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怎麼了?”
她的聲音急切,再沒了半點方才的旖旎。
莫如深聲音依舊低啞,語氣卻一派輕描淡寫,“沒事,小傷罷了。”
裴憶卿哪裡肯信?
她直接把他的手拿了過來,便清晰地感到莫如深身子微僵,像是在極盡忍耐著什麼。
裴憶卿想要伸手去碰,但是,卻又猛然縮了回來,眼中一片溫熱,只餘下了滿腹的心疼。
她聲音哽咽,“究竟是怎麼弄的?”
莫如深敷衍道:“不小心碰了下,已經上了金瘡藥,過幾日便好了。”
他現在,根本就不想去管那該死的手,他只想繼續方才未完之事。
他企圖把裴憶卿的腦袋勾下來,但裴憶卿卻根本不買他的賬,直接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那些事!”
莫如深神情龜裂,眼神平白染上幾分幽怨。
方才,明明是她先勾起自己的火,現在把他撩起來了,自己卻撒手不管了?
裴憶卿根本不管他究竟怎麼想,也根本就不信他方才說的什麼小傷的話。
她直接就動手,開始解他手上胡亂包紮的傷處,莫如深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裴憶卿看到他那血流不止,血肉翻飛的五指,心裡就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扎了一下。
她又是心疼,又是惱怒地剜他,“這就是你說的小傷?究竟是怎麼弄的?”
她惱怒地質問,讓莫如深都不覺有些心虛,半點往日的氣勢都拿不出來。
他有些氣短,像是個被媳婦完全壓制著的可憐男人。
“就是方才在崖壁上爬了一段罷了。”
裴憶卿身子猛然一顫。
哪怕他說得那麼輕描淡寫,但是,她卻也知道,那究竟是何等疼痛。
那麼堅硬的石壁,那麼冷的雪,還要帶著她這麼一個拖油瓶,他就這麼一點點地往上爬。
那得有多疼啊!
她像是能感同身受一般,心尖也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刺痛,原本溼熱的眼眶瞬間就忍不住,眼淚滴答一下就落了下來。
“都怪我,都怪我……”
一見她落淚,莫如深心裡便慌了,連忙用那沒有受傷的手輕撫她的臉頰,連聲輕哄,“這怎麼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那讓你往下跳的人。
其實這傷就是看著恐怖,實際上一點都不疼,真的。不信你捏一把,一點都不疼。”
裴憶卿哪裡會信,她又不是三歲小孩。
她不想哭,可是眼淚就是怎麼都壓不住。
莫如深大手罩在她的後腦上,將她壓到了他的面前,低聲哄著,“你多親我幾口,就一點都不疼了。不信你試試。”
他眼中跳躍著隱隱的期待,顯然對方才的事還是念念不忘。
裴憶卿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此時她心裡,哪裡還有那心思!
“我才不信你的胡扯!”
她捧著他的手,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曾經那麼好看的手,現在卻變成了這副模樣,若是不及時處理,以後說不定會留下後遺症,造成一輩子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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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身上卻是半點藥都沒有,莫如深的藥方才也都用完了。
裴憶卿咬牙,“我們離開這裡!”
她現在已經情形了,兩人駕著輕功,很容易便能從這裡上去。
“我是神女,你又沒有以本貌示人,就算我突然帶了個人回去會有些可疑,但我只要說你是為了救我受傷的丫鬟,總有辦法瞞過去。”
現在當務之急,是他的傷要緊。
但是莫如深卻是攔住了她,“不行。你現在……未必是神女了。”
裴憶卿聽了他的話,神情頓時一頓。
“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如深微微嘆氣,把自己在墜崖之後聽到的上面的動靜說了出來。
“若我沒聽錯的話,那人扮成了你的樣子,被人救了回去。”
裴憶卿心裡霎時驚住了。
自己好容易戰勝了與原主的搶奪,沒想到,卻還是被人給冒充了。
裴憶卿有些不服,“可假的終究是假的,我若是出去跟她對峙,她自然會露餡兒!”
“太危險了,若對方再用攝魂燈呢?你要如何招架?更何況,你手上沒了冥戒。”
他頓了頓,又道:“而且,我的身份,也禁不起推敲,若是讓人發現我的身份,我們就都難以逃脫。”
裴憶卿一滯,面上血色霎時便褪盡了。
他低聲安撫,“我們等風頭過了再出去。”
“那,你的手……”
“無事的,不過是些皮外傷罷了。”
裴憶卿眼眶紅紅的,死死地盯著他,滿腹心疼,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哽咽著,“以前我受傷了之後,很快就能好,若是你也能這樣就好了。”
她本只是無心之言,但是,說出來之後,自己都怔了一下。
“我說不定真的能治好你,我要試一試!”
她說著,飛快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瞬間便滴了下來,滴到了他的傷口上。
她的動作太快了,莫如深沒想到她會這麼試,根本都沒有來得及阻止。
裴憶卿也是行動快過腦子,受以前看過的那些武俠劇的影響,直接便這麼做了。
待她回過神來,手上已經被自己咬破了。
她死死盯著莫如深的傷口,想要看到一點變化,又緊張地問他,“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一樣?”
莫如深很認真地感受了一番,除了疼還是疼。
但他並沒有說出來,他只是搖頭,“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
裴憶卿聞言,頓時有些洩氣。
她果然是太過異想天開了。
裴憶卿並不死心,“也許不會那麼快有反應,再等等。”
莫如深很想撬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打住了。
她既然那麼期待,便權且信她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裴憶卿指上的傷口已經慢慢凝結,很快便有了結痂的趨勢,可是,莫如深的傷口卻依舊如開始那般,沒有半點變化。
裴憶卿心裡升起了一股濃濃的失落,心口更是一陣刺痛。
莫如深見她眼淚巴巴的樣子,心裡更是軟得一塌糊塗。
“你就是我的藥,親親它就不疼了,嗯?”
裴憶卿覺得他就是在胡扯,就是想要安慰自己,但是面對他那麼認真的樣子,她也根本拒絕不了。
最後,她順從地俯身,在他的手上落下一吻。
她的唇很輕,很軟,落在他的傷處,如羽毛輕輕拂過。
但最後,她卻是伸出舌尖,飛快地在她傷處掃過,調皮又挑逗,讓他渾身微顫,有如過電一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