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皇帝大為驚駭,甚至直接站起身來,怎麼也沒想到將軍如此推崇的女子居然是這個人,這個昔日羞辱過自己的人,甚至自己也派出了趙太監都沒能將人拿下。
這個女子竟是有如此高深的本事嗎?
“是我。”趙令儀隨口答了一句,堪稱是不以為然。
在她看來正統皇帝,江澤心以後便再無皇帝,這個什麼勞子的皇帝,只是不知從哪裡推出來的一個擺設而已。
皇帝不是那麼好當的,須得聖人承認,聖人承認才會有氣運加。
眼前的這位皇帝陛下身上的氣運淡薄,只能被稱為勉強是個皇帝,趙令儀心裡並不承認,甚至覺得比起其父來還不如。
她從來沒懷疑過這是江澤心的後人,只因江澤心生的貌美,只是後代,哪怕佔了一半的容貌,都不至於生的如此平淡,甚至於猥瑣。
大公子衝他招手,又叫人拿了座椅,將趙令儀安排在他身旁,無不昭示著對其的看重。
場間亦有他人在。
眾人面面相覷,無數道視線落在趙令儀的身上,不加以掩飾。
大公子隨意的問:“我在聽聞獸族一夕之間冰雪消融?”
“獸族有個封印,被我和獸族人解開了,此後他們應該不會再與人族為敵,反而是自謀生機。”趙令儀緩緩地說,說完便閉口不言,接過下人遞上來的茶慢慢的品著。
皇帝聽了眉頭一皺,將視線落在徐公子身上:“不是說你們徐家人阻止了這件事情?”
徐家主迫不得已出面回答:“的確是我這侄兒挑起了其中兩族的戰爭。”
趙令儀冷冷一哼:“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讓虎族的首領同意停止戰爭,你來了以後反而引起禍端,無奈之下,我只得和羽族首領孔雀一起解開了獸族的封印。”
徐家主頓時一怒:“你有你的功勞,我這侄兒也有自己的功勞,你何必把你捧得那麼高,把我的侄兒踩的那樣低?莫不是你們瀛州人向來看不起別的地方?”
直接就上升到了兩個州之間。
趙令儀雖然擅長應付這些,但卻不願應付遊戲,和自己無關,她直接站起身來,淡然的看著座位:“這地不好坐,我走了。”
大公子也沒有阻攔,輕輕地點了點頭。
趙令儀毫不猶豫,起身就走,腳步輕快。
皇帝頓時發怒:“你們是不是太目中無人?”
大公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一人叫人心裡發涼。
皇帝突然想了起來,現如今不是皇權大於天的時候,而是各自為營。
突然冒出來的皇族後裔,自稱正統,但有很多人不買賬。尤其是異姓王選擇了獨立一州,是實實誠誠的打臉。
既然今天大公子是以將軍的身份坐在這,那麼比起這個皇帝也不差什麼,都是一處的領袖。
在突然想明白了這一點以後,皇帝驟然間發現自己的這個皇帝身份名不符實。
其實他早就知道,只是沒有今個認識的這麼深,感觸也沒有那麼多。
趙令儀不理會在場人的目光,腳步輕快地揚長而去,大公子給三公子使了個眼色,叫其跟著趙令儀,以防止出現什麼意外,這地界終究不是瀛州的地盤。
三公子快步跟上。
四個州府會面,真是鬧得倒是挺大,精銳隊伍團團包圍。
這裡是一片平地,特意選在這個地方,正是因為沒有山的阻擋,也不會有伏擊。
仔細想想,其實如果不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會想要妄圖殲滅所有人。
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還是選擇了一片平原上,以至於趙令儀走得老遠,都能感受到有人看著自己。
她嘆了口氣:“無論什麼時候,人的好奇心都是那樣的旺盛。”
“所以你去了那裡做了些什麼?”三公子同樣很有好奇心。
趙令儀也覺得自己的這趟旅程真是街蕩起伏,簡單的敘說了一下。
“這話你還是不要對別人說了。”三公子面容嚴肅地說:“我承認你很強大,但你說你能單挑虎族首領,我不信,別人也不會相信。”
趙令儀仰天長嘆:“我也沒說我打的過他,我只是躲過了,這貨性子憨直居然就認輸,我也很納悶意外。”
三公子不死心的問:“像你這麼奸詐狡猾的人,難道就沒想著別人會不信你嗎?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情是你擺平的嗎?”
費了這麼多的力,最後也沒幹成什麼事兒。
趙令儀摸著自己下巴,當初倒是沒考慮讓不讓別人相信的問題,不過問題是獸人竟然準備和人聯合,那麼勢必會找一個合適的物件。
孔雀叫鸚鵡跟著自己,很有可能就是出自這種目的。
趙令儀突然停下腳步,驟然間想起好像一直沒見到鸚鵡的身影。她臉色微微一變,往天空看去,萬里無雲,連個影子都沒有。
鸚鵡那個不靠譜的貨,好像不是什麼可靠的東西。
“快幫我找一隻鸚鵡,這是孔雀派來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會成為兩邊搭線的橋樑,所以不能出意外。”
三公子也反應過來,立即吩咐手下在四處尋找,但是動作沒有那麼大,畢竟稍微有點兒動作都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實際上,就連這輕微的尋找,也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在那談判協商,四個人分別做著。
上來的茶水都被各自的人檢查過,然後才端到了主子的手裡,大公子慢吞吞地喝著茶,然後說:“既然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也沒有發病的必要,是不是可以就此撤退?”
既然都已經解決了,那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家裡還有一大堆的事兒都等著做呢。
皇帝陰沉著臉說:“吃此番誰佔了功勞還沒說清楚,朕不想讓功臣寒了心。”
大公子面不改色的說:“那就是你們的功勞好了。”
又不是小孩子,還要分清楚誰對誰錯,是不是太無聊了?
這輕飄飄的態度明顯激怒了陛下,皇帝倒是沒再說話,只是眼神不善。
除了這二位以外,還有一個農民起義的陳勝吳廣,還有就是幾個全程簇擁在一起組成的州,那兩人全都不說話。
皇帝佔了天道,將軍佔了聖人之言,和這兩人比起來,他們二人不佔好處,所以走的就格外親密一些。
二人交換了一下眼色,同時沉默不語。
皇帝和將軍鬥得越兇,越對其他人有利可圖。
於是大家不歡而散。
因為離開的時候大家都不是很高興,以至於護衛還小心了一些,生怕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不過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各家老大都在這,誰會拼著性命不要一起和人同歸於盡,活著這麼好,誰會嫌命長?
“你們兩個神色嚴肅在找什麼?”
大公子不大理解的問著趙令儀和三弟。
三公子眉頭緊鎖:“趙令儀說是從獸族來的,可能會成為搭線的橋樑,只是如今不知下落,是一隻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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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駐紮的營地,還在四處的搜尋,然後愣是連個影子都沒有。
趙令儀也有些著急了,孔雀能把鸚鵡給自己,肯定是極為看重的,如果在自己手裡出了什麼事兒?那個小暴脾氣還會做出什麼都是說不準的。
“我們必須找到鸚鵡才能離開。”
她開始有些後悔沒看住鳥。
“找我?”
你找我嗎?
這聲音從旁邊響起,眾人循聲看去,只見不遠處站著一個臉黑身壯的男人,那小哥哥的頭髮發紅,一雙眼睛滴溜圓,鷹鉤鼻,身上穿著守衛的服裝,在他們旁邊其實已經站了半天,只是剛剛才把頭上的盔甲拿下去。
趙令儀沒見過鸚鵡化成人形,所以先入為主的認為對方可能年紀還小,剛才尋找的時候,更是壓根沒想到這個已經化成了人形。
她隱隱有些胃疼:“你從哪兒弄來這麼一身衣裳?”
穿著衣服,戴著盔甲,愣是沒叫人認出來。
鸚鵡頗為自豪地豎起大拇指:“我搶的呀。”
趙令儀更加的牙疼了,實在沒忍住,走上前卻照著對方的臉就是一拳。
三公子從後邊摟住她,大聲叫道:“冷靜冷靜快冷靜,你說過他是很重要的牽線人,要是打死了孔雀跟咱們計較怎麼辦?”
鸚鵡跪在地上,咧著嘴:“除了王以外,就沒人打過我,你廢了趙令儀!”
她冷笑一聲,還敢威脅我?掙脫開了三公子,又是一腳踢了出去。
對方在空中霍然變成了鳥身,衣服都落在了地上,整個鳥飛在空中,嚷嚷道:“你這個負心女,我離開王跟了你,你居然對我又打又罵!”
大公子嘆了口氣,又沉聲說:“別胡鬧了,咱們得儘快離開。”
返回瀛洲。
闊別許久不見,甚是想念,趙令儀尤其喜歡這種被人服侍,有溫水洗澡的生活。
獸族一行讓她整個人都粗糙了不少,臉也沒有往日那般白皙,足不出戶的養了好些日子,又塗塗抹抹折騰了一番,臉才微微好了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