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雲不禁額頭緊皺,眼神更加冰冷。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別嚇奴婢啊!”聽著小丫頭的哀求,秦舒雲回過神來,淡淡道,“南鄰,不用大夫進來了,我好了。”話中的堅定之意,讓南鄰一驚。
花了足足一天的時間,秦舒雲才適應自己重生了這個事實。
身體原有的記憶告訴她,身體的主人叫宣容君,是凌陽王宣晉的女兒。
秦舒雲早便聽聞凌陽王的女兒與她相似,只是那凌陽王駐守邊關,她從未見過這宣容君。
自己幽禁在宮中不過三個月,幽禁之前凌陽王還未回京,不知現在外邊是什麼情況?
她緩緩起身出去,見到南鄰,淡淡道,“南鄰,不知秦後死了多久了?”
南鄰一怔,輕聲道,“小姐,您說的是哪個秦後?前後秦舒雲?”
“正是,前後兩年前便死了,自盡在宮中,皇上仁厚以皇后之禮與她下葬的呢,世人無不稱讚皇上寬厚。”南鄰連忙道。
秦舒雲的手,驀地握緊,蕭元豐啊蕭元豐,到我死,你都不忘了我利用我偽善一把!簡直噁心透頂。
蕭元豐本與她是患難夫妻,她嘔心瀝血,努力幫助他坐穩太子的位置,繼而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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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他說,朕最恨別人的威脅,在尚書威脅之下娶了你這個賤人,與你虛與蛇委,等的就是這一天!
他說,朕封你為皇后,朕給你無上尊榮,只是你須記得這富貴不會長久!
他說,玉兒是朕心中最愛的女人,你不過是一介頑石而已
想起往事,她幽深的眸子裡是讓人看不懂的情緒,只聽這時,“太后娘娘懿旨到!”
秦舒雲帶著南鄰快步走過去,凌陽王從另外一邊趕到,二人俯身接旨。
“太后娘娘有令,明日讓凌陽王千金宣容君進宮見駕。”宣旨太監聲音尖刻。
秦舒雲聽到這話,卻是輕輕勾起嘴角。
機會,來了。
她母親是大學士之女,卻下嫁與寒門,生了她沒多久,因為外祖父犯了謀逆的罪責,滿門抄斬,母親抑鬱成疾,最終美人命薄。一年後父親再娶,梁氏之女,從小便百般虐待陷害與她。
父親冷漠,眾人白眼,都及不過這個男人狠心!
她是父親拉攏太子的棋子,一見傾心,她為了這個男人挑燈夜讀,熟背兵法,識得四書五經,資治通鑑。為了他極盡籌謀,終於將威脅一一剷除,這個男人登上皇位,卻翻臉無情!
他以她沒有子嗣為緣由,讓秦舒玉進宮,百般寵愛。
可是他忘了?她曾有過兩個孩子,第一個孩子,被他醉酒後一巴掌打掉!第二個,他自己私下謀反,卻失敗,她帶人去救他,將他救下來的以後,第一件事他就給了她一個巴掌!
可憐她不眠不休三天三夜,為他苦想計策,救他於水火!
這兩年來,秦舒玉進宮百般陷害她,設計她,他不問青紅皂白便直接責罰她!
明日就要見到他了,她倒要看看,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現在如何了?
只是,現在她可是他一母同胞妹妹的女兒,蕭元豐啊蕭元豐,不光我要讓你寵我入骨,還要你心甘情願死在我手上!
凌陽王讓人送走了宣旨太監之後,看著秦舒雲微微一笑,滿目慈愛,“君兒,太后雖然尊貴,可是她十分疼愛你娘,如今你娘早逝,你回來了,只要不做什麼出格事情,太后定然會寵愛於你的,不必擔心。任何事情,都有為父。”
聽到這話,秦舒雲竟覺得眼眶酸澀,她一生孤寂,何曾聽到過這樣的話?
秦智驍也是父親,卻對她說,舒雲啊,太子雖然現在處於弱勢,可世人重視正統,定然能夠登上大寶的。若是你以後做了皇后,你娘,你外祖,皆可因你翻案,光耀門楣。
她信了,於是赴湯蹈火,卻不曾想那個害的外祖家滿門抄斬的人就在面前。
想到這裡,她死死壓抑住自己的感情,終於將眸子裡的波濤洶湧化為了平靜,她笑,“爹,不用擔心。”
凌陽王嘆息,“你是我唯一的掌珠,我如何能夠不擔心呢。”想了想便吩咐自己身邊的管家,嚴肅道,“小姐剛回到京城,定然是有宴會的,來人,將京城中幾大珠寶齋和衣裙最新的款式給小姐拿回來。”
一個手握權柄的疆場將軍,卻心思精細到能夠注意女兒的衣著,他的女兒該是何等的幸福,只是,這幸福,不是她的!
第二日,秦舒雲身著七彩流雲鍛製成的妃色衣裙,腳踩同色繡鞋,那繡鞋上卻點綴著碩大的寶石,看上去流光溢彩,極盡風華。
不光如此,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頭上指甲大的貓眼石,這東西極為難得,是凌陽王曾經剿滅海上倭寇所得之戰利品,因十分新鮮,便給了她充作把玩之物。
秦舒雲目不斜視,身姿端正的走在引領嬤嬤後邊,竟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引得張嬤嬤感嘆不已,“太后娘娘,您瞧誰來了?”
太后坐在主位上見到她的容貌,不禁怔了一下,再次打量,卻見秦舒雲那眉目之間,似乎有公主三分氣度,當即紅了眼眶,“孩子,你過來。”
秦舒雲順從的走過去,哽咽道,“外祖母……”
她知道,太后此時不過是一個思念女兒的母親,若是她戰戰兢兢稱作太后,那對她來說,只是太后,若是外祖母那便不一樣了。
畢竟曾經真切的孝順過太后幾年,她的喜好,她還是有所瞭解的。雖然太后高高在上,可是喜愛的女兒不在身邊,是十分孤獨的,早先太后還經常讓族中的女孩子陪伴她。
親外孫女,該是如何疼愛?
太后見這麼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兒,這樣動感情的叫自己,彷彿一下子便從神臺上走下來了,當即擁著她說起了話。
一番苦談,太后認定了秦舒雲,不,是宣容君吃盡了苦頭,當即吩咐了許多賞賜。
秦舒雲見沒多久已是精神不濟了,當即妥帖道,“外祖母,您累了,休息一下,君兒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