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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替皇后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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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心妍坐在地上,面色十分尷尬。

倒不是她不想起身,而是她現在的處境很困窘。

原來,在經過臺柱的時候,她身上的衣裳被柱子上的一道勾勒雕欄欄杆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稍微一動彈,雪白的大腿就會露出來。

貴為母儀天下的皇后,她丟不起這個人。

因此,柳心妍坐在地上,一手僅僅捂住了胸口的衣裳,盡力不讓自己的褻衣露出來。

席間許多人見著她面色通紅,可能猜出了一些端倪。

夜錦絕臉色漸漸陰沉下去,滿臉陰鬱。在這席間的,不但有朝中大臣,官家貴婦小姐們,還有來自裂章國的使者,以及玄谷國的使者。

今日,裂章國的宰相並未出席在宴會之上,而玄谷國的太子也抱恙,未出席在宴會上。可是,這兩個國家的諸位使者,已經到訪。

臺下眾人,少數人臉上出現了擔憂之色,可大多數人卻是在看戲。

唯獨夜錦絕座位下的嬪妃,不動聲色的笑了。

太后對身邊的婢女說道:“還不快點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向來沉穩的柳心妍,心中也難免生出一絲委屈。她費盡心力,準備了這麼久,卻是在這一刻,徹底的被顛覆了。

眼中含淚,終於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濃厚的脂粉被劃開一道痕跡,無盡的辛酸。

就在太后派過去的小太監還未到達戲臺之時,從席間走出一位面戴白色輕紗的女子,身姿嫋娜走上戲臺,將身上的披風披在柳心妍的身上。

柳心妍愣了愣,看著來人,有些不知所措。

此人是誰?臺下的人議論紛紛,難道她是上去拆皇后娘娘的臺?

夜離淵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不由自主握緊了雙手。雙眸緊緊的盯著她,眼中的神色晦暗難測。不過只是轉瞬,他就沉靜下來。

坐在他身旁的柳心眉,注意力完全放在自己的姐姐柳心妍的身上,並未察覺到夜離淵的變化。她期待著自己的姐姐能夠安然無恙。

白七淺朝著柳心妍微微一笑,然後大聲說道:“娘娘的心口又犯疼了麼?”她確保讓所有人都能夠聽見自己說話的聲音。

柳心妍在白七淺的扶持之下,慢慢的站穩身子,身上的披風將撕破的衣裳遮掩住。

她略帶疑惑的看著白七淺:“你這是……”

白七淺忽而朗聲對夜錦絕說道:“啟稟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和皇上,皇后娘娘心絞痛又發作了,恐怕要先行回宮,請傳太醫去皇后娘娘宮殿。”

太皇太后讚賞的看了一眼白七淺。

太后也明白過來,是面帶輕紗的女子為皇后解圍,當下說道:“來人,扶送皇后回宮。”

白七淺扶著柳心妍走下了戲臺。

柳心妍開口問道:“你替本宮解圍,到底有何目的?”

白七淺笑了笑,一雙眼睛如溪水般清澈:“皇后娘娘多慮了。”

這時,柳心妍的心腹丫鬟走過來,攙扶著柳心妍離開了這裡。

白七淺回到席位上,夜若塵開口問道:“你這般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抬眸看著席間高高在上的男子,白七淺低聲說道:“後宮中,佳麗三千,可是,自古帝王薄情愛。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寂寞與計謀。”

她說的雖然淒涼,卻是不爭的事實。

就連他的王府之中,都有姬妾二十幾人,他雖然不愛她們,卻還是將她們娶進王府。

白七淺感嘆說道:“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自己要去奉獻一身。我突然有些傷感,其實她們所做的,無非是想要那人多看自己一眼罷了。”

夜若塵眸光動容:“你上去替她解圍,就是可憐她的處境?”

白七淺低聲笑了起來,有些嘲諷的說道:“可憐她?那麼,又有誰來可憐我呢?我上去替她解圍,無非是因為我即將以新的身份進入夜離淵的王府,我必須要與柳心眉好好相處,不是嗎?呵呵,我是在討好她們呢。”

夜若塵回想起她剛進入自己王府的那幾日,是如此的嬌憨,仿若是誤入凡塵的白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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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此時的她,眸色森寒,如同紅色的妖精。

他就這樣,被她所迷惑。

白七淺在席間,頗有些無聊的賞花賞戲賞美人。漸漸的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中,連夜若塵是什麼時候走上高臺,她都不知道。

席間傳來一陣優雅的琴聲,白七淺猛然一抬頭,原來不光只有夜離淵有如此高的琴藝,就連夜若塵也是精通音律。

空氣中彷彿流動著花香,夜若塵一曲離殤,斷人腸。

夜若塵一直注視著白七淺,見她面色從容而平靜,心中不免生出一種難以遮掩的孤寂。他記得他以前扮成採花賊,進入她的閨房,見她在彈奏離殤曲,頓時覺得她驚為天人。

想不到她的琴技竟然能夠與夜離淵不妨多讓,若是再過上幾年,她完全可以凌駕於夜離淵之上。她真的是眾人口中不學無術的扶搖郡主嗎?

那一天,扶搖郡主心中難受,靠在夜若塵的懷中,哭得像一個淚人。

白七淺低聲告訴他,說她想自己的父王和母妃。

那天,夜若塵學會了那一首曲子,每當扶搖心情不好之時,他便是為她彈奏,博她一笑。

等到她嫁人後,他再也沒有機會與她單獨相會,為她彈奏一曲。

今天,藉著這個機會,他想告訴她,其實他就是曾經陪伴在她身邊的採花賊。

至始至終,白七淺臉上始終波瀾不驚。

曾經以為自己對她只是不捨而已,為了自己的大業,所有的不捨都將變成殘忍。就如同他明白她曾經艱難的處境一樣,可是,那時候,他還殘忍的想,都是她自己選擇的。

如今,心裡越來越割捨不下對她的感情。

思緒雜然,琴絃斷,滿腔心思驟停。

夜若塵掩飾住自己的心思,笑嘻嘻說道:“老祖宗,看來我的琴技還是不如離淵,彈著彈著,竟然將琴絃撥斷了。”

太皇太后笑著說道:“你從小就調皮搗蛋,哀家都習慣了,難得你今天肯親自為哀家彈奏一曲。哀家開心都還來不及,自然不會怪罪於你。”

夜若塵歡脫的走下場,坐在席間。

反正,眾人皆知,他八王爺夜若塵,本就是一位性格乖張之人。

回到席座上,夜若塵對上白七淺那雙滿含笑意的眼睛,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流得很慢,慢得好像要停止一般。他雙手緊握成拳,越握越緊。

指甲掐進了肉裡,他也不覺得疼。

夜若塵也曾幻想過她得知真相的場景,也曾想過她會是何種表情。但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她會如此淡定。

白七淺見著他看向自己,盈盈一笑:“若塵,想不到你也能彈出如此好聽的曲子,只是可惜弦斷了。”

夜若塵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可笑,他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點訝異,一點心痛。哪怕是有那麼一丁點,也會讓他心裡覺得安慰。

可惜,從白七淺的反應來看,他的確是一廂情願。

此時,夜離淵與柳心眉兩個人走過來,柳心眉嬌羞的依偎在夜離淵的懷中:“剛才,多謝這位姐姐替皇后娘娘解圍。”

白七淺清淺一笑:“皇后娘娘為太皇太后祝壽,一片赤子之心,感天動地。而我,不過是借了皇后娘娘的福氣,有幸上去為皇后娘娘送上一件披風罷了。”

夜離淵看向夜若塵,眼中的笑意不減:“若塵,你王府之中什麼時候有了一位如此善解人意的美嬌娘?”

夜若塵嘴角一勾,邪魅的笑容立即躍然於面容之上:“離淵,她可不是我王府中的姬妾,而是我的義妹,西淺。淺淺,來,向淵王爺問好。”

白七淺微微躬下身子,行了一個禮:“淺淺見過王爺。”

兩個人的視線相撞,白七淺眉目如畫,站在他的面前,溫和有禮。她臉上的神色是那樣的自然,眸中寧靜而祥和,彷彿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夜離淵頷首:“西淺小姐不必多禮。”

柳心眉見夜離淵看著她的眼神,流露出讚賞之意,心中湧出一抹不悅之情。她轉移話題,對夜若塵說道:“塵王爺,剛才你彈奏的曲子很是好聽,不知道出自誰人之手?”

夜離淵也頗有興趣的看著夜若塵。

夜若塵輕聲說道:“此曲名為離殤,乃是一位故人所作。”

白七淺:“離殤,沒想到這曲子有如此哀傷的曲名。”

夜若塵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一皺,語氣卻是純然:“或許那位故人料到我與她今後終將走向離別,所以才取名為離殤吧。”

夜離淵眼裡慢慢流過若有所思的表情,嘴角勾勒,鳳眸輕挑。

此時,夜若塵身旁的小太監走過來,提醒他們說道:“王爺,西淺小姐該上臺去準備了。”

夜若塵這才將注意力轉移在鳳凰臺上,發現許多身穿紅色衣裳的女子,在跳舞。仿若雲中仙子,飛舞而升。

夜若塵對白七淺輕聲說道:“淺淺,你與小德子前去準備一番。”

夜離淵與柳心眉兩人轉身,欲回到席位之上。

而柳心眉與白七淺擦肩而過之時,不小心將白七淺的面紗撕扯下來,她抬眸,眼裡閃過一抹驚豔之色。

同時,還有一種莫名的擔憂,因為,這女子的面容與淵王妃極為相似。但是,她面容的血蓮,又為那張傾城的容顏增添了幾分妖異。

柳心眉很是訝異:“你……你……”

夜離淵深黑的眼睛裡,彷彿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白七淺從容不迫將輕紗遮戴好,然後跟著小太監前往鳳凰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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