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顧水燕下了樓，看到陸祖端進了客廳，招呼說。
“嗯。”陸祖端似乎有心事，只是淡淡的應了聲，沒注意到顧水燕今天的態度似乎也有些不太一樣。
“吃飯吧。”顧水燕看了看他，欲說還休，抬眼看了看正在忙碌的王媽和*，終於還是忍下去了。“身體好點了？”陸富說董事長最近身體不太好，有一天晚上還去過醫院。
“好多了。”陸祖端坐了下來，開始吃飯。
“你喝的不少了。”顧水燕注意到他今天晚上一直在喝酒，很少吃東西。
“哦。”陸祖端端著酒杯，驀然聽到顧水燕這樣說，把酒杯放了下來，“那就不喝了。”
“最近公司裡挺好？”顧水燕替他換上睡衣，兩個人在臥室裡躺了下來。
“挺好。”陸祖端翻了個身，背對著顧水燕，好像要睡了。
“這麼早就睡？”顧水燕仰躺在那裡，“沒什麼跟我說的？”
“挺累的，早點休息吧。”陸祖端伸手想把燈關上，被顧水燕止制了，“祖端。”
“嗯。”陸祖端應了一聲。
“我們擺地攤，站街頭那會兒，感覺挺好的，是吧？”顧水燕突然說，“雖然風吹雨淋的，可是，你總是會很在意我，老怕我感冒。”
“你身體太弱，感冒起來半個月好不了。”陸祖端說。
“其實我很喜歡那時候的日子。”顧水燕說，“我們連個像樣的家都沒有，一家四口擠在十幾平方的房子裡，就是你想親我一下，還得偷偷摸摸的，怕給爹孃撞到。”
“你今天怎麼了？”陸祖端終於意識到顧水燕今天很反常。“早點休息吧，孩子是不能今天很鬧？”
“沒什麼。”顧水燕說著，眼淚慢慢的流了下來，“只是覺得，窮人的日子比較快活些。”
“不要胡說了。”陸祖端說著，轉過身來，看到顧水燕哭了，小心的替她擦了眼淚，“那時候起早貪黑的，生怕明天的生意不好，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了，天天擔心吊膽的，有什麼好的？你看看現在，至少我們不用再為這些擔心了。”
“不會這個擔心，就要為別的擔心。”顧水燕看著他，淚眼汪汪。
陸祖端有些心虛，轉過頭去：“你又在瞎想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顧水燕摸了摸枕頭，掏出那份快件來，扔給陸祖端。
陸祖端看了一眼顧水燕，開啟快件，照片落在床上：他和謝若雨在一起的親密照片，此時如骨錐一般刺目。
“哪來的？”陸祖端一下子坐了起來，驚訝的看著顧水燕。
“我也很想知道是哪來的。”顧水燕看著他，“這是今天早上送來的。”
陸祖端抓起照片來開始撕。
“你是承認你有了別的女人了？”顧水燕攔住他。
“燕，我……”
“你不用解釋了，你愛她，我知道，”顧水燕撿起照片來，一張一張的擺開來，“你看看你自己，你的眼神，你的動作，你愛她。”
“燕……”陸祖端無法為自己辯解，“對不起。”
“算了，不用說了。”顧水燕把照片收了起來，還給陸祖端，“關於莊宛兒的事，我從來沒有跟你鬧過，一直由著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在家裡帶孩子，工作上的事，我幫不了你。莊宛兒能幫你，也能讓你體體面面的見人。這些，我都不介意。因為我知道，在我和莊宛兒之間，你的心，是留在我這裡的。”
陸祖端不再說話。關於莊宛兒的事，已經這些年了，她早就該知道了，跟他不過是差捅破這層紙而已。想不到，顧水燕今天竟然平靜的說了出來。
“祖端。”顧水燕看著他，“我十九歲就跟著你，是希望這一輩子，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想不到，你不但有了莊宛兒，還有了這個女人，居然還愛上了她！”想起陸祖端最近一段時間常常說公司裡有事情忙，經常不在家裡過夜，顧水燕這才明白：他原來一直留在這個女人那裡過夜。如果他沒有愛上她，是不會這樣做的。
“你想離婚嗎？”顧水燕想不到自己會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你說什麼？”陸祖端嚇了一跳。
“你既然愛她，難道不想娶她嗎？”顧水燕提高了聲音，她覺得自己有些情緒失控，知道莊宛兒的事情時，她一個人窩起來，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心裡也就放下了，可是，這個女人出現的時候，她居然如同刀割一樣，血淋淋的浸透著自己的骨髓。一種奇異的感覺，攫取了她的心肺：陸祖端的靈魂，已經被這個女人帶走了。
“我不會離婚的。”陸祖端轉過身去，想要躺下來：他不想提到謝若雨。謝若雨，在他的心中，是一種痛，一種說不出的痛。
“為什麼？”這出乎顧水燕的意料之外，她以為他會很樂意離婚，娶回自己心愛的女人。自己這樣問，不過是想要證實一下，想要明白，那個女人，究竟在陸祖端的心中，佔有什麼樣的位置。想不到他居然輕易的就否決了。
難道他並不愛她？也是跟對莊宛兒一樣？顧水燕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
“不為什麼。”陸祖端不想再說了。
“可是我想離婚。”顧水燕突然說，話一出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女人就是這樣的奇怪，總是會陷入某種漩渦裡，掙扎著想要跳出來，卻總是越陷越深。
“想離就離吧。”陸祖端說，“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的。是我對不起你。”陸祖端坐了起來，開始穿衣服。
“你幹什麼？”顧水燕吃了一驚。
“我到外面去住一晚。”陸祖端說，“這些房子，還是財產，都是你的。”
“我知道，你是想到那個女人那裡去！”顧水燕尖叫起來，她這才意識到，陸祖端在自己的心中，已經佔據了多麼重要的地位。
“她已經走了。”陸祖端漠然的說，“她已經永遠的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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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你不願意離婚，是被人家甩掉了。”顧水燕醋意大發。
“你想怎麼想就怎麼想，我也不會勉強你的。”陸祖端說著，走了出去。
“王八蛋！”顧水燕朝他丟出一個枕頭去，破口大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