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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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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大紅人

這時,菜上來了,楊哥招呼我們邊吃邊喝邊聊。

我看著柳月,柳月卻彷彿沒有看見我臉色的變化,對楊哥笑著說:“謝謝楊哥器重和高看,其實我,我這也不算走啊,只不過是去省委宣傳部幫忙而已,組織關系又不過去……”

我愣了,柳月要去省委宣傳部幫忙!什麼時間走?

楊哥笑了,端起酒杯,溫和地看著柳月:“小柳,在楊哥面前別說這些,我什麼不知道,什麼不明情?借調只不過是你的跳板而已,呵呵……省委宣傳部新聞處的張處長是我老同學,我知道你的打算……不過,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還年輕,想追求進步也是對的,在市裡,提拔的空間很有限,很多科級幹部都壓死了……”

“是的,空間太有限了,我正科級5年了,在報社熬副縣級,費事了,不說很多資歷比我老的老主任們在那死熬,就是一個梅玲,我也鬥不過她啊,雖然她資歷比我淺……”柳月一飲而盡。

“梅玲現在還是辦公室主任?”楊哥問柳月。

“是的,馬老闆的大紅人,天天跟著馬書記形影不離。”

我一聽,柳月說起了我們單位的人和事,不由注意聽起來。

“這個嘯天啊,工作能力是不錯,也很能幹,很具有開拓性,就是和這個梅玲一直弄得不明不白,這傢伙,別一世英名毀在一個女人身上,這梅玲可是不簡單……”楊哥搖搖頭。

我越聽越吃驚,這楊哥竟然好似是個大官,報社的一把手黨委書記馬嘯天在他口裡被簡稱為“嘯天”,我不由用敬畏的眼神看著楊哥,這楊部長和我那學生會軍體部長看來確實不是一個級別。

至於梅玲,我來報社一個月,至今未曾謀面,看來也是一個大忙人,而且還不是個簡單的女人。

“我現在在單位裡也彆扭,梅玲仗著馬書記對她好,處處和我比,什麼都想壓我一頭,很可笑……”柳月搖搖頭:“眼不見為淨,借調去幫忙對我來說,也不失為一個明智的選擇,這還虧了你從中斡旋……”

“我斡旋是一回事,關鍵還是你業務棒,全省十大優秀記者,人家當然願意你去幫忙了,他們新聞處每年向中央新聞單位發稿的任務也很重的,壓力很大,迫切需要你這樣的骨幹力量……”楊部長看著柳月,用惋惜的口氣:“其實,我是舍不得你走的,我知道,你這一走,恐怕就難以再回來了……但是,只要是你喜歡的事情,你想做的事情,你想進步,我不會阻攔你,我會盡力幫助你的……”

我聽了這話,感覺楊部長對柳月的口氣和態度很曖昧,心裡不是滋味,可是又說不出什麼。同時,我心裡突然很難過,柳月這一走,恐怕就難以再回來了,那我怎麼辦?

“青山常在,綠水長流,”柳月端起酒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又看著楊部長:“楊哥,謝謝你,真的,我非常感謝你,我並沒有走遠,大家還會經常見面,經常打交道的,別為我的離去傷感,我會經常回來看大家的……”

楊部長端起酒杯幹了一杯酒,沉穩地笑了:“混官場不容易,女人更難,去了省城,我會關照一些人幫助你的,你自己要把握好方向,好自為之……”

“我會的,”柳月點頭:“楊哥,以後你也要多保重身體,嫂子已經走了年了,個人問題該考慮的也要及早考慮,身邊沒有個人也很孤單……”

我在旁邊聽柳月說這話,心裡感到很高興,這話明白無誤地告訴我,楊部長雖然是單身,但是,柳月和楊部長是清白的。

楊部長看了看我,又看著柳月,沉默了半天,悶聲說出一句話:“不說這事了,喝酒!”

飯後,楊部長先走了,臨走前,專門和我握手告別,態度很和藹:“小表弟,後會有期!”

“楊哥再見!”我突然對這個楊部長有了些許的好感。

然後,我和柳月一起打計程車回去。

今晚這頓飯,我心裡有很多問題要解決,我急切地想和柳月私聊。

一進柳月家,我滿腹的疑問剛要開啟,柳月先捂住我的嘴巴,順便在我脖子上親了一下:“寶貝,是不是很多問題要問呀,嘻嘻……先別問,先洗澡,洗完澡,我會告訴你很多事情……”

邊說,柳月邊幫我脫衣服,推著我往衛生間裡走。

我於是暫時把問題壓下去,去洗澡。

柳月也脫了衣服進來:“乖寶貝,姐和你一起洗,姐給你洗……”

淋浴下,柳月的雙手在我的身體上滑動……

偃旗息鼓之後,我們一起躺在柳月寬大而柔軟的床上,柳月點燃一顆煙,悠悠地吐了一口,然後對我說:“寶貝,現在是答疑時間,我來解答你的疑問,我先說,你聽。”

我伏在柳月的胸口沒有抬頭,“嗯”了一聲,示意她開始。

“今晚這個楊哥是咱們市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組織部的號人物,我不細說你也知道他權力很大,和我認識很多年了,老朋友,一直保持著很好的兄妹關係,這人很正,人品很好,為官多年,經驗豐富,關係很廣,對我很好,我這次借調去省委宣傳部新聞處幫忙,他出了很大的力,今天上午給我回話,說搞定了……”

“姐,你什麼時間走?”我迫不及待問。

“明天就走,楊部長說省委宣傳部那邊已經給報社的馬書記打了招呼了,借用期限暫定1年。”

“明天?1年?還是暫定!”我心裡湧起巨大的失落,還有無比的難過,伏在柳月的胸口:“姐,你走了,我怎麼辦?你還會想著我嗎?”

“乖寶貝,你是姐的好寶貝,姐怎麼能不管你呢?我今晚帶你見楊部長就是要安排我走後你的事情,這個楊部長別看是副部長,市裡各部委辦局的頭頭見了他可都是畢恭畢敬,沒有敢對抗的,你好好工作,別的別管,有事情就去找他,我希望你不但能做一個好記者,而且能在政治上有很好的前途,能快速進步……”柳月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背:“我走了,會經常和你聯絡的,電話、寫信都可以,我會經常回來看你,你也可以沒事去省城看我……”

柳月細聲細語地安慰著我。我點點頭,心裡仍然很失落:“月兒姐,你是不是借調了就不再回來了?”

“嗯……這個不好說,要看具體情況來定,如果能把關係辦過去,我當然會留在那裡,但是很難,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希望你留不成,借調完就回來。”我懵懵懂懂地說了一句。

柳月笑了:“傻孩子,不管姐在哪裡,都會記著你,會關心你的。”

“我遇到什麼問題可以去找那個楊部長?”我又想起一個問題。

“嗯……比如,單位裡人事調整、內部部室調整、晉職稱、外派學習、重點培養等等,如果出現對你不利或者你想要而不如意的事情,都可以去找,他都能幫你實現……其實你現在有個很大的優勢,我們是黨報,你是黨員,報社裡很多比你年齡大的資歷老的還都不是黨員,這是他們無法和你比的。”

那時我還不知道這個黨員對我的重要性,後來才體會到柳月這句話的含義。原來入黨是提拔的前提,特別是在黨報單位,不入黨,想提拔,想都別想。

記得聽人說過,入黨最容易的是當兵,其次是上大學,到了單位裡想入黨,很難,多少人為了一張黨票爭得頭破血流。

我後來一直很慶幸自己在大學裡靠軍體部長這個職位換來的黨員身份。

“嗯……知道了。”我回答。

“平時沒事你也可以去他辦公室坐坐,彙報匯報思想,聽一聽他的教導,這可是一個官場老油條。”柳月說。

“嗯,知道了。”我還是那句話,心裡空蕩蕩的。

“記住一點,任何時候,都要一定要讓他認為你是我表弟,我們是表姐弟關係,不可露出破綻。”柳月突然很嚴肅地說。

我點點頭,又問柳月:“他對你很好,他對你有那個意思,是嗎?”

“是的,他是有那個意思,他對我有那意思已經很久了。”柳月回答地很痛快:“他老婆患病去世兩年了,他一直沒有找,就是等我的。”

“那你答應他了?”我傻傻地問。

“傻孩子,你今晚看不出來?明知故問。”

“為什麼你不答應他?”

“我尊重他,把他當大哥看,可是,我對他沒有那種感覺,雖然他一直對我很好,而你,不同……”

“那種感覺是什麼感覺?”我傻傻地問。

“傻瓜,自己去想,”柳月拍了下我的腦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只可意會……不過,也說不清楚……”

我竊喜了一下,又問:“那你為什麼不明確告訴他,回絕他,讓他放棄等待和希望?”

柳月看著我,沉默了一陣子,然後說:“你還小,你不知道,你也不明白,愛情和婚姻,並不是簡單的一個行或者不行、愛或者不愛就可以解決的,學生時代的浪漫愛情和生活中的現實愛情是不同的……”

我似懂非懂,點點頭:“月兒姐,我好喜歡你,我不喜歡你和別人好……”

我學乖了,不再說愛,因為柳月說愛太沉重,讓我慎說此字。

“嗯……我知道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柳月拍拍我的肩膀:“起來,我給你個東西。”

我坐起來,柳月將抽了一半的煙塞進我嘴裡,然後下床去客廳,一會進來,拿了一個精緻的正方形紙盒,開啟,拿出一個BB機給我:“摩托羅拉,漢顯的,16臺的,給你的,以後我找不到你就呼你……”

我嚇了一跳,那個年代,大哥大是個傳說,BB機剛開始流行,大多還是數字的,一般只有那些領導和有錢的才在腰裡別著漢顯的,而且價格不菲,接近000多元。對於剛參加工作,一月工作00多元的我來講,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雖然我很羨慕別人腰裡“吱吱”的叫聲。

“你從哪裡弄的?這玩意很貴的,我不要,你帶著用吧。”我說。

第111章多神氣

“去郵電局採訪,給局長寫了一個專訪,受的賄賂,”柳月笑嘻嘻地對我說:“這個給你用,我等以後再想辦法弄一個,你別在腰上,出去就‘吱吱’叫,多神氣,呵呵……”

我很高興,很喜歡這玩意,同學聚會時讓他們看看,也說明咱混得不賴,起碼能滿足一下虛榮心。

看我很高興地擺弄這個,柳月很開心,拍拍我的肩膀:“寶貝,以後你做記者長了,人家給你送東西的多著呢,什麼玩意都有,各種各樣的禮品和紀念品,嘻嘻……做記者,別的好處沒有,就是禮品和酒場多……”

我開心完了,收起BB機,突然又湧起了別離愁,看著柳月:“月兒,你走了,我會很想你的,很想……很想……”

柳月溫情地低語:“寶貝兒,姐的寶貝兒,姐也舍不得你……”

我翻身將柳月放平……

柳月緊緊抓住我的頭髮,身體顫抖著:“親親寶貝兒,姐好喜歡你,姐心裡只有你……”

激晴再次爆發。

這一夜,我和柳月沒有睡覺,除了聊天,就是做那事,然後再繼續聊天,感覺有說不完的情話,道不完的纏棉……

中間有一陣,我哭了,淚流滿面,我捨不得柳月離開我。

柳月也哭了,然而很快就又笑了,拍著我的臉說:“男人不哭,男人不哭,姐會經常和你見面的……”

於是我擦乾眼淚,緊緊抱著柳月,生怕她馬上就會消失。

柳月任我抱著,在我耳邊輕輕說:“寶貝兒,不許你找別的女人……”

“嗯……”我點頭答應,心裡很虛很慌很驚。

“注意不要和梅玲接近,遠離她,敬而遠之,更不要得罪她……”

“嗯……”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只要是柳月不喜歡的人,就一定不是好人,我一定會敬而遠之。

“想我的時候就寫信,我到了之後會把地址發到你BB機上,”

“嗯……”我心裡潮乎乎的。

“方便的時候去省城看我,我帶你出去玩,給你買衣服……”柳月繼續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我突然感覺脖子上熱乎乎的,有東西流淌下來,一摸柳月的臉,柳月哭了。

我的淚水又無聲地流了下來。

和柳月認識1個月,我流了次眼淚,這之前的10年,我沒流過一滴眼淚。我和晴兒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一座山,堅強的靠山,從來都是我安慰晴兒。可是,和柳月在一起,我卻總是感覺到自己的幼稚和無力,感情的潮水總是那麼澎湃,總是那麼容易觸動內心悲和痛的神經,淚水總是那麼容易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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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床後,柳月將房間的鑰匙留給了我。

柳月要先去辦公室和領導同事告別,要我今天稍微遲到一會再去,不要送她。

我知道她是怕我在那種場合下失控,而我也確實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們深深地吻別,深深地……許久……

然後,柳月和我分開,緊緊咬了咬嘴唇,努力笑了一下:“寶貝兒,走了!祝我一路順風!”

“月,一路順風。”我痴痴地看著柳月。

然後,柳月轉身就下了樓,帶著簡單的一個行李箱。

柳月走了,帶著我無窮的思念,帶走了我寂寥的心。

我跑到陽臺,看著柳月的身影在樓道拐角處消失,心中無限悲涼。我的心充滿惆悵。從認識柳月到現在,我始終對她的過去一無所知,她不說,我也不問。

以後會怎麼樣,我不知道。

柳月走後,新聞部原來的副主任劉飛接替柳月主持工作。

因為柳月屬於借調性質,人事檔案關係還在報社,還屬於報社的人員,工資還是由報社發,也就是說,還是有可能要回來的,所以報社黨委沒有委派新的主任,而是由副主任主持。柳月的辦公室也沒有動,仍舊保留著。劉飛還是和我們一起在大辦公室辦公。

這多少讓我有些安慰,或許柳月真的能再回到報社。

我心裡暗暗希望柳月的理想破滅,留不成省城,借調到期趕緊回來。

我不禁為自己的自私感到慚愧,相比楊哥,我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卑鄙。老楊苦等柳月年沒有回報,柳月要進步要去省城,他一樣能伸出鼎力之手,並答應幫助柳月想辦法把關係辦過去,這是一種多麼寬廣多麼無私的胸懷和氣度,而我,只想到了自己,為了自己的所謂的愛,寧願用柳月的理想作為代價。

我感覺自己很渺小,覺得自己對柳月的感情還不夠真摯不夠深厚不夠無私,我覺得自己好像還不懂得什麼叫做真正的愛,還不能領悟愛情的真諦。

我迷惘了,我失落了,我寂寥了……

我心裡對柳月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愧疚和強烈的思念。

在柳月走後的第一分鍾,我就開始想念柳月。白天,除了採訪和寫稿,我的腦子裡裝的都是柳月,晚上,我會在柳月的房子裡呆上幾個小時,坐在客廳裡靜靜地聽鄧麗君的《恰似你的溫柔》,這是我們第一次跳舞時候的旋律。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地聽著,抽著柳月留下的三五香菸,在嫋嫋的煙霧中回想我們的一幕一幕……

我不敢去臥室,不敢睡那張床,那會勾起我太強烈的懷念,我受不了,我不敢去享受。

我就這麼靜靜地坐在客廳裡,靜靜地聽著音樂,靜靜地抽著香菸,靜靜地緬懷過去……

回憶,回憶……從我心裡跳出來,擁抱你……

到晚上11點,我悄悄關好門窗,關好燈光,悄悄離去,回到我的簡陋的宿舍,在我那張和柳月戰鬥過一個下午的床上,在對柳月甜蜜而痛苦的懷想和記憶中,漸漸睡去。

先有性還是先有愛?先有情還是先有欲?愛情和性裕是不是可以分割?我自己一人躺在床上的時候,開始初步思考這些問題,當然,依我那時的經歷和對人生的體驗,最終思考的結果只能是兩個字:幼稚。

柳月走後,我時刻將BB機隨身裝在口袋裡,在單位裡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有BB機,為了不引人注目,我將BB機調到了震動,隨時等候柳月呼我。

柳月走後的第天上午,我正在外面採訪,大腿附近的褲子口袋突然一陣發麻,BB機在瘋狂震動。

我激動地急忙走到無人的地方,迫不及待掏出BB機,閱讀資訊,果然是柳月在呼我,我的月兒終於來資訊了。

“親親,我今天剛報到,一切順利,勿念。我的通訊地址是:**市解放路5號10信箱,方便就給我寫信。想你的月兒。”

我狂喜激動興奮地蹦起來,把BB機放在嘴邊狠狠親了兩口,好像是在親著柳月的唇。

採訪結束,晚上,在柳月家的書房裡,在溫馨的檯燈下,我泡上一杯茶,點著一棵煙,摸起筆,展開信紙,看著寫字檯上相框裡端莊美麗的柳月,帶著無盡的甜蜜和牽掛,懷著纏棉的親情和思念,給柳月寫信。

“月兒姐,此刻我正坐在你家的書房寫字檯前,坐在你曾經無數次坐過的椅子上,邊看著你嬌美的面容,邊想著你無邊的溫柔,給你寫信。今天我終於收到了的資訊,好高興……你走了天了,天,對我而言,彷彿是漫長的年,我每一刻每一秒都在思念中度過,想著你的臉,想著你的笑,想著你的一舉一動,想著你的每一寸溫柔,想著你的每一個親吻……我想你,我的相思就像纏樹的青藤一樣,在夏日的雨露中飛長,而你,就是我心中那棵常春樹。回想我們在一起的短暫時光,我的心緒迷迷朦朦,你那美麗的倩影,動人的眼神、嫵1媚的笑臉,總是伴著月光入我夢來,讓我牽掛不停……我仍舊受著期待的煎熬,心中不停把你思念,你的容顏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還是那麼親切、美麗,但無法親近,就像此刻深邃的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我停下筆,看著窗外的星空,深深吸了一口煙。

“月兒姐,劉飛接替你主持新聞部的工作,你的辦公室還保留著,他和我們一起在大辦公室裡辦公,他對我還算可以,我對他很尊敬,因為他是領導。這幾天我開始獨自出去採訪,沒有你在我身邊,我覺得自己有些發怵,但還是挺過來了,事件性新聞採訪完都能及時交稿,劉飛對我這幾天還是滿意的……每天我走過你的辦公室門前,都要忍不住看幾眼,彷彿你就在裡面辦公,在裡面打電話,好希望你還能在那辦公室裡上班……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我想讓你回來,我知道我不應該這麼想,我應該希望你前途光明,仕途坦順,可是,我心裡真的就是這麼想的,我不願意對你撒謊……”

“月兒,認識這麼久,我從沒有問過你的過去,你也沒有告訴過我,不是我不關心你,我經常在深夜裡想著你憂鬱的眼神,你說你對很多事情有直覺,我也有直覺,你的眼神告訴了我你曾經的滄桑和坎坷,或許還有隱藏於心底的憂傷和苦痛,所以,我不想刺激你,不想喚回你對過去的回憶,所以,我從不在你面前詢問你的過去,我想,或許,有些過去永遠成為塵封的回憶會更好一些……知道嗎,月兒,你的美麗的眼睛裡若有若無的憂鬱和悲愴,時常會讓我心痛,讓我憂傷……我從不認為我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自從和你之後,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如此澎湃洶湧的情感,我的感情的潮水怎麼會如此的豐富……”

寫到這裡,我看著相框裡月兒那淡淡的眼神裡依然的憂鬱和淡漠,一種隱痛和心疼油然而生。

我不想刻意去知道她的過去,我也不想去打聽她的過去,可是,我分明感覺到,從這雙眼睛裡感覺到,月兒一定有著刻骨銘心的過去,心中一定還有隱隱的創傷和苦楚。

“姐,你給我了從沒有過的人生激晴,給了我從沒有過的溫暖母性,給了我最新鮮的人生體味,你是我心中的陽光和希望,是我人生道路上新的一頁的引路使者,我從沒有如此眷戀和依戀一個女人,你成為我靈魂和肉1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多麼想讓我們的靈魂進入同一個軀殼……”

夜深了,喧囂的城市安靜下來,周圍一片寂靜,偶爾傳遠處火車的汽笛聲……我毫無倦意,腦子裡充滿對柳月刻骨的眷戀和親密,不停地寫著……

當晚,我沒有回宿舍,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我還是不願意去那臥室的床上,我要等到柳月回來,和柳月一起在床上睡。

帶著淡淡的相思愁苦,我朦朦朧朧進入夢鄉。

半夜時分,突然一陣侷促的敲門聲將我驚醒。

深更半夜,誰來敲門呢?我一骨碌爬起來開燈、開門,一看,是一個7、8左右的中年人,身材挺拔,眼神很炯,相貌英俊,一看就是很精明的那種人。

“你找誰?”我半夜被弄醒,沒有什麼好氣,同時,我自恃身體結實,對這深夜來客沒有一點懼怕感。

對方顯然很意外,又抬頭看看門牌,然後看著我:“你……你是誰?”

“你管我是誰?我問你找誰?你是誰?”我更加沒好氣。

“我找柳月,”對方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我說:“我是柳月孩子的爸爸……柳月呢?”

我一聽,頭轟的一下子炸了,直接懵了,我立刻弄明白了這男人的身份,我靠!拐什麼彎?柳月孩子的爸爸不就是柳月的老公嗎?

柳月的老公來了!

第11章直勾勾

我的頭皮濛濛的,媽的,這個男人竟然是柳月的老公!

那一刻,我感到很意外,心裡掠過一絲驚慌。

但是,在我迅速地初步判斷出這男人身份的同時,我立刻又做出了另一個判斷:這狗屎是柳月的前夫。依據有二,一是柳月說過,家裡只有她一人,而且柳月將自己房子的鑰匙留給了我;二是這狗屎剛才說自己是柳月孩子的爸爸,而不說自己是柳月的男人,還有,他沒有鑰匙。

我看著這男人直勾勾看著我的眼神裡充滿嫉妒,而他,雖然在找柳月,卻沒有要進門的意思。這更加確定了我的判斷。

我高大的身軀堵在門口,他滴溜著眼神亂往裡看。

我突然想到,柳月眼裡的憂鬱和悲涼,柳月心裡不為人知曉的苦楚和哀痛,或許就是這狗屎帶給她的。

想到這裡,我不由信心倍增,勇氣大增,底氣提足,心裡突然對這個陌生的男人、這個自稱是柳月孩子爸爸的男人增加了幾分敵意。

我沒有讓他進門的意思,眼神迅速變得敵視,冷冷地說:“柳月不在,你找她幹嘛?”

“你是什麼人?”那男人好像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用領導看下屬、大人看小孩的目光看著我。

這男人輕蔑的目光顯然傷了我的自尊心,老子現在大小也是個黨報記者,到哪個單位去採訪都是笑臉相迎,好吃好喝好接送,就是那些部委辦局的局長見了我也是和氣地握握手打個招呼,你這老小子竟然敢用這種眼光看老子。同時,我還想到,這男人深更半夜砸門,是不是想來騷擾柳月的。

我心裡生氣了,我甚至想揍這個男人,很明顯,他不是我的對手,我在大學裡除了是足球隊隊長,還是校武術隊隊員,專練散打,像他這樣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習慣了,從不鍛鍊的主,三個兩個不在我話下。我左右搖晃了一下肩膀,然後轉了轉脖子,發出“咔吃”的聲音,像香港電影裡的高手的架勢,轉了兩轉,然後才對那男人說:“我是誰管你鳥事?告訴你了,柳月不在。”

那男人用厭惡地眼光看著我,似乎在嘲笑我的幼稚和粗魯,又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話,伸著脖子衝屋裡喊道:“柳月,你出來,我找你有事,我不是騷擾你,我打你家電話不通,我才過來找你的……”

我這才想起,柳月家的電話被我把接線拔下來了。

深更半夜,這男人的聲音格外響亮,我有些惱火了,伸手按住這男人的肩膀,稍微一用力,他“哎喲”叫出來:“你幹嘛?沒禮貌的東西。”

“我說了柳月不在,你搗鼓什麼洋動靜?”我火了:“滾蛋,別讓我發火。”

一想起這可能就是給柳月帶來傷痛的男人,我下手就毫不客氣。

他似乎沒有受到過這種無禮的冒犯,退後一步,脫離開我的手臂範圍,用狠狠的目光看著我。

我沒有跟進,仍舊堵在門口:“有什麼事,說吧,回頭我告訴柳月。”

那男人似乎現在相信柳月是真的不在了,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恢復了高傲和矜持的神態:“那好,麻煩你轉告柳月,妮妮發燒住院,在醫院哭著找媽媽,後媽和保姆都看不了她,去不去讓她自己看著辦!”

說完,這男人用手拂了一下油光發亮一絲不苟的分頭,輕蔑地看了我一眼,下樓走了。

我站在門口愣了,妮妮發燒住院了,找媽媽,媽媽在哪裡?

我一時有些六神無主,妮妮一定就是柳月的孩子了,那孩子發燒住院找媽媽,後媽和保姆看不了,可是,柳月也不在啊,我看看時間,凌晨點,這個時候,我沒有柳月的聯系電話,現在也無法找到柳月。

一想到妮妮在醫院哭著找自己的親媽媽,我眼前呈現出臺灣電影《媽媽,再愛我一次》裡母子撕心裂肺哭泣的場景,鼻子突然酸溜溜的。

可憐的妮妮,原來和後媽一起生活,唉……

我睡意全消,坐在客廳的電話機旁邊,插上電話線頭,琢磨怎麼找到柳月。想了半天也無計可施,最快也要等到白天上班,查詢114找省委宣傳部新聞處的電話找柳月,別的實在是沒有辦法。可是,一想到可憐的妮妮在醫院裡哭泣,我心裡又很難過。

無心插柳柳成蔭,我越是無意去打聽柳月的過去,卻找上門來一個狗屎男人,自稱是柳月孩子的爸爸,媽的,還很牛叉,盛氣凌人的,長得也很不錯,有成熟男人的那種氣質,還頗有一種領導風範。

我靠在沙發上,抽著香菸,開始胡思亂想,柳月和這男人離婚,一定是這男人的不好,傷害了柳月,然後柳月憤然離婚,孩子判給了男方。這男人已經又結婚了,給妮妮找了後媽,唉……無辜的孩子,大人婚姻的犧牲品……

我抽著煙,在屋子裡煩躁地走來走去,擔心孩子幼嫩的心靈因為今夜沒有媽媽的呵護而受創傷……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8點,我拿起電話,撥通114:“喂,你好,請給我查省委大院總機號碼……”

很快查到號碼,我急忙撥通,又說:“你好,請轉宣傳部新聞處。”

電話很快接通,裡面傳來一個充滿磁性的男中音,拖著尾音:“喂——哪裡?”

我急忙說:“您好,我是江海日報社,我想找一下報社剛調到新聞處幫忙的一個人,女的,叫柳月。”

“哦……你等等,”接著我聽到那人在叫喊:“小柳,過來接電話。”

等電話這會,我聽到電話旁邊還有說話的聲音,看來電話機旁邊還有人,隱約聽到有人說什麼“張處長……”

一會柳月過來:“喂,您好。”

我聽見柳月的聲音,一下子激動起來,一時竟然說話不出話來。

“喂,說話啊,誰啊?”柳月又問,聲音很柔和很禮貌。

柳月是南方人,普通話裡帶著那種軟軟的吳越味道,在電話裡聽起來很好聽,很有味道。

“我……姐……”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激動,終於開始說話了。

“啊——是你?”柳月的口氣很意外,接著突然變得客氣起來:“江記者,你好”。

我愣了,柳月講話怎麼這麼客套,好像公事公辦一樣。

我剛要繼續說話,卻聽見柳月說:“嗯……好的,好的,你提供的新聞線索很重要,材料我收到了,我回頭再和你聯絡……好的……謝謝你啊,再見!”

說完,柳月扣了電話。

我呆若木雞,一頭霧水,還沒從激動中調整過來情緒,柳月已經講完話扣死了,而且話講得莫名其妙。

我抱著話筒發了半天呆,一會把電話扣上,決定再打過去,正事還沒講呢,那邊就說完了,這叫什麼事啊?

剛要按重播鍵,電話突然響起來。

我一接,是柳月打過來的。

我滿腹疑問和牢騷還沒有說,那邊柳月軟軟的親親的聲音已經過來了:“親親,寶貝兒,親一個……嗯哪……”接著傳來一陣嘴巴親吻的聲音。

我又懵了,柳月和剛才好像換了一個人,我懵懵懂懂地說:“月兒,你剛才咋回事呢?”

“傻孩子,你怎麼打電話打到我們處長辦公室裡去了,嚇死我了……我剛到新單位,就有電話找,影響不好,人家會反感的……”柳月溫聲軟氣地對我說:“我現在跑出來在門口的公用電話亭給你打的……怕你再打過去,累死我……”

“哦……”我明白了:“姐,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剛要說出妮妮生病的事,柳月接過話去:“親親寶貝兒,姐不生你氣,不生你氣的……嘻嘻……想姐姐了,是不是?說,是不是?”

柳月在電話那邊很開心。

我的心裡頓時彷彿冰河融化,熱流滾滾,暖意融融:“姐,是,是,是,我好想你,可想可想了,我昨晚給你寫信了,寫得很長很長,足足5頁稿紙……”

“姐也想寶貝兒,親親,姐等著你的信,姐喜歡你寫信,喜歡……”柳月更加開心了:“姐收到信,也會給你寫信的……好不好,說,好不好?”

“好呀,姐,好的,我等你回信,我今天就把信給你寄過去。”我也很開心。

“以後別打姐辦公電話,那樣不好,姐剛來,最好表現好一點,不然人家會厭煩的,新人到單位,最忌諱的就是電話多……”柳月在電話裡說個不停,根本不給我插言的機會:“我差點忘了提醒你,你在辦公室裡也要注意,私事儘量不要用辦公室的電話打,特別忌諱的是電話聊天,特別是你們剛畢業的學生,抱起電話經常打個沒完,老同志都很厭煩的,你一定要注意,想打就到家裡用我的座機打,記住了沒,親親……”

我不停地:“嗯……”

好不容易等柳月停頓了下,我忙說:“月兒姐,我今天打電話找你是有事情,妮妮發燒住院了,昨晚他爸爸半夜敲門找你,說妮妮在醫院裡找媽媽,保姆和後媽都不要……”

我還沒說完,電話那邊突然傳來柳月壓抑的哭聲,那� �很壓抑的嗚咽,彷彿是捂在被子裡的嚎叫,極具衝擊力。

我心裡頓時難受極了,柳月一定是在心疼寶貝女兒,可憐天下父母心,那個媽媽不愛自己的孩子呢?特別是未成年就父母離異,不能享受到母愛的孩子。

聽著柳月在那邊悲傷地哭泣,我的心在流淚,既心疼柳月,又心疼孩子。

“月兒姐……姐……月兒……”我在這邊輕輕地安慰著柳月。

好半天,電話那邊傳來一陣長長的呼氣,之後是柳月的輕輕的聲音:“寶貝兒,我的寶貝兒……”

我一時沒做聲,我不知道她是在說我還是在說妮妮。

又過了一會,柳月恢復了正常:“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可以嗎?”

“嗯,你說,當然可以。”

“客房的小床上有一個大布娃娃,你帶著這個大布娃娃去醫院,代我去看看妮妮,把這個送給她,就說……就說是媽媽給她的……就說……就說媽媽在外面上班,忙著掙錢給妮妮買更多的布娃娃,讓妮妮乖,聽……爸爸和小媽媽的話……”柳月邊說邊又哭起來。

第11章能耐不一般

我聽得柔腸寸斷,連忙答應:“姐,別哭,你放心,我這就去。”

剛說完這話,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壞了,姐,昨天妮妮的爸爸沒告訴妮妮在那個醫院,咋辦?”

“不用問,一定是在兒童醫院,兒童醫院離他家只有00米,妮妮生病都是到那裡……”柳月慢慢不哭了:“你到住院處問一個叫關妮妮的,就知道住哪裡了。”

“好的,姐,你放心,我這就去。”

“嗯……親親……我今天要出差,等我忙完會儘量抽時間給你打電話。”柳月在電話那邊說。

我和柳月來不及再親熱別的,我先給劉飛請了假,然後急忙去客房拿了大布娃娃直奔兒童醫院。

我很快找到了妮妮的兒童病房,妮妮竟然自己一個小單間,待遇很高,看得出妮妮的爸爸,昨晚那個男人能耐不一般。

我輕輕推開病房的門,裡面很靜,一個5歲左右,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像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玩,旁邊一個樸素的小姑娘在陪著她,別無他人。

妮妮看見我,抬起頭來,我不由一呆,整個就是柳月的童年寫真,長得太像柳月了。

“你是關妮妮小朋友嗎?”我笑容可掬,彎下腰去,和妮妮相比,我像個大狗熊。

“我是,”妮妮抬頭看著我,隨即吸引力轉向了大布娃娃:“大哥哥好,這大娃娃是給我的嗎?”

我一怔,這孩子,怎麼叫我大哥哥了,我有那麼年輕嗎?不好玩。

“是啊,妮妮,大布娃娃是給你的,喜歡不喜歡啊?”我將布娃娃遞給妮妮。

“喜歡,喜歡,我好喜歡……”妮妮奶聲奶氣地說著,將大布娃娃抱在懷裡,將臉貼在布娃娃的臉上:“謝謝大哥哥……我要摟著布娃娃一起睡覺覺……”

好可愛的孩子,我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溫馨,一種暖暖的愛在我心中升起。

旁邊那女孩衝我笑笑:“您請坐吧。”

“不用,”我摸妮妮的額頭:“妮妮的燒退了嗎?”

“退了,”那女孩一定是保姆了,看著我和氣地說:“今天早上就退了,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放心了,看著妮妮,越看越可愛,摸她的小臉蛋,拉拉她的小手:“妮妮,想不想媽媽?”

“想媽媽,好想媽媽……”妮妮緊緊摟著布娃娃,看著我:“大哥哥,你知道我媽媽幹嘛去了嗎?”

“這個布娃娃是你媽媽給你買的,讓叔……大哥哥給你帶過來的,”我和顏悅色地對妮妮說:“媽媽在外面上班,忙著掙錢,媽媽說要掙很多錢,給妮妮買很多好玩的大布娃娃,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妮妮突然將布娃娃一扔,躺在床上哭起來,兩腿在空中踢著:“我要媽媽陪妮妮,我要媽媽陪妮妮玩,我不要布娃娃,不要媽媽去掙錢給妮妮買布娃娃……”

小保姆忙著哄妮妮。

我心裡陣陣酸楚,心疼孩子,心疼柳月,骨肉分離,誰之過?

好不容易妮妮不哭了,我抱起妮妮,輕輕親了親孩子的臉蛋:“妮妮和大哥哥再見!”

“大哥哥再見!”妮妮紅腫的眼睛看著我。

我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剛出病房門,迎面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抬頭一看,我靠,妮妮的爸爸,後面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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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妮妮的爸爸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我,不由“咦”了一聲,然後用敵視而俯視的的目光看著我,嘴裡不冷不熱說出一句話:“是你?你來幹什麼?”

他一定還在記恨我昨晚對他的不禮貌和魯莽舉動。

他俯視我,我更不願意搭理他,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抬頭看著他,不卑不吭地說:“不錯,是我,我受柳月委託,來看看孩子。”

說完這話,我看到男人的臉色不大正常,有些緊張,後面的年輕女人臉色倏地一變,從後面冷冷的瞪著那男人。

我不由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柳月的繼任者,年齡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身材很好,皮膚很白,打扮地很豔麗,胸鋪還算不錯,說她是少婦,主要是因為她臉上露出幾分成熟nv人的味道,顯得和年齡有些不大相稱。

不是我自賣自誇,這女人除了年齡比柳月有優勢,別的地方沒有能比得上柳月的,雖然也很漂亮,但那氣質、風韻、儀態和柳月沒法比,不在一個檔次上。

而年齡,對於那些老男人或許很重要,老男人都喜歡找小的女人,從他們那裡來找回青春,但是,誰能確保那些小女人不給老男人弄頂綠1帽子戴戴呢?

對於我這種血氣方剛的小夥,年齡算什麼呢?我從沒有將年齡當一回事,我反倒感覺特別依戀比我年齡大的女人,那種風韻和溫存,那種風晴和嫵1媚,是幼稚的女孩無法擁有,也無法給予的。

看著妮妮的小媽媽,看著這個40歲的男人,我心裡暗暗祈禱這個小女人給他戴頂綠1帽子。

我覺得其實我很壞。

男人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臉上露出了微笑,那種很寬厚很居高臨下的微笑:“呵呵……謝謝你,謝謝你來看妮妮。”

他甚至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立刻也伸出了右手,既然他這麼大度,我當然也不能小氣,我現在大小也是個國家幹部,黨報記者,不是一個月之前畏畏縮縮的學生了。

我和他握手,他微笑著,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裡的輕蔑和陰冷。

我也微笑著,我的笑很簡單,是專門硬堆積出來的,不是對柳月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

老男人和小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

說他是老男人,其實並不老,只是比我老了很多。

在他盛氣的目光和神態下,我沒有任何自卑,我覺得我比他幸福,比他強,因為柳月喜歡我,和我在一起,能和柳月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這個男人,失去了柳月,說明他沒福氣。

然後我們鬆開了手。

我覺得和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說的,還有他後面的那個小女人。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準備離開,向他點了點頭:“再見。”

說完我看不看他們,錯身就走。

剛走了沒兩步,迎面過來一個穿西裝的50多歲的人,在兩個白大褂的陪同下,正眼看都不看我一眼,直衝我身後而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宋局長,您親自來了。”

我身軀一震,依舊往前走,但放慢了腳步,他媽的,這鳥人是個局長,狗日的。

我邊走邊豎起耳朵聽。

“馬院長,孩子給你們添麻煩了……”果然是妮妮爸爸的聲音。

“哪裡,咱自己衛生系統的孩子,還能讓委屈著,再說了,您又是咱們主管局的一把手……”

我明白了,妮妮的爸爸是市衛生局局長。

市衛生局局長叫宋明正,我前幾天在市直各部委辦局領導內部通訊錄上見過這個名字。

柳月的前夫叫宋明正,還是個正縣級幹部,媽的,很牛逼嘛!我不禁有些憤憤然!想起他帶給柳月的痛苦和憂鬱。

那時,我沒有什麼社會和生活經歷,根據自己所瞭解的知識,理所當然認為在宋明正、柳月和小女人之間,無疑是一個升官發財死老婆、小三鵲巢鳩佔的故事,受傷害的無疑就是我的月兒。所以,我很生氣,我很厭惡宋明正,還有他的小老婆。

而宋明正呢,我看不出他對我有多麼喜歡,老子正好也不稀罕他喜歡。

走出醫院,孩子平安,我舒了一口氣,然後就得等柳月找我告訴她這訊息,她可以放心工作,不用再專門趕回來。

我先去郵局給柳月寄信,然後去辦公室趕一個稿子。

辦公室裡靜悄悄的,都出去採訪了,只有劉飛正在看報紙。

劉飛其實很年輕,看起來也就比我大個5、6歲,戴一副眼鏡,文質彬彬,頗有一副文人的架勢。

新聞部是報社學習氣氛最濃厚的部室,其他部室上班時間聊天喝茶的比比皆是,只有新聞部,很安靜,除了外出採訪,大家都習慣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趕稿子,或者看報紙,悄聲討論寫作心得和技巧。

為了防止其他同事來騷擾,劉飛專門寫了幾個大字貼在進門正對的牆上:“無煙部室,謝絕閒聊。”

我自然要遵守規矩,想抽菸的時候就去外面的走廊,邊抽菸邊琢磨稿子的思路,琢磨地差不多了,就回來繼續寫。

寫稿真是一個清苦的工作,那時,正值中國報業剛步入市場經濟軌道的時候,報社的經營很一般,我們剛剛告別了鉛與火,報紙由鉛印變為了膠印,還沒有告別紙和筆,記者寫稿都是用手寫,統一的圓珠筆,統一的新聞紙製作的稿紙;編輯改稿子都是紅色的毛筆,然後再用手抄寫在統一的稿紙上。電腦那時對我來說很新鮮,報社只有印刷廠微機室才有電腦,都是86之類的。

我禮貌地衝劉飛點了點頭:“劉主任好。”

劉飛衝我微笑了一下:“江峰,我正在看你今天發出來的稿子,寫的不錯啊,語言很簡練,主題突出,層析分明,文筆流暢,嗯……不錯。”

我心裡很高興,忙謙虛:“劉主任多指點。”

“柳主任經常在我面前誇你,你剛來新聞部一個多月,適應地這麼快,難得,別鬆懈,繼續努力,爭取做名記者,寫名作品……”劉飛鼓勵我:“我們都還年輕,我們新聞部是報社平均年齡最年輕的部室,你呢,又是我們部室最小的同事,有志不在年高,你的潛質很大,好好幹……”

我心裡很感激劉飛:“嗯……劉主任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劉飛點點頭:“其實,咱們要做一個合格的黨報記者,除了要會寫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必須要講政治!講政治是做好一個黨報記者的首要前提……”

我認真聽著,默默記著劉飛的話,我覺得劉飛其實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一個善良寬厚的老兄。

這時,放在門後三抽桌上的電話響了,我忙過去接:“你好,江海日報新聞部,我是江峰。”

這是柳月給新聞部定下的規矩,做文先做人,放下記者的臭架子,從細節做起,接電話,上來先要自報家門。

“你好,江海大學外語系,我是晴兒。”電話裡傳來晴兒模仿我口氣的聲音,然後是嘻嘻的笑聲:“峰哥,是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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