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飛快上前,不由分說把人從那白麵公子的懷中搶了過來,然後雙臂繞至其腰腹部,一手握拳,頂在其心口處,另一手重疊在握拳的手上,將人向上向內猛提。
一下,兩下,裴憶卿的動作快而有力,一遍遍重複,所有人都呆住了,便是那位白麵公子也都呆呆傻傻地看著她,完全忘了反應。
她不知這般重複了多少次,突然聽得“嘔”一聲,那少年的吼間吐出一個帶血的硬物,隨著這一下,他那原本痛苦的低嚎也瞬間停止了,只餘下了一聲聲沉重的喘息。
裴憶卿大大松了一口氣,她累極,手上力道不免放鬆,而起先一直處於呆愣狀態的白麵公子,終於回過神來,趕忙上前扶住了那位小公子。
裴憶卿順勢脫手,這才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幸虧這人是個孩子,若非如此,她方才怕也沒這般大的力氣能夠連續抱著他用力提拉,直到他喉間之物被吐出。
白衣公子抱著那少年,急切地出聲詢問,神色語氣之間滿是焦灼,一時之間倒是把裴憶卿這個救命恩人給忘了。
裴憶卿也沒想攬這樣的功勞,恰在這時,綵衣閣的掌櫃終於把大夫請來,急急忙忙地讓那位大夫施針號脈,開方救人。
她見到真正的大夫來了,便也放心了下來,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布包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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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走到綵衣閣的門口,前面突然便湧來了一行人,打眼一看,裝備瞧著都十分眼熟,待看清了為首的人,裴憶卿第一反應便是躲。
可那人的眼睛卻是尖得很,一下就看到了她,十分熱絡地衝著她喊,“裴兄!”
裴憶卿見了他,心底總不由自主地心虛,她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遍,覺得自己應當沒有什麼不妥,這才一副驚喜的樣子。
“陸公子,你今日當值嗎?”
陸君年笑出一排明晃晃的牙,“是啊,我休息了一段時間,今天是第一天當值,沒想到就遇上你了,可真是好巧啊!”
裴憶卿暗想,是啊,可真夠巧的……只是裴憶卿的心裡,多少也帶上了幾分無奈。
陸君年伸手指了指綵衣閣,“不過我方才聽說綵衣閣出人命了,便急急忙忙趕來了,方才還在想會不會你也在,沒想到真被我猜中了。”
他說著,看著裴憶卿的眼神中不免就添上了幾分別樣意味。
裴憶卿幾乎能想象,他眼神裡明晃晃地就寫著那麼一句:哪兒有你,哪兒就有屍體。
裴憶卿嘴角抽了抽,“你的訊息有誤,這裡沒出人命案,只是有位小公子出了點意外,現在已經沒事了。”
她急忙開口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陸君年這好奇寶寶顯然還要追問,正這時,身後就傳來了一道急促的呼喊,“恩公求留步!”
裴憶卿和陸君年齊齊把目光投去,便見那白麵公子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那公子還沒跑到裴憶卿的面前,陸君年便已橫眉倒數,脫口喊了一聲,“楚瑜?”
楚瑜也驚呼一聲,“陸君年?”
裴憶卿看著那喚作楚瑜的白麵公子看到陸君年的一瞬就黑了臉,一雙眼睛用力一瞪,好似要把眼珠子給直接瞪出去方肯罷休。
陸君年的唇角也掛上了一抹可以稱之為不懷好意的笑。
兩人顯然認識,而且,看這架勢,顯然又是有過節的人。
裴憶卿簡直扶額,為什麼陸君年走到哪兒都有仇人啊!這人的就不能結一點善緣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兩人齊齊出聲,十分不善地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你怎麼打扮成這副鬼樣子?”
“你怎麼打扮成這副鬼樣子?”
兩人再次齊聲。
顯然沒料到對方會屢屢問出與自己一樣的問題,兩人皆是一怔,旋即都現出幾分氣惱之態。
楚瑜語帶不屑,“這就是你的九品芝麻官的官服?可真醜!”
陸君年反唇相譏,“呵,你一個丫頭片子整日穿得不男不女,不陰不陽,才是真的醜!”
楚瑜:“你!我至少比某些人好,某些人哪怕是空有男兒身,骨子裡卻是媚態橫生,索性直接穿紅戴綠描眉摸唇好了!”
陸君年:“我長得好看我自豪,我長得漂亮我驕傲!不像某些人,枉為女子,卻是個醜八怪!可惜啊,醜就是醜,男裝女裝都比不過我!”
楚瑜:“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陸君年:“跟不要臉的人在一起,要臉何用?”
楚瑜:“你……你簡直油嘴滑舌!”
陸君年:“過獎過獎!”
楚瑜氣得一張俏臉一陣青一陣白,簡直又要被氣哭了。
裴憶卿在旁邊簡直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楚瑜竟然會是個女子。
不過她這時候再仔細打量她,細皮嫩肉,五官娟秀,的確一看便似女子。只是方才自己壓根沒仔細看罷了。
裴憶卿又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都把自己抹得黑了好幾度,應該不會有人看出來吧?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裴憶卿趁著那兩人還在唇槍舌戰你來我往的功夫,一個俯身,悄悄地往後退,然後埋下腦袋,飛快地溜了。
所以,待楚瑜和陸君年互相之間來回交鋒十幾個來回,轉頭去看,早已經沒了裴憶卿的影子。
楚瑜瞪著陸君年,氣急敗壞,“都怪你!我的恩公都不見了!”
陸君年聽她這般說,又想到方才裴憶卿所言之事,多少便明白了什麼。
這幾次下來,陸君年也知道裴兄頗有些來無影去無蹤,眼下她不見了,定然便是自己走了。
陸君年心裡倒是沒什麼著急,因為他心裡總覺得,裴兄總是會在恰當的時候出現,下次總有相逢的時候。
陸君年見她焦急,便故意道:“你的恩公定是被你方才張牙舞爪牙尖嘴利的樣子嚇跑了。”
楚瑜頓時面色漲紅,“才,才不是!她說不定是被你這身狐假虎威的官服給嚇跑的!”
陸君年聞言嗤笑一聲,那張過分好看的臉上都是得意洋洋的優越感,“我與裴兄可是舊識,交情鐵著呢!”
楚瑜頓時就有了一種被比下去的窘然,那雙大大的杏眼幾乎要瞪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