雙方下注。
我說:“如此理所當然的承認自己兩邊下注,你也不怕被猜忌?”
楉道:“兩邊下注並不代表不盡心,至少,我可以保證,混血種會傾盡全力站在了少凰這邊。”
很好,很強大,卻不可承認,這樣的騎牆派,你很難討厭得起來,相反,我覺得自己挺欣賞楉這種騎牆派的。
楉主動提供了一塊敲門磚。
看到阿飄狀的阿莯時,楉表示自己曾經見過一個心中懷有大恨的人族,軀體應該和阿莯很契合。若是楉以為其復仇為條件,那個人應該會答應將自己的軀體給阿莯用。
我問:“那麼你知道那個人現在在哪嗎?”
楉明確表示不知道,她又不關心的人族之間的愛恨情仇,便是那個人,若非看出那個人的軀體與阿莯有幾分相似,楉表示她根本不會記住那個人。畢竟,人族在它的眼睛裡,不拘男女老幼都長得差不多,鬼才分得清誰是誰。
這理由,真是無懈可擊,也無法反駁。
考慮一下龍與人族的三觀以及外形差異,楉這樣很正常。
雖然不記得那是誰了,但因為古神科強大的記憶力,楉仍舊記得那姑娘長得什麼樣,因此我讓她執筆畫了起來。
“這模樣的人族,大街上隨便一找就能找出一堆,你確定有用?”楉疑惑的說。
我問:“你與人族打交道不多吧?”
人認人是靠別人的容貌,而神人,外貌並不是主要因素,哪個神仙不會個把變化之術?真靠外貌來認人的話,很容易被騙。因此神人認人主要靠氣息,乃至於靈魂,好比少凰。千萬世的輪迴裡,劉元換了多少張臉,又換了多少次性別甚至種族,但少凰會認不出來它嗎?不會,因為少凰永遠都是跳過軀體看靈魂,而每個靈魂都是獨一無二的,自然不會認不出來。
只是,純粹靠氣息或靈魂去認人,在神族中倒沒什麼,但在凡世,很容易呈現臉盲症,看每個人族都覺得長得差不多,哪怕,她手裡畫的這個明顯是個純天然的大美人,然而,在楉的眼裡,畫裡的美女和大街上的男男女女的行人長得沒什麼兩樣。
楉答道:“我是龍。”
懂,你是龍,你遨遊九天之上,與地上兩隻腳走路的人族從來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自然不會低頭去注意塵世的凡人。
思及此,我莫名的想起了少凰,少凰完全違背了古神科物種的正常思維,某種意義上,神尊對它的回爐再造教育真的挺成功的,不然,我見到的就不是一隻討喜的黑心黑毛鳥,而是一隻睥睨眾生根本不會尊重凡人的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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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楉覺得有畫像跟沒畫像沒什麼區別,但對於相關部門而言,這不是難事,尤其是,楉依稀記得,那個人族並非普通人,它有靈力。
特勤處雖然在某些時候很坑,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我也沒等多久就等到了回信,一個超厚的牛皮信封,我目測了下信封的厚度,塞半本新華字典大抵就這厚度了。
半個月後。
沿海某城。
我用一根鐵絲輕輕鬆鬆的撬開了門,屋裡是一間非常齊全的廚房,唯一與眾不同的是,屋裡唯一的食材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看模樣,也就二十四五歲,很是年輕,也很是蒼白,全身骨頭被打斷了七八根,能不蒼白嗎?
“食材”的旁邊有個人,一個陰鬱詭異的年輕男子,正在烹煮著一鍋一看就很詭異的東西。
我敲了敲門。“嗨,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男子一愣,抬手就想掐決,但遲了一步,我隨手將燁寧擊出正中其心口,青年剎那化為白骨,便是白骨,也不過彈指間便化作了齏粉,燁寧的胃口越來越強大了。
我將“食材”身上的繩子解開,問:“沒事吧?”
“食材”詫異的看著我。“你是?”
“雪瑩山莊的人。”我問:“有沒有興趣籤個約?我很看好你哦。”
雖然被邪術師和人渣給抓了煉藥,但我查了下這姑娘的記錄,著實不易,且人品達標,很適合簽約。
“食材”一臉的懵逼。
我將她身上的骨頭接好,然後扶著她去找阿莯。
雖然原本的目的是找這姑娘,取得她的軀體,但這姑娘的陽壽,還遠著呢,阿莯拒絕用活人的軀體,所幸,她說發現了個更次的次品,但湊合著也不是不能用,我趕著去看看怎麼樣了。
再見到阿莯的時候她已經不是阿飄了,但讓我瞠目結舌的是,她如今....頂著的皮是個青年男性的,若非認出了軀殼裡的靈魂還是那只阿飄,我真不敢認。
“你這是什麼情況?”我精神略恍惚的問。
大洪荒時的古神與上神都沒有性別,可男亦可女,就好比媧靈,一日七十變,整容達人給它當徒孫都不夠格。可阿莯與媧靈還是有區別的吧,媧靈生而無性別,也因此,活了千萬年它也沒有性別方面的認知。但阿莯,她並非生而無性別,它最初之時就是個女性,只是後來修成上神,神魂與軀體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而變成了無性別的存在,而做了千萬年的上神,我相信,阿莯的性別認知肯定跟正常人有別,但再怎麼有別,你這適應力,莫名的有種生冷不忌的感覺。
“這個軀體是最合適的。”阿莯說。
我說:“那是男性軀體。”
“皮囊而已。”阿莯不以為意。
我:“.....”阿莯你與人族之間的區別已經不是時代的代溝了,源於人族,但你的骨子裡已經不是人族了。
我問:“那個混蛋呢?”
主要目的是為了給阿莯找軀殼,但也有別的任務,趙哥得知了我的目標後委託了我一件事,收拾一個混蛋。
兩千年多年前,秦始皇為了長生,又是煉丹又是派人出海尋訪仙山的,不是一般的折騰。雖然那是個極端例子,但秦始皇充分證明了人族對長生的渴望,以及為了長生會有多麼的折騰,而折騰的程度視那些折騰的人所掌控的勢力而定。秦皇、漢武、唐宗,哪個不是明君,哪個沒折騰過?哪個沒磕過藥?
長生,不止帝王有這個渴望,普通人也有。
有了財富,有了權勢,自然會滋生更大的野心——長生。
那姑娘的父親原是特勤處的一位外勤,查嬰兒失蹤案的時候跟著失蹤了,雖然沒見到屍體,但特勤處有別的法子已經確定那位外勤是掛了的。但死活查不出來誰做的,特勤處最終將此視作了懸案,也因此,這姑娘自己調查了起來,一查便是四年,最終鎖定了嫌疑犯,然後挨個找上門進行審視,然後....反正最終結果是她進了廚房,相信我若是來得遲點,那我看到的多半會是一鍋肉羹。
我委託特勤處的時候特勤處也發現了小姑娘的調查,以及調查結果,便又委託了我。
不過,看阿莯這情況,顯然是處理完了。
阿莯也的確是處理完了。
那些失蹤的嬰兒都是被配了藥,邪術中有一個方子是用嬰兒的血肉煉製延續壽命的藥,過程....相當之泯滅人性,但也有效果。至少,這個法子讓一個普通人族活到了一百三十歲都還沒死。不過,這法子只能延續壽命,身體仍舊會衰老,而活了一百三十歲的老人有多老,臉上的褶子比陳年的橘子皮還誇張,並且靠管子維持生命不會死於器官的衰竭。
這種長生,堪稱折磨,生不如死的折磨,但能夠活著,那個人渣還是堅持著。直到特勤處的那位外勤調查過來,被他給抓了,因為外勤將那一次他要用來配藥的嬰兒給救走了,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嬰兒配藥的人渣一怒之下將外勤給配了藥,效果驚人。原本每個月都要配一次藥,現在卻是好幾年都不需要配新藥,並且身體機能恢復了不少活力,年輕了十歲不止,不過一百三十歲和一百二十歲,貌似也沒區別。
雖然如此,但這也讓人渣拓寬了思路,這些年一直在尋找人族中的異人,抓起來配藥。
對此,我不解:“吃人很補嗎?”
非人生物吃人是為了採補,但若是為了採補,我覺得,吃妖怪不是更滋補嗎?
阿莯說:“他吃的都是神民。”
我說:“你逗我呢,我現在就是神民,神民是什麼樣的我還不清楚。”
“和你這種不同,他吃的那些都是祖上有神人,但到如今,血統稀薄只繼承了極少的一絲力量的普通人。至於為何不吃妖族,你覺得他一個普通人的腸胃消化得了妖族?”
懂了。
我問:“你現在的軀體,可別說是那個人渣的?”
“不是,是他重孫的。”阿莯回答。“他找到了換個年輕軀體的法子,這個重孫和他年輕時幾乎一模一樣。”
我再次秒懂。“你可以用這個軀體,豈不是說....”這個軀體也是阿莯的後代,那麼,那個人渣....
阿莯面無表情道:“誰規定後裔一定肖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