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很是旁若無人地走出來,所謂的旁若無人,更像是目中無人,沒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方才就在一個轉角的樹後面,憑藉著高超的本事,愣是沒叫人發現自己的氣息。所以那些話都聽在耳中,什麼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全都聽見了。
可是聽見了也沒反應,就彷彿對方只是說了兩句不是很重要的話,一臉的無所謂。
她至少還對這三公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父親找自己,可是在面向其他人的時候,那種淡漠還真是讓人牙疼。
鳳南瑾還沒怎麼樣,身邊的人先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當中還夾雜著憤怒,因為自己被無視。
從進入將軍府後,便無人招待,所幸鳳南瑾各個城主也是這般的待遇,這才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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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就算是有個地位超凡的父親,也是個天才,但終究是晚輩,見了他們的面不該一言不發。
這一刻將所有的怒氣都積極地對上了紅燭渾然忘了,三公子方才還嘲諷他們呢。
其實換種想法就能明白,這些人為何如此的不高興,因為三公子無論怎麼說都是將軍的兒子,紅燭雖然也是將軍的女兒,但是將軍這一刻已經準備將他放棄,畢竟已經拿出來當成聯姻的籌碼,嫁入其他人家。
隨著逐漸修行女子的地位節節攀升,比起百年以前倒是好上許多,但是重男輕女終究是骨子裡的。
倘若是女兒留在家中招婿,那與男兒並無不同,可若是嫁到旁人家中那便矮了一截。
在外人看來,倘若將軍真的想要約外人聯姻,將自己女兒嫁出去,那麼就是放棄了紅燭。
其實也不難想象,這麼多年將軍府的靠山一直都是異姓王如今,異姓王隕落,那麼一隻虎視眈眈的人,勢必會露出爪牙,將軍府已經統領瀛洲這麼多年,大家對異姓王服氣,卻不代表對他服氣。
“男子生得脾氣怪異也就罷了,女子怎麼一點都不溫順純良?”
有人按捺不住,連著三公子一起譏諷。
紅燭往前走的腳步忽而停止,三公子更是勃然大怒:“別以為捧上了鳳南瑾的臭腳,就以為日後有你們的好處呢,你們這群垃圾什麼都拿不到。”
“三公子的嘴巴是不是太臭了?我們是將軍請來的人,將軍還沒說什麼,你一個晚輩如何能說三道四!”
這些人都聽說過,將軍府的三公子向來桀驁不馴,發起脾氣來,甚至連長輩都敢頂撞,故而不與其計較,可是如今這個人越來越放肆,便忍不住出聲呵斥。
三公子一臉陰深深的笑:“你們算我哪個長輩?”
鳳南瑾雖然也生氣,但樂得看到這種場面,圍觀的人越多,越能看見將軍的三公子是多麼的目中無人,不信沒誰受過氣。
這就是在借其他人的目光,來達成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此嚷嚷著,對話自然吸引了別人的注意力,場間還有些伺候的氆氌,立刻就將此事告知了大公子,隨著將軍年歲漸長,家中管事兒基本上都是大公子。
大公子匆匆趕來,便聽見二人的對話。
那人大喊道:“我是客人,你是主人,主人如此欺辱客人,休要怪我不客氣,大公子居然也來了,那就做個評斷。”
相比起一直被視為紈絝子弟的三公子,大公子則是更加的有分量。
大公子先是警告似的,看了自己三弟呀,然後看向了那個人,聲音不緊不慢地說:“要什麼評斷?我相信方才只是個誤會,畢竟沒有誰敢在我將軍府的地盤,威脅我將軍府的三公子。”
那人頓時氣結,好生的不講道理,一個比一個囂張霸道,本以為這大公子是個知趣兒的,誰知竟也如此的生硬。
“既然這就是你們將軍府的待客之道,那恕我不停留。”那人的父親是城主,八位城主當中佔據一席之地,自然身份不凡,作為其嫡長子更是格外驕傲,說如今身份差上一線,但將來也是和鳳南瑾平起平坐的眼見被人如此怠慢,自然是毫不客氣,轉身就走,如同一陣風般。
此人走得極快,姑姑他人挽留,怒氣衝衝的盯著腳面,一不小心就和旁邊的人撞上。
“哪家的小孩子,四處跑來跑去,跌跌撞撞,像什麼話!”訊飛說道,那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十分不滿意的看著跌倒在地上的修文修文,痴痴傻傻,從眼睛當中就能看得出呆呆愣了,被撞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疼,就只是一味的坐著。
紅燭瞧見了趕緊跑過去將人攙扶起,拍打著身上的灰塵,又看了看小孩子的小手,那雙手極為的稚嫩,直接摔出了傷口,鮮血緩緩的往出流,好在並不多。
她頓時不高興了:“好歹也是個大人,走路也不看著點,將一個小孩子撞倒在地,居然還好意思出言呵斥,你的臉皮是城牆拐彎嗎?”
修文還穿著粗衣麻布,看上去就像是下人的孩子,訊飛想了想,沒聽說將軍府內還有小孩,便不甚在意:“稚子無禮,你居然還敢出言呵斥我,難道整個將軍府都這樣無禮嗎?”
“就是,我們是客人又不是囚犯,為什麼要看你們的臉色?”
“就算你們是將軍府,我們也不是你們的僕人,憑什麼對我們又咒又罵,吆五喝六?”
好多人開始聲援,這些人都是鳳南瑾身邊密切,關係親密之人。
還有一些看熱鬧的人,覺得自己的身份被輕視,忽略了,畢竟見了將軍府就沒人接待,也跟著積攢出一肚子的怨氣,紛紛斥責。
大公子眉頭緊鎖,所有人都同時發難,他處理起來也很麻煩。本想讓這些人安安份份的,在將軍府裡待著,沒想到憑空生出這樣的亂子,直叫人頭疼,不由得緩緩開口道:“來者是客,如果是好的客人,我們自然願意接待。敢問訊飛公子一句,小孩子可能傷到你?你可能傷到這小孩子?不過孩子而已你也要與其計較?”
與孩子計較實在是太跌份兒了。
訊飛冷聲說道:“以小見大,明明是接待眾位貴重的來賓,卻讓一個僕人的孩子四處亂跑,這難道不是你們將軍府管束無方嗎?將軍府麾下是統治著整個瀛洲,瀛州在你們的統治下還能井井有條嗎?”
倒也稱得上是牙尖嘴利。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輕笑傳了出來:“說的道理有道理,可問題是,這孩子並非是將軍府下人的孩子,而是我帶來的,怎麼樣也和將軍府沒關係,而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這聲音響起來的時候,鳳南瑾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因為在熟悉不過,這正是被邀請到了將軍府內的趙令儀。
只見人徐徐地走了出來,身上穿著一身青綠色的尋常衣裳,肩上披著厚厚的大氅,雙手合十放在小腹處,端的是一個溫柔俊秀的姑娘。
這姑娘身上有著不同於尋常人的氣勢,徐徐走出來的時候,場間鴉雀無聲,所有的視線都跟隨在她身上,卻無一人敢出聲。
也不是敢不敢的問題,就是下一個時候的屏住呼吸,靜靜的欣賞著這個女子的美麗,這真的是一位絕美的姑娘,身上更有著超脫於凡俗的氣質。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反而是修文,修文掙脫開了紅燭的抱抱,撲到了趙令儀的大腿處,那雙手直接拉住了趙令儀的衣服裙襬,瞬間染上一抹血紅,他猶自不覺傻笑著:“姑姑追,姑姑追。”
趙令儀在看見那抹血紅以後,心中有些心疼,不動聲色的抽出秀帕了,把那傷處的沙子泥土擦掉,然後再包紮起來,低聲說道:“你跑得太快了,把你姐姐都給甩的沒影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誰欺負你了?”
這最後一句聲音為重,擺明了是充滿了寒氣。
修文痴痴傻傻的笑嘻嘻的,也不知道誰欺負他了。
趙令儀便也不再問,將視線落在了訊飛身上:“是你嗎?”
訊飛狐疑地上下打量,只聽說將軍府有一位女兒,沒聽說有另一位,而且從未見過這般漂亮的姑娘:“你又是誰?”
“我是這孩子的姑姑,你傷了我家孩子,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漂亮姨的話不緊不慢的說著,卻是步步緊逼。
訊飛頓時冷笑一聲:“讓我給你一個交代,你憑什麼要?”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只聽場間有人嗤笑一聲,笑的人正是三公子,笑聲當中不無諷刺,因為想起了那日在**當中,自己意圖動手,結果卻被趙令儀凍在原地的事兒。
三公子是認識訊飛的,自問與其不相上下,那麼訊飛又有什麼底氣能在趙令儀手上走上一遭呢?
便在這個時候,鳳南瑾開口:“訊飛公子莫要生氣,這位是趙姑娘,是一位難得一見的文人。”
也不知是想要解圍,還是想要提醒訊飛趙令儀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倘若招惹你得有把握和底氣,莫要白白丟了面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