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釣過魚嗎?
只要魚餌夠香, 那麼沒有魚是不會咬鉤的。
真正的聰明人自然是有的, 認為天上不會掉餡餅,真掉餡餅了,後頭肯定跟著陷阱。這話也沒錯,餡餅有九成九伴隨著一個陷阱, 剩下百分之一則是你前世有大功德並且對天地有功,因而天道彌補你(這不一定是好事, 因為彌補的越多,往往意味著你上輩子越慘,並且, 不保證上輩子的麻煩會不會跟到這輩子來)。可為何古往今來聰明人多了去, 鋌而走險的卻大多是聰明人,為何?不過是因為就算有陷阱, 那餡餅的肥美足以令人忘卻陷阱。
保持理智的雖少,卻也不是沒有, 可再清楚有陷阱,考慮魚餌若肥美到只要吞進肚子裡, 什麼損失都能補回來, 那麼誰還能狠心放棄咬鉤?不就是個坑嗎?跳下去再爬上來就是了。
一個誕生於開天時的古神的神魂, 這樣的魚餌, 誰能不咬鉤?
當我提出這個釣“魚”計劃時, 所有人看我的眼神跟看瘋子似的,除了塵寰和少凰,前者是你腦洞真大的無奈, 後者則是.....太過複雜,我也說不清楚,感覺那一瞬她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另一個同樣瘋狂且敢想的人。
雖然很瘋,但這個法子也的確很靠譜好吧。
做為一個古神,雖然不是全盛狀態,但想要將我的神魂給吞了可不是容易的事,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現在不就趕上了這個萬一,這只天魔同樣是違規的存在,根本不是什麼小魔,論理它就不可能出現在凡世,而現在它出現了,而我將它釣到了我的意識海里,這真是個悲催且心塞的結果。
可,你以為我就不會考慮有個什麼萬一嗎?
磅礴的劍氣落下。
不愧是神界唯一敢跟神尊正面剛且還拉了超過半數神人仇恨值的超級boss,就是666!
天魔挨了一劍,嘖,感覺都要潰散了。
趁你病要你命,我將手中醞釀了半天的混沌神雷送了出去。
阿米豆腐,施主一路走好,如果你能下地獄或者還能迴天魔界的話。
好吧,收回前言,施主你命真硬。
不過命硬也不可能一打二,尤其是新加入的鳳凰是一隻超級能打的鳥。
睜開眼的時候人還在客廳裡,眾人正緊張的看著我,手裡都拿著武器,不過這不是重點,我瞅了瞅頭上的藍天白玉,以及前面的白梅樹,左邊的葡萄架,右邊的竹子和桃樹。“我的牆呢?我的天花板呢?”
聞言,塵寰稍微松了半口氣,問我:“你怎麼證明你是小落而不是天魔?”
這是個問題,要是不能證明自己是自己,那麼分分鐘被群毆,很想鬱卒,然而想想天魔是幹什麼的,好吧,不鬱卒了,這就是我自己安排的,沒看我身上都還幫著符文繩索嗎?我只得想辦法證明自己是自己:“你的皮毛手感很好,做狼毫筆寫的時候特別流暢,尤其是脖頸那部分的毛。”
塵寰聞言臉頓時就黑了。“我說我脖子上的毛怎麼掉的那麼快,合著是被你偷偷拔了。”
我輕咳了下。“幾根而已。”
塵寰怒道:“幾根!?我脖子上都禿了一塊了!”
我無奈的現出脖頸上的鱗片。“要不我也讓你拔幾片?”
塵寰被活活氣得眼睛都要冒火了。
都讓你拔回去了,你怎麼還不滿意啊?真是的。
“我現在相信還是你了。”美人一臉哭笑不得的伸手給我解繩索。
解了繩索,我鬆快了下筋骨血脈,還好還好,時間不是很久,沒被捆出問題來。不過,我問:“屋子這是怎麼回事?還有它是怎麼回事?”
我指著的東西是角落裡一團彩色的光暈,很是美麗,很是絢麗,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很害怕的樣子,一直都在努力的縮小自己,減少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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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本體。”少凰回答。“剛才你還是親手逮的它呢?這麼快就忘了。”
我瞅了瞅快慫出一片天來的天魔,再想想之前那個跟我大戰幾萬回合的傢伙。“不是,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沒有人形也就算了,比這更放飛更美麗的生命形態我都見過,但這慫得不能再慫的存在感是怎麼回事?我逮了只假天魔吧?觀察了一會我確定了一件事,不是我逮了只假天魔,而是這只天魔對著少凰慫到靈魂裡去了。
“你對它做了什麼?”我問。
“剛才一起揍它的,我做了什麼你不是都看在眼裡嗎?”
是啊,一頓揍而已,很平常的揍,最多就是下手的是少凰而顯得格外的兇殘。但本質上還是一頓揍,而當時揍它的也不止少凰,還有我,混合雙打,甚至我下手比她更狠,要慫也是慫我才對。
“那你們以前認識?”我推測。
“不認識。”少凰想也不想的回答。
我對少凰的記憶力不抱希望,不是說她記性差,而是作為一個懟天懟地懟神尊懟眾神,還活了千萬年的神,少凰不可能記得自己見過的每個人,她連自己的仇家有多少都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一張清明上河圖肯定畫不完她的仇家。
不過,少凰不一定記得清,別人卻一定記得清。
結果.....好吧,我猜錯了,這回真不是仇家,也談不上認識。
為何會如此?
這裡得提一下天魔一族的特殊性,這個物種的繁衍方式不是兩/性/繁殖,而是分裂,至於是有絲分裂還是無絲分裂,那得問它們自己。天魔一族也有類似血脈傳承的東西,為什麼說類似?一個根本沒有實體純粹能量生命的物種,哪來的血脈傳承?不過的類似的東西倒是有的,就是不經觸發,或者沒有足夠的實力的話,無法觸發,這就跟個歷史博物館似的,雖然不像血脈傳承那樣必須自己去翻找才能找到對應的,但它需要許可權,以及對應的刺激,比如某個東西,你得看到了實物才能得到相關的可能達到一個g的資訊。
這只天魔擁有許可權,而少凰的資訊絕不止一個g。
審問天魔是件很容易的事,當我威脅將它做成掛件送給少凰把玩的時候,天魔就什麼都招了,還附贈了長達若干g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的戰爭史詩。
少凰的確有讓天魔慫出半邊天的資本,我也沒想到這世上能有“人”活得如此肆意妄為。
看電視的時候,很多電視都將那些古代知名帝王給演得就好像身不由己、偉光正的悲情英雄似的,好像所有的事都是別人逼的,他是無可奈何。但撇開那些主觀因素,從客觀層面上去看,身不由己是真的,但裡頭水分很足,不是被迫,而是權衡利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若必須選擇,自然會有身不由己之感。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有的是因為責任,有的是因為利益,也有因為大義,總之處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會面對很多的選擇,而為了這些,他們會做出很多讓自己痛苦的選擇,很難說對錯,只能說,不同的東西在心裡的分量不一樣,舍輕取重是人之常情。所有的捨棄與痛苦都是為了更重要的東西,也因此,所有的懺悔魚悲情都是虛偽假像,是當事人用以自我安慰的假像。
進入近代後,人族出於人道主義訂立了很多的約定,其中有不能屠殺,不能殺俘,不過真遵守的不多。上個世紀初,這片大地上生靈塗炭,多少無辜者被屠殺,然而,戰爭結束後,曾經拿著屠刀的劊子手做為俘虜被遣送歸國,甚至那些戰爭的發動者都只是沒什麼誠意的推出了幾個替死鬼。
做為一個生長於非人生物世界的非人生物,我看這段歷史的時候,初期是很刮目相看的,覺得當時的領導人腦子都鏽逗了。這要是在非人社會,甚至是遠古時代的人族,那些俘虜都只有一個結局:捆到宗廟前血祭,做為獻給祖先的上等祭品。
後期瞭解得更多,慢慢明白,領導人未嘗不想來一出血祭屠殺,就算不祭祀祖先,用來祭祀那場浩劫中死去的千萬同胞也不錯,至少大部分人心裡肯定是很想的,但當時的局勢.....戰爭已經結束了,人心思安,而那麼做了,戰爭便得繼續,並且這一次是不會再有國際支援的戰爭,而是與世為敵,而華夏經不起再一次的超級戰爭。
有讀者覺得奇怪,我為什麼提這麼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自然是因為,天魔附贈的戰爭史詩與這兩個話題有關。
少凰是一個非常任性肆意的王,這一點我是很早就知道了的,但我低估了她的肆意程度。
混沌之中不止盤古世界一個世界,還有很多的世界,但盤古世界是已知的最大也最完善的世界,這裡孕育出了十倍甚至百倍於其它任何一個世界的上神級存在。不論是資源還是底蘊,沒有任何豺狼能夠不流口水,於是有了一場侵略戰爭,如今的盤古世界土著物種既沒滅絕也不是奴隸種族,神界的那群挑戰三觀的存在也都是盤古世界的土著物種修煉而成,戰爭的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我不驚訝戰爭的結果,我和眾人所瞠目結舌的是後續。
凱旋之後論理是和談,談俘虜問題談賠償之類的,然後就是相互交流,友好發展,至少按著地球的思維邏輯是如此。
當年也是這個思路,戰爭到了尾聲的時候豺狼們來求和,敗局已定,沒必要繼續打下去消耗力量了,但——
少凰開出的條件,恐龍大開口都沒她牛,任何一個腦子正常的人都不可能答應。面對這種恐龍大開口,自然要坐地還錢,然後.....少凰只問了一句同不同意,得到一句咱們再談談的回答後便將所有俘虜給血祭了,好一場盛大血祭,數以億計的俘虜被屠宰,流出的血都能將地球給淹成海洋星了。
眾神都默了。
殺都已經殺了,顯然不可能復活,唔,眾神是有這能力,但自己人都死了那麼多,有那份力量,不復活自己的袍澤而去復活敵人的俘虜,又不是腦子鏽逗了。
少凰這作風非常成功的將和談給弄砸了,於是,繼續打唄,反正也費不了多少事。
入侵者或被殺或跑了,戰爭該結束了吧?
不。
漫長的戰爭結束後少凰向眾神提出了一個問題:別人跑你家裡打砸搶燒一番,你把它趕走就完了?招惹你的代價就這麼低?。
眾神什麼表情不得而知,但最終的結果是盤古世界無數物種的年輕精銳湧到少凰的神宮前組成了一支聯軍,然後,混沌世界數以十計的世界被毀滅,更有無數世界無數智慧物種滅絕。
這裡就不得不讓人佩服少凰了,丫居然做了筆記,戰爭時它將每個參與了入侵的種族全都給記了下來,超厚的一本筆記本,戰爭結束後她便是翻著這本超厚筆記本挨個找上門去屠殺的。
混沌天災。
這是盤古世界周邊無數世界給少凰的外號。
什麼叫天災?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絕望,誰碰上誰倒黴的自然災害就是天災。
混沌天災的含義,不言而喻。
值得一提的是災害性比少凰次一點的是韶光與華胥莯,後者聞名盤古世界之外的世界,至於前者,不論是盤古世界還是盤古世界之外的世界都視其為災害,除了這兩個特別突出的,還有很多,其中不乏孟凰的弟子團成員,必須得說,孟凰真是育得一手好才。
不過,瞧著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再不就是玩或給劉元念道經,活動量不大,以至於如今外形活脫脫一隻糯米糰子的小家夥,便是這會都還在吃的傢伙,再想想丫過往歷史,再看看現在一臉的饞嘴相....莫名覺得傷眼。
幸虧我不是她的粉絲,不然見到它這麼一幅尊容,偶像破滅,心理素質差點說不定尋死的心都有。
少凰涼涼的看著我。“你什麼眼神?”
我說:“同情你fass的眼神。”
少凰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嗤道:“我又不是明星,它們心情如何關我何事?”
“就你這事蹟,粉你的生靈肯定少不了,說不定比這方天地所有智慧生靈還要多。那麼多人那麼熱誠的粉你,你就算不是明星也不能一點回應都不給吧。”我說。
少凰給面子的給了回應:“挨我一劍不死,我準它有資格粉我。”
我好奇的問:“你現在狀態下的一劍還是完整狀態下的一劍?”
“自然是完整狀態下的我。”
我無語,就你那完整狀態下的一劍,神類以下誰扛得住?而神類,神類的自我認知及其強大,強大到了扭曲的地步,而這樣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如真正的粉絲一樣粉誰,神類的信仰根本就是它們自身。
少凰繼續道:“說實話,我不認為那樣做,有什麼好粉的。”
這個問題,我想了想,從人的思維去看,當然值得粉,但從神的思維,我無法反駁。
美人道:“你驅逐了侵略者,還為戰死者報了仇,是英雄,難道不應該粉你?”
少凰反問:“強盜跑你家裡打砸搶燒,你不殺了強盜難道要引頸受戮?”
美人道:“自然要殺了強盜。”
“殺完了強盜你不應該找上他家十倍找回損失嗎?”
美人想了想,回答:“應該。”
“你找回了損失,別人卻損失大了,必然懷恨在心,而別的強盜看你如此軟弱,也必然對你家虎視眈眈,你難道不應該將強盜全家殺了以殺雞儆猴?”
美人估計是想說應該的,但太過糾結,便無法說出口。“滅人滿門,總覺得過了些。”
塵寰也道:“而且你那也不是殺雞儆猴,你根本是連雞帶猴一塊殺了。”
少凰道:“我沒殺猴。”
明白少凰什麼邏輯的我替她解釋道:“全是雞。”
所有人都無言以對。
“我永遠都無法理解你們為何要崇拜理所當然的事情。”少凰說完將手裡吃完了的糕點盤子遞給美人。“還要。”
美人呆呆的接過盤子,瞅了瞅某只肉呼呼的糰子,終是誠懇的道:“或許別人崇拜的不是你的事蹟,而是你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