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過招, 其中一個突然讓人抓了另一個的家人以作威脅, 這種做法.....真心聰明。
沒錯,很聰明,若是成功,這種法子解決問題的效率很高。就是隱患也很大, 你能抓別人的家人,那麼同理, 別人也能抓你的家人威脅你。也因此,非人生物中很少有人這麼幹,太無恥了.....好吧, 跟道德無關, 一群沒人性的傢伙能有多少人性?只是沒人希望下一回被抓起來用來當威脅用的工具的是自己的家人而已。
便是少凰,別看她幹過把人子子孫孫全族抓起來威脅人的事, 但她也只是威脅別人出來與她決一死戰,人冒出來了她立馬放人, 絕不拿人子孫逼別人自殺或手下留情。是她有人性,有品行?呵呵, 有就怪了, 不過是以防萬一怕別人也用這招對付自己。
人族, 講究以禮服人, 卻也是最無禮的物種。
強者無禮也是有禮, 目光短淺。
少凰也是強者,她怎麼就沒幹破壞規矩的事?
令得南明神族罹難的天帝也是強者,他怎麼也沒幹破壞規矩的事?他若是對南明神族的幼崽斬草除根, 何至於被報復?然而古神族之間有約定,種族征戰歸征戰,但不準獵殺彼此的幼崽。自然,他也可以打破規矩,但世間沒有永遠不落的太陽,自然也不會有永遠興盛的種族,再強大的族群也終有低谷的一日。今日將事情給做絕了,來日你跌入低谷,別人也能對你將事情做絕。給別人留一線,也是給自己留一線生機,而事實他也賭對了,當天族衰落時,少凰雖然屠殺天族,但天族的幼崽,她一個都沒動。
而人族,他們更看重斬草除根,然後發展成惡性循環。
典型例子就是對前朝皇族的態度。
商代夏太遙遠,加之亂入的妖魔鬼怪甚至神太多,鬼都不清楚,就不舉這個例了。
從周代商開始吧,周武王分封八百諸侯,大部分都是同姓諸侯,但同樣被封為諸侯的也有古代帝王和商朝王族,紂王之子武庚更是被封在殷帝以延續商的宗廟,哪怕武庚叛亂了,周朝也只是換成了別的商王族,沒因為一個武庚叛亂就將整個商王族給殺光。
秦滅六國,六國宗室貴族都沒被殺光,秦始皇只是將六國的宗室給遷到了咸陽城放在眼皮底下,殺光一了百了什麼的,沒幹。
曹魏代漢,漢獻帝死了嗎?no,他被分封到了地方,造福了一方,安享晚年,在正史上的名聲非常好。
晉代魏,曹氏一族死光了嗎?也沒。
東晉結束後進入南北朝亂世,在那個動盪的時代,所有人性被摒棄,取代一個王朝後不再是厚待前朝王族,而是殺光光,有人開了這個先河,然後他的王朝滅亡時他的子孫也被殺光光了,有此先例,再之後的王朝亦如是,哪怕黑暗的五胡亂華時代結束,每一次新的王朝取代舊的王朝,前朝皇族都跑不掉一場屠殺。
讀史的時候我佩服於人族的心狠,只是為了一個可能就把事做得這麼絕,但此時此刻我有點理解了。
在意識到小姑姑家真的出事的時候我腦子裡一直都在琢磨要不要回頭效仿一二,我就不信這些人族全都是孤家寡人。
不好的事情,一旦有人開了個頭,有的是人效仿。
少凰與天帝都很害怕,他們不怕自己死在強者的手裡,也不怕別的族群取代自己族群的至尊地位,但他們很怕別人效仿自己的不守規則。不論敗的多麼徹底,只要族群的血脈沒有斷絕,那就還有希望,若是族群血脈斷絕,何來希望可言?正是因為害怕,所以這兩位,一個是君臨八荒六合的天帝,一個是神尊之下第一神,都剋制住了自己把事情做絕的衝動。
這些古老的神族見證了盤古世界物種滅絕清單從無到有,從幾個到密密麻麻根本數不清,看得太多,他們已經深切的意識到了對於一個族群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因為在意,所謂束手束腳。
人族比這兩位明顯能跟暴君掛鉤的存在勇敢多了,無所畏懼。
很好,非常好。
我問小狼:“正義都有哪些成員?隸屬於哪些門派與家族你有數不?”
“比較活躍的那些我略有所知。”
我滿意道:“呆會記住你看到的每個人,我要知道他們每個人出身的門派和家族。”
小狼愣了下。“你要做什麼?”
“來而不往非禮也。”頓了頓,我還是直白的道:“以牙還牙。”
你不知事,不守規則,行,那我免費給你們上一課,讓你們明白不守規則的代價是什麼。
我送你全家去地府團圓,希望你們來世能夠明白一個道理:不是什麼規則都是用來打破的,也有規則只是用來遵守的。
火光熊熊,隔著大老遠都能看到,燒紅了半邊天,這也讓我的心一直都懸著,這麼嚴重也不知道諾諾扛得住不,做為一株植物,火焰可以說是她的天敵,尤其是三昧真火這種超恐怖的火。
話說回來,哪位人修這麼牛掰?竟然用得了這麼多三昧真火,也不怕玩脫,三昧真火可不好控制,這麼一直燒下去,整個鶴城都得悲劇。
我趕到的時候一看,一直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
諾諾正手執一柄纏繞著彼岸花圖案的利刃與三名修士作戰,不愧是地府最好的一塊磚,不管搬哪個位置都能完成任務的金磚,武力值真是槓槓的。
我瞅了瞅,雖然贏不了,但一時半會也輸不了,將小狼丟進了戰場,我趕緊去找小姑姑一家,可別死了。
樓房正熊熊燃燒著,燒的還是三昧真火.....媽噠,夠狠,不過應該沒多大用處吧,少凰的裡子可是鳳凰,鳳凰真火是比三昧真火更牛掰的火焰,做為一個血管裡流著鳳凰真火的神,少凰不至於連這麼點三昧真火都擺不平.....好吧,我還是別抱太大希望的好,它現在的軀體可是肉/體凡胎,裡子再能耐,這一層皮囊也不禁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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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牙,正準備往裡衝,忽聽到了高嵐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小落!”
我順著聲音望去,不是樓層裡,是在不遠處,有兩具屍體與兩個昏迷的人,以及兩個醒著的人,昏迷的是小姑姑和小姑丈,醒著的是高嵐和安安,後者正在啃食一具人族的屍體,確切說還有元神,咬一口元神,再咬一口屍體,牙口真好。就是全身是血的小人兒配上她手裡掙扎哀嚎不休的元神,不用做任何特效就足以當恐怖片片場。
“嘔.....”
腸胃在蠕動,好想吐,好吧,高嵐已經在吐了。
“姑奶奶,你下回能不能別頂著人族的殼子吃人?”看著就很容易產生心理陰影哇。
“不吃人,沒力量,這一家子早就死了。”
我果斷一指正在掐架的三名修士:“還想吃的話,那邊還有三個。”
“這兩個夠我恢復了,不過那三個的元神湊合著也可以。”上神大人一臉將就的道。
我:“......”我隨口說說的,這得虧小姑姑和小姑丈已經昏迷了,不然看到小女兒的這副模樣,還不給嚇出心臟病來?這傢伙可不是說說,說的時候還在啃人肉,充分表明她不是說著玩的。
我道:“你就不能一口吞嗎?”這麼一口一口的啃,折磨她自己的牙口也折磨看的人。
“嘴巴不夠大。”
那我的嘴巴就夠大?話說她之前用我的身體吃仙人的時候究竟是怎麼吃的?
思及此我是真想吐了。
我默了默,還是沒忍住。“你以前也是這麼吃人?”
少凰茫然的看著我。
我道:“你千萬年前是如何吃人的?”
少凰回答:“張口一吸,方圓百里所有人盡入我口。”
我:“.....”所以你丫比吞象的巴蛇還能吞啊?話說,上神大人你的本體體型究竟有多恐怖,一口氣就能食盡方圓百里的人。
“那你以前覓食一定很容易。”我呵呵的說。
少凰一臉的往事不堪回首。“容易個鬼,很長的時間我只能以人族為食。”
覓食很容易個鬼和以人族為食有什麼聯絡嗎?我有點懵。
原諒我,雖然靁的記憶挺長的,給我惡補了不少大洪荒時代的常識,問題是,她死的那會媧靈都還沒修成上神,別說人族了,就是用來摶土造人的土都還不知道在哪旮沓呢,因此我對人族在矇昧時代的情況還真不瞭解。唯一能肯定的是人族肯定過得不好就是了,少凰最活躍的時代正是神族江河日下,但鎮壓萬族還是綽綽有餘的時代,人族做為凡人物種中的底層物種,能過得好就奇了怪了。然而少凰的語氣,總覺得人族比我所想的還慘。
“你不知道嗎?人族在很長的歲月裡是許多族群的食物,非常容易捕獵。”
我清楚的看到高嵐的臉色變得極為悚然。
高嵐終於控制住了嘔吐的衝動。“人是智慧物種,不是野獸,這也能吃?”
“只要不是同類,什麼都可以吃,智慧物種也一樣。”頓了頓,少凰道:“不乏強者就是以智慧物種為主食的。”
我去,大洪荒時代和洪荒時代究竟差得有多少?靁記憶裡的那些古神變態歸變態,但不食智慧物種幾乎是共識,怎麼到了洪荒時代智慧物種完全變成了餐桌上最受歡迎的食物?
而且,那會兒的人族算智慧物種?
沒有任何一個族群一誕生就有文明的,哪怕是古神都是在漫長的歲月裡一點一點摸索出自己的文明的,人族也不會例外,剛開始那會,我估摸著人族跟山林裡的野獸真心沒什麼區別。就算換成大洪荒時代的古神,估計也沒法昧著良心說那會的人族是智慧物種。
只是,若人族在那時的地位那麼低,少凰卻以人為食,那麼,她早期的日子究竟過得有多悲催?
古神族的帝姬活到這份上,我估計她也是獨一份了。
雖然腹誹不已,但瞧著屍體上的痕跡,我還是忍不住生理性反胃。
少凰吃人,真心不足為奇,我如此告訴自己,便是人族都還有食同類的。古時有些人族修煉的功法就是將同族的軀體、精血與靈魂都給煉化得只剩下精華再吸收以增長功力,這也是一種吃人,但卻沒有引起太多人的反感。因此少凰這真不算什麼.....個屁,少凰你就不能講究一下吃相?但凡你吃相好一點,我也不至於有生理性嘔吐的衝動,估計高嵐也不至於如此悚然。
嘖,所以,這個例子告訴我們,吃相真的很重要,只要吃相美觀,哪怕是吃人,吃同類也是可以被理解的。好吧,吃相再好看我也是沒法理解,神民不食同類,不管吃相如何,不管對方是否惡貫滿盈,都不能往肚子裡吃。
為了避免自己最終忍不住吐出來,我決定不看上神大人進食,還是先解決戰鬥吧,早點解決早點回家休息。
諾諾是個牛掰的,一對三尚且沒吃虧,何況如今添了個幫手,自然漸漸佔了上風,我加入後,局面更是一面倒。
三名修士很快就倒下,兩名修士被紫玉劍給吃得乾乾淨淨,還有一名,元神跑了出去,但被諾諾給抓住了,諾諾隨手遞給了少凰,少凰接過三兩口就吞了下去。
為毛越來越有我們才是反派的即視感?
“是很有。”高嵐臉色蒼白的糾正道。
我愣了下,這才反應自己將心裡話給說出了口。“反派即視感就反派即視感吧,先把眼前的混亂給平息了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我很想當反派算了,但事實證明,我當不了反派,我若是當得了反派,此時此刻就不會發愁了。
修士是滅了,但火還在。
我現在深刻體會到廣大人民群眾對縱火者的深惡痛絕了,甭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點了個火,然後是燎原之火,想滅火都無能為力,整棟樓都燒起來了,得虧是三昧真火,什麼都能燒乾淨,若是凡火,我估摸自己現在能聞到非常濃郁的肉類燒焦味。高嵐說,之前是安安先發現的不對,跟那幾個修士掐了起來,雖然她現在的狀態很差,但鑑於這位主修的道,哪怕什麼法力都沒了,她也照樣能弄死許多人。在反應過來這個披著嬰兒皮的傢伙實則是個怪物後那些修士就果斷縱火了。然後安安弄暈了小姑姑和姑丈,再然後就拖著三個人從窗戶跳了下來。貨真價實的拖和跳,得虧她的裡子不是真人族,否則一家四口妥妥的摔成全家醬。
不過,少凰也只帶了一家三口。
據我所知,這棟樓不止他們一家人,單是我認識的就有十幾戶人家,住了這麼多年,遠親不如近鄰,抬頭不見低頭見,同一樓層的人我都認識,上下幾層樓的人家,我也認識不少,而現在,他們全都在火海裡。
我問諾諾:“你就這麼看著你的工作對像被火燒,不太好吧?”
諾諾回我以白眼。“我是植物,就算我不是植物,是鬼,這三昧真火我也齁不住,跳進去就得灰飛煙滅。”
我頜首。“我知道,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什麼法子把裡頭的鬼給撈出來。”
救人什麼的,我完全不指望了,我只希望能有什麼法子把靈魂給撈出來。
雖然一直都不喜歡人族那種今生錯了,來生彌補的態度,但現在,我真的很希望樓裡的人有來生,今生死得慘,至少還有來生,怎麼都比灰飛煙滅要好。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火勢在蔓延,雖然被我給控制了,但我也只能將火勢控制在一個範圍裡,無法滅火,因而這個範圍內的所有東西和生靈都註定被燒乾淨。這種滋味,一點都不好,最坑的是,我腦子裡其實是有一大堆滅三昧真火的法子的,來自於靁的記憶,但那些法術我一個都不會,一時半會也掌握不了,更沒足夠的力量去學。唯一一個靠譜點的法子便是四海之水,但,鶴城在內陸啊,我上哪找四海之水去?且不說西海今何在,便是它還在,地理位置分明,等我將四海給跑遍了,回來的時候別說這棟樓,便是鶴城都該燒乾淨了。
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
諾諾當了那麼久的鬼差,總應該有點辦法吧?
諾諾瞧了我三秒鐘,終是道:“抱歉。”
你不如不開口!
我正慪著,便見趙哥跑來了,還帶著消防車,真想及時雨,但那是三昧真火啊啊啊!你帶著消防車有個毛用,要四海之水才有用啊啊啊!
趙哥顯然也意識到了那不是凡火,默了,臉色很是難看,低咒:“瘋子。”
罵有個毛用,人都被吃了......呃,吃?
我瞅向還在生啃人肉的少凰,趕緊問:“少凰你有辦法滅火沒?”怎麼說鳳凰也是司火的神族,雖然鸑鷟這一分支將技能全點在武力值上了,但再偏科,司火也是本能,如人生下來就會呼吸一般。哪怕封印了所有神力,神尊也不可能封印一個人呼吸的本能,還不如直接拔劍砍成兩段來的有用。
“借軀體和力量一用。”
“力量借多少都沒問題,但軀體不行。”我沒有成為變態神經病的大志。
“那就等我吃完。”
我愣了下,恍然。“啃人參行不行?”
少凰給了我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道:“人參吃起來快,但消化吸收需要的時間足夠我生啃幾百個人了。”
我:“.....”
你有沒有等待過?
你有沒有等待過一個人吃人?
你有沒有等待的看著一個人生啃人肉?
你有沒有為了趕時間,主動拿刀將屍體切成小塊方便食人魔進食?
你......若是都有,還沒心理陰影,那你要麼不是人族要麼就是變態,反正我未來幾年打算效彷彿修——茹素。
我不願借軀體給少凰,死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莫名其妙的變成一個連自己都害怕與陌生的變態。雖然,我自己也說不清可能下半輩子都吃下肉和變成一個自己都害怕和陌生的變態哪個嚴重。不過比起高嵐和趙哥,我覺得自己這還好,他們倆,若是不出意外,接下來必須找心理醫生進行心理治療才行。
拿著刀切著屍體,配音是樓裡亡靈的哀嚎,活脫脫的恐怖現場。
片到第二具屍體的時候我就完全受不了了。“你確定我不會變成變態?”
少凰輕描淡寫的回答:“輕微的影響一定有,但只要你心性澄明就不會迷失,畢竟,你額頭上的道紋也不是擺著看的。”
md,一點都不覺得這回答靠譜。
“我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