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夜離淵的原因,白七淺出府的時日就被擱淺了。
從書房中出來,直接回到鎖清殿。
玉錦與紫苑兩個人都不在,白七淺坐在院落裡面,無聊的看著天空。
夜若塵不知道何時來到這院落裡,身上穿著一件暗紫色的長袍,玉質天成的容顏上帶著幾分琢磨不透的神情,邪魅一笑:“扶搖,最近有沒有想我?”
白七淺很直白的回答:“沒有想你,一丁點都沒有。”
夜若塵一手扶著心口,哀怨的說道:“扶搖,虧我每天都在想你,你居然一點都沒有想起我,真是傷我的心。”
白七淺“噗嗤”一笑:“得了,你繼續演吧。再練上個一兩年,就能趕得上戲班子裡的小生了。到時候你在安寧城中搭戲臺,我一定捧場。”
夜若塵惆悵說道:“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就如同戲子一樣。”
夜若塵亦是眺望著遠方,眼裡忽而佈滿了寂寞。白七淺瞧著他妖冶的容顏,眉心一點硃砂似血,卻是帶著幾分瑰麗與血腥。
過了良久,白七淺問道:“塵王爺,你有心事?”
夜若塵淺淡一笑,眸子間已經不復當初的落寞,帶著一絲寵溺:“扶搖,我說過,以後不要喚我塵王爺,喚我若塵,或者塵,嗯?”
白七淺咧嘴一笑:“我也不想與你這麼生分,可你以前總是給我添亂。”
看她笑靨如花,他的心情也好上許多:“以前給你添亂,那是因為我在那裡。”
白七淺冷哼一聲:“你這不是廢話嘛,你要是不在那裡,誰給我添亂啊?”白七淺覺得今天的夜若塵很不對勁,有些奇奇怪怪的。
不過她也猜測不出來夜若塵的心思,這人的心如同大海,深不可測。
夜若塵笑得很歡:“給你添亂,並非是因為我想看戲。而是因為我想看你驚慌失措的樣子,我想,你在無助的時候,應該會來找我吧。”
可惜,每一次他添亂,就被她化解過去。就算是她化解不了的,她就默默的承受著。
白七淺的心猛然一動,莫非……
夜若塵的眼神倏忽認真起來,聲音輕輕的,淡淡的,如同一根羽毛,落在她的心裡:“扶搖,你知不知道,其實當初我很想娶你。”
白七淺抬起頭,神色疑惑:“你當初很想娶我?”
夜若塵點了點頭,對她說道:“那時候,老祖宗打算讓我迎娶你,我真的很高興。可惜你的心裡只有離淵,你求我,讓我陪你一起說服老祖宗。”
原來是因為這樣麼?因為夜若塵喜歡自己,所以才會答應與她一起說服老祖宗,請懿旨,讓她能夠下嫁給夜離淵?
白七淺輕笑出聲:“其實自從我那次落水之後,我忘記了許多的事情。我以為我與你之間有約定,所以你才會說服老祖宗,讓我下嫁夜離淵呢。”
夜若塵怔怔然的看著白七淺,似乎想從她的臉上觀察出什麼。白七淺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傻愣的問道:“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夜若塵苦笑,輕輕抓住白七淺的手:“有鼻子有眼睛,還有櫻桃小嘴。”
白七淺面色一紅,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心抽回來:“若塵,你別不正經,我可是你的嫂子,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不是我嫂子,又會怎麼樣呢?”夜若塵笑得邪魅,“扶搖,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呢,當初真是後悔放你離開我的身邊。”
白七淺依舊覺得夜若塵說話神神經經的:“你就是沒個正經,行了,你走吧,這裡是後院,可是不招待男客的地方。”
夜若塵笑得邪魅而放肆,不過他的雙眼卻是充滿了佔有的慾望。
白七淺感覺很多的事情好像突如其來發生了一些變化,有些脫離了她的掌控,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又或者該做什麼。
紫苑的出現,打破了她與夜若塵之間的沉默。
紫苑的神色有些難看,她抬眼瞥了一眼夜若塵,繼而開口說道:“王妃,剛才王爺去了芙蓉殿,召林凰兒侍寢。”
白七淺想吐血:“我前腳回來,他後腳就召林凰兒侍寢?”
紫苑沉默,看來這件事情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夜若塵大笑:“青天白日的,離淵還真是飢渴。哈哈……扶搖,看來你還是沒能得到他的歡心。莫非是技巧不行,要不要本王**你?”
紫苑的臉紅得滴血,偷偷抬眼瞥了白七淺一眼,發現她面色如常,心裡感嘆,王妃果然就是王妃,定力不是一般的強大。
白七淺雙目冒火,看著夜若塵的眼神帶有幾分敵意:“夜若塵,你也不是好貨色。”
夜若塵在一旁笑得臉抽筋。
白七淺怒吼一聲:“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紫苑,將我珍藏的花蕊裝上一盒,送給王爺。”
夜若塵奇怪的說道:“扶搖,你可會有忍不住的這天?”
白七淺怒火中燒,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忍得住。千不該萬不該,夜離淵不該等到她一走,就直接去芙蓉殿找人侍寢,還拖累她被夜若塵嘲笑一番。
這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白七淺咬牙切齒說道:“從來只有我負天下男,沒有天下男負我。哼,夜離淵,欺人太甚。我非要好好的想一個法子,讓他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然後再狠狠的踐踏他的玻璃心。”
夜若塵只覺得一陣陰風吹過:“扶搖,你也太狠了一點吧。”
白七淺雙目生怒:“這還不算什麼,若是我真能等到那一天,我非要好好的虐他,我虐死他……虐得他體無完膚……虐得他生死不能……”
芙蓉殿中,夜離淵打了一個寒顫。
夜若塵笑得歡暢:“扶搖,你這一輩子都不能翻身了。依我看,離淵將你虐得死去活來才是真。當然,若是你跟了我,我一定會好好的疼愛你。”
白七淺對他翻白眼:“夜若塵,你做夢。”
夜若塵眉目中透出幾分戲謔,他是在做夢麼?不試一試,又怎麼會知道?
紫苑從屋子裡走出來,手中拿著一個錦盒:“王妃,已經將花蕊裝入了盒中,現在要送過去給王爺麼?”
“當然是現在送過去,紫苑,你順便給我瞧瞧,看他們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紫苑頓時覺得手中的錦盒萬分的沉重,這裡面裝著的不是王妃珍藏的花蕊,而是王妃的滿腔怒火。她從未見到過白七淺如此雷霆大怒的一幕。
看來,王妃今日上午的好心情完全被王爺寵幸林凰兒這件事給破壞了。
芙蓉殿,夜離淵坐在床沿邊上,而林凰兒面色悽楚的跪倒在他的腳邊:“淵,不管你以後會怎麼樣,我都不在意,我要留在你的身邊,留在王府之中。”
夜離淵的笑容很蒼白:“凰兒,你這是何苦呢?其實,本王想還你一個美好的人生,就當本王報答你當年的救命之恩。”
“不,淵,我愛你,所以我甘願留在你的身邊。”林凰兒淚水潸然,面容楚楚可憐。
如果不是他當時見到林嘯天與她曖昧纏綿的一幕,也許他現在都好好的寵著她,與她在王府中,相敬如賓,舉案齊眉。
這樣,他也不會花那麼多的心思在白七淺身上。
夜離淵皺了皺眉,一時之間覺得心頭情緒複雜萬分。明日,他去的地方,究竟有多少的埋伏,他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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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他已經對林凰兒沒有了任何的留戀,可是心裡還是希望她能夠有一個好的歸宿。
今日叫她前來,就是想放她離開,成全她與林嘯天兩個人。
林凰兒嗚嗚咽咽的哭訴:“淵,凰兒不想離開你,凰兒是真的愛你。”
她對林嘯天是有一份感情,可她已經想明白了,那份感情是依賴。這輩子,再也找不到如林嘯天那般,對她千依百順的男人。
可是,在她的心裡,真正愛著的人卻是夜離淵。
兩個人陷入沉默之時,紫苑在門外說道:“王爺,王妃差婢子送來一份禮物,還請王爺過目。”紫苑感覺自己身後涼颼颼的。
“呈上來。”夜離淵抬眸,示意林凰兒站起身子。不過林凰兒雙腿有些麻木,沒有挪開雙腿,而是繼續跪在地上抹眼淚。
紫苑推門而入,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情況,隨即眼觀鼻,鼻觀心:“王爺,此乃王妃專王爺晾曬的花茶,此茶僅取花蕊,清新香甜。”
夜離淵神色有些舒暢,僅取花蕊,她是在說他花心麼?
夜離淵淡淡的說道:“傳本王的話過去,多謝王妃一片美意。本王以後看到花蕊,就會想起王妃。”風輕雲淡,沒有絲毫的波瀾。
“王爺,這花茶還有一個別名。”紫苑畢恭畢敬的說道,“名為偉哥。”
“偉哥?這名字甚是奇怪,究竟何解?”夜離淵挑起好看的眉眼,看著紫苑。
紫苑神色依舊淡然如水:“王妃說,這個是為了歌頌王爺神勇,而特意取的名字。”
夜離淵頷首:“紫苑,你先退下。凰兒,你也退下吧。”
林凰兒站起身子,一個恍惚,整個人朝夜離淵的懷中倒了過去,夜離淵將她扶起:“凰兒,你何苦這樣?”
林凰兒的聲音帶著些許委屈:“王爺,時日一長,你就知道凰兒對你的心還是如當年一樣,還是那麼的深愛。”
紫苑將他們兩個人說的話記住,不動聲色的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