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金海冷冷的笑著，他似乎在內心已經開始積蓄對白毛的抗爭，他不喜歡白毛這樣做，更想在此時此刻，狠狠的抽上他一記大嘴巴。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在事情上把這個傢伙徹服，讓他服服帖帖的見到自己老實點。
見到呂金海不言語，白毛氣呼呼的又把車發動起來，沿著剛好能過一輛車的山路上山，慢慢的開動，不過是五邁的速度。
等他們下了山坡之後，一個老舊的隧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這條路是透過山區的必經之路，路面都是黃土，隧道裡漆黑一片。
從外觀上來看，應該是抗日時期留下來的老路，在隧道口還立著一個醒目的牌子。
“隧道危險，請繞路行駛。”
呂金海立刻問了聲：“沒看見牌子上寫的是什麼麼？”
“跟你有關係麼，從另一個村繞過去，要多走兩天的路，油錢你給付麼？”
呂金海點頭：“那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開玩笑？”白毛得意的笑道：“要是別人走這條路，或許會害怕，或許出現這樣那樣的狀況，可是老子已經在這條路走過不下以一百趟，能有什麼事兒？告訴你小子，今天白爺心情好，要不早踢你下去了，回去趕緊給我找老闆，老子不帶你了。”
呂金海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著自己的暖手袋老實兒的坐在車裡。
可是他忽然間感覺到四周已經開始產生微弱的晃動，不僅如此，一陣轟隆的悶響從隧道裡傳來。
呂金海感覺不太對勁，非常認真的說道：“白毛立刻停車！”
“停個狗屁，不知道咱們趕時間麼？”
“我感覺附近不太對。”
“什麼不太對勁，不就是門口寫個牌子就把你嚇到了？”
“你沒聽見有轟隆的聲音麼？”
“那聲音經常有，附近有礦場，還有幾個地方正在修建水庫，放個炮很正常。”
呂金海又閉上了眼睛，細細的聽著傳來的聲音，他覺得非常不對勁，表情變得更加的嚴肅起來。
“你馬上停車，先弄清楚隧道裡的情況再走，不能莽撞。”
“要走你自己走，別跟老子磨磨唧唧的，看你那點膽量，像個娘們似的別廢話。”
兩個人僵持不下，不管金海怎麼說，白毛根本不聽他的話。
“轟隆！”
也就是幾秒鐘的時間，隧道裡傳來更加劇烈的響聲，不僅如此，從隧道裡飄來一陣塵土，那股子泥土的潮氣飄然而來。
“白毛快倒車，不能再往裡邊走了。”
這時候的白毛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事情，他瞪大了眼睛，開了汽車的大燈，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狀況。
在貨車的正前方，幾塊碎石落下，隨即就有飄然的灰塵漫天飛舞。
白毛有點驚了，他一腳剎車定在了隧道裡。
“快倒車！”
呂金海大喊著，白毛慌張的掛了倒擋，一腳油門往後倒去。
隧道比較狹窄，十米廠的貨車想要掉頭簡直是難上加難。
呂金海雙眼前後看著，有幾塊石頭已經掉落在駕駛室的頂部，巨大的灰塵將後視鏡蓋上了厚厚的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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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毛有點慌了，他立馬伸手去擦拭鏡子，隧道的入口處滾落一塊巨大的石頭，只留給貨車剛剛好能過去的間隙。
“他奶奶的，你這個喪門星，老子在這裡跑了這麼多年也沒碰到這樣的事兒，你這頭一次來就他麼撞邪了，王蛋。”
白毛的嘴裡沒有好話，呂金海根本就沒工夫搭理白毛的謾罵。
車子被白毛安全的倒出了隧道，一直到了寬闊的地方調轉了車頭，往來時的路上開去。
他將車子聽到了半路，兩個人跳下車往隧道的方向看去，隧道裡一陣濃煙飄出，巨響漸漸的消失。
隧道塌陷了。
呂金海長出一口氣，回頭非常認真的看著白毛，不斷的搖著頭。
白毛點上一根煙，指著金海就開始嘮嘮叨叨的。
呂金海打住了他：“先別說這個，好在咱們兩個沒事兒，車上的貨沒事兒，還是先想想辦法把貨準時交到買家的手裡吧。”
“這我還用你教，他麼的！”
“你不用對我這樣一個態度，剛到隧道跟前的時候我就告訴你這裡不能走，要是你繼續往裡走的話，恐怕咱們兩個已經見閻王了。”
“就他麼你帶來的晦氣，還在這裡跟我胡說道。”
“我不跟你多說，先送貨。”
白毛不是特別的情願，開車按照原路返回，繞了一個大圈才到了他們的目的地，可當他們到了那家化工廠的時候，白毛並沒有把車子開到庫房，反倒是開到了停車場。
一個身材矮小的修理工從裡邊跑了出來，直接扔給白毛兩條煙。
“這趟怎麼這麼晚？”
“特麼的隧道塌方了。”
“我說剛才那麼大的動靜，有多少油？”
白毛一臉晦氣：“還有個屁多餘的油，繞了那麼大一圈。”
修理工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白了兩眼白毛：“沒有油？那你就把煙拿來，貨拉回去！”
呂金海下車四下觀察這家化工廠，看上去不過是個作坊似的，並不是太大規模的廠礦，怎麼白毛非要把貨往這裡送。
白毛哼了聲：“塌方了隧道是天災，這次先把貨收了，下次油給你補上。”
“少來，隧道都塌陷了，你以為誰能給你修，你上哪給我弄油去，算了，不是看在你這點油的份兒上誰願意收你的貨。”
白毛也非常不高興，張嘴就罵，兩個人差點沒打起來。
不過在金海看來，白毛這個人，不收他的貨很正常，做人不著調，說話嘴還臭，換成誰都不願意跟他合作。
說來也非常的奇怪，從進廠開始，金海就沒見到有第二個廠礦裡的人，他們跟白毛之間的貓膩還挺有意思。
修理工被白毛罵的火大了：“就你這個樣子，有本事去山後的化工廠賣貨，想讓老子幫你出貨不給好處，哼滾蛋。”
呂金海大概捋順清楚了白毛跟這個人的關係，他們之間似乎有著莫名其妙的關係，但那都是見不得光的。
“你說後山還有化工廠？”
呂金海問了聲修理工。
白毛跟修理工兩個人同時將眼光轉向了呂金海。
“有化工廠怎麼了？你能賣出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