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有些人是不敢見你啊,所以藏起來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坦坦蕩蕩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樣相信令儀的。”江澤心面帶微笑,開口便挑撥:“他不想讓你看見。”
如此趙令儀更加的確定,程博用大部分時間應該都是在這裡度過的,不僅僅是因為江澤心的話,還因為思過崖下面,有被石頭劃出來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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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些簡單的文字而已,沒有任何的意義,應該只是隨手寫上去的。
這條路一定不好,因為他寫出的字都那樣孤單。
這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畢竟這是自醒來以後,距離程伯庸最近的一次,坐在對方常常在的思過崖上,看著對方時常看著的雲海,彷彿隔著空間的維度,兩個人終於相遇,那抬起來在半空中的手觸碰在一起,這是隔著不同的時間時空而已。
趙令儀眼簾微垂,手緩緩的落下:“你又為什麼出現在我面前,甚至還四處找我?”
江澤心誠懇的說:“因為我想你,我想見你。”
手直接就捂在了胸口處,心在隱隱作痛,明明已經可以抗拒外力強大的攻擊,可心還是如此的脆弱,在想到某個思念的人的時候,大腦在想,心在痛。
趙令儀的神色仍舊冷淡,甚至於淡漠:“我只問你最後一遍,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想讓你看看不同的世界。”江澤心伸出手來,等著趙令儀將手遞過來,然後帶著她去看這個世界。
她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這個世界自己不能看,本身就因為對方的話而心中不太堅固,如果真的看到了什麼,心受挫,那麼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江澤心有些失望,又有些迷惑:“那你為什麼跟我來了?”
趙令儀還是不說話,自然不可能告訴對方,是猜到了他一定會帶自己見程伯庸,所以才會要來的。
從異姓王似是而非,走上兩條路這句話當中,就已經猜到了,程伯庸走的並非是尋常路,只是沒想到對方居然身處於魔界。
這條路的確難走,他不願意見也是理所應當,她並不強求。
“你送我回去吧。”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帶到這裡,不如留些日子吧。”
趙令儀一瞬間察覺到了不對勁,眼神緊緊盯著江澤心,開口便質問道:“你是不是準備把我留在這?”
“只是暫時。”江澤心苦笑:“我是不會害你的。”
趙令儀看著他,想了想,忽然縱身一躍,直接跳下這一片深淵萬丈。
江澤心嘴角抽搐,也跟著縱身一躍,抓住了趙令儀的手,在墜落的過程當中就在想,當初那個溫和的女子怎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那一想想是因為自己,他便只能苦笑。
將趙令儀護在懷裡,然後隨著重力墮落。
重重地跌下懸崖,落在深谷當中。
沒有再回到那片刺目的星空裡,而是直接從雲層裡跌落下來。
令儀沒有覺得疼痛,因為身下還有個人肉護墊。江澤心覺得很痛,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自己是不死之身,也夠嗆。
他非常乾脆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等著趙令儀來救自己。雖說英雄救美的場面非常的讓人激動,但偶爾美救英雄也是別樣的場景美麗。
趙令儀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向四周望去,這裡的樹特別的高,種植著不少的樹木,幾乎有三層樓那麼高,枝葉茂密遮擋住陽光。
更像是遠古樹叢。
視線眺望著這些參天古樹,以及聽著那些鳥鳴聲響,一時之間有些茫然,自己判斷錯了,不是跳下來就可以跳進一片星辰大海當中。
她不禁有些懊惱。
江澤心在旁邊等了半天,也不見趙令儀來檢查自己,同樣很懊惱地坐起來。
“你對我真的就一點點憐憫都沒有嗎?!”他氣憤的捏起一塊石子,用力的扔了出去。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你身上連點兒輕傷都沒有,就躺在那裝死,你當我是傻子?”
江澤心想了想,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湊上前去道:“是我沒仔細思考,畢竟你突然跳下來,把我嚇壞了。要知道,我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會有問題,但是你可不一樣。”
關於這一點,她必須承認:“這次是我莽撞了,憑藉先入為主的概念,去猜測,下次萬萬不會。”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無論怎麼死,都不該是自己主動跳下來尋死。
“不過現在咱們兩個有麻煩了,我雖然也能飛起來,但不能飛得太高,而且這下面是有禁制的。”江澤心聳了聳肩膀:“在這下面我發揮不出什麼力量,只是死不了而已。”
這裡是思過崖,並非是叫人在懸崖上面思過,而是讓人站在懸崖邊再一腳踹下去,丟到這荒山野嶺來思過。
趙令儀能夠聽見鳥叫,就多問了一句:“這裡面有野獸嗎?”
江澤心拍了拍那,兩個人都抱不過來的粗幹木:“比例1:1,比這樹來的。”
那可就不是野獸了,是怪物。
趙令儀在心中念了念下詩句,任何反應都沒有,這裡竟是能隔絕一切。
“該怎麼說呢?這裡屬於另一個時空,甚至並不屬於我生活的地方。”當然啦,也就和人間更加的毫無關系。
“所以說你知道怎麼才能出去嗎?”趙令儀的聲音還算冷靜,但心裡面極為的懊惱,因為自己的猜測很少出錯,所以就有些自負,以至於讓自己面臨如此困境。
江澤心搖了搖頭:“本來就是為了懲罰有過錯的人才建立的東西,需等到每年的冬季才能夠出去。差不多有三個月的時間。”
趙令儀臉色一變:“這絕不行。”
他後退了一步:“這也是無可奈何的,所以我先去給你找些吃的吧。”說完直接跳上了樹,然後在樹叢當中穿梭,很快就不見蹤影。
趙令儀本想將他叫住,又閉緊了嘴巴。
初來乍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叢林當中還藏著危險,這個時候,江澤心本不應該離開,可這傢伙卻選擇離開。
雖說找的名義挺好的,但做出來的事兒還是很噁心。
她知道對方想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屈服,看見他歸來的喜悅,肯定會戰勝,自己一個人呆著的害怕,對方在用這種方式讓自己屈服於在他身邊。
因為看得太透徹了,所以除了噁心,沒有其他的感覺。
江澤心當然沒有這麼多的濃厚惡意,但不妨礙一個心情很差的女兒,擴大無數倍惡意這麼想。
茂盛的樹木遮住了陽光,以至於透過葉子間隙,剩下來的光線並不濃郁,整片叢林都頗為昏暗,趙令儀不斷的往裡走,把希望寄託於他人身上,不如依靠自己。
還是能夠聽著那陣陣鳥叫,不知是什麼鳥,反正聲音還挺動聽的,除此之外,便是樹葉沙沙作響的風聲,並未聽見大型猛獸的嘶吼,這也算是讓人松了口氣。
說到底不能使用文人之力的趙令儀和普通的弱女子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在走了不久以後,就陷入了疲倦當中,坐在大樹底下靠著。
身上的衣著並不厚重,可這天有些涼,冷颼颼的,風刮過身去,忍不住一個哆嗦,她意識到不好,自己可能要發燒。
昏暗的樹叢當中,只有她孤身一人在。
迷迷糊糊的就把眼睛閉上,冷得蜷縮起來。然後感受到一股熱,那是胸膛的火熱,她忍不住靠了靠。
伯庸看著趙令儀的睡顏,微微嘆了口氣,縱身一躍,跳到了樹上,然後迅速地在叢林裡穿梭。最終抵達了一個小木屋,他將人放到木屋的床上,又生起了爐子。
漸漸暖和了一些。
趙令儀昏睡了很長時間,睜開眼睛的同時,下意識地攏了攏被子,發現自己身上蓋的是一件黑色的袍子。
她蹭地坐起身來,只覺得嗓子冒煙一樣的課,踉蹌地站起來,就瞧見這小木屋雖然不大,但是東西俱全,一張方桌上擺放著茶壺與杯子,她倒了一碗茶,一言而盡。
自己昨天可不是在木屋裡睡下了,難道是江澤心?
可是看著這黑色的袍子,恍然間又想起了其他。
孔雀說是一個穿著黑袍子的人從鐵門後面走了出來,會不會是他?
“你終於醒了。”江澤心走到屋內,露出了開心的神色。
“是你把我抱回來的?”
“是。”江澤心果斷承認,拿出了自己採摘回來的果子,已經洗的乾乾淨淨放到了桌子上:“這裡沒有東西可以吃,你先吃些果子,回頭我再弄點肉回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點火的東西。”
趙令儀看了一眼那已經滅了的爐子,昨兒個剛剛點燃過,只不過東西燃燒殆盡。
她沒有說話,堪稱是不動聲色,默默的吃起了果子。心裡面開始思量,程伯庸不打算救自己出去,是沒有這個能力,還是另有打算呢?
昨天晚上肯定是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