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憶卿還沒來得及琢磨,便聽得他沉聲呵斥,“你竟敢如此冒險!是不想要命了不成?”
他的語氣嚴肅,裴憶卿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只訥訥道:“我知道那法子錯不了,我現在不也是好好的嗎?”
莫如深眸光凜凜掃來,裴憶卿也知道自己那法子的確是有些冒險,她只能訕訕道:“下次不會了。”
莫如深稍微緩了神色,眼神定定,“你不想離開,是不是想當女皇?”
裴憶卿怔住。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莫如深便又開了口,語氣認真至極,“你若真想當女皇,不用其他人,我親手捧你上位。”
莫如深的聲音很低,但每字每句,都鑽進了裴憶卿的耳裡,撞進了她的心裡。
她震驚地看向莫如深,有些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
但是,莫如深的眼眸沉靜,只是定定地看著她,昭示著方才自己聽到的字字句句都沒有半分作假。
裴憶卿心頭震盪,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她知道,那個位置,一直都是很多人垂涎夢寐的,若是那些根本不可能的人也就罷了,自然便會斷了念想。
但,莫如深曾經是離那個位置那麼近的人,他竟然也能這麼輕輕巧巧的,把這個位置拱手相讓,還是讓給自己,這麼一個女流之輩。
裴憶卿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
裴憶卿半晌沒說話,莫如深又開了口,話鋒一轉,語氣帶著警告,“不過,你的後宮,只能有我一個!”
裴憶卿張著嘴巴,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是認真的,很認真。
裴憶卿心頭頓時湧上了一陣複雜,一股又酸又甜的情緒在胸腔中翻攪,直叫整個胸腔都一陣酸酸漲漲的,眼眶也有些發熱了起來。
裴憶卿壓下胸腔中的情緒,掩住了眼角的溼潤,搖搖頭,“我才不想做什麼女皇,這麼偌大的天下,我哪裡知道怎麼治理?”
莫如深輕撫她的發頂,“這些事自然有我來做,何須你操心?”
裴憶卿剛剛才壓住的情緒,瞬間又有了崩潰決堤的趨勢。
以前她怎麼不知道,這個男人說起情話來竟然這麼厲害?但凡是個女人,都不可能不為之心神震動。
但最後,她還是堅定地搖頭,“我不要。雖然,那個位置很多人都趨之若鶩,但我卻並不想要。
要享那無上的尊貴和榮華,同時,便也要付出同等的代價,我不適合這裡,也不想把自己禁錮在這高牆之中。”
莫如深看著她,“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願意走?”
裴憶卿神色有些悵然,“我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就算現在真的跟你走了,他們也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到時候,你追我趕,東躲西藏,這更不是我想要的。”
莫如深眸光一冷,“我自會把他們都殺了。”
裴憶卿連忙搖頭,“不可魯莽衝動!你現在已是謀逆之罪在身,若再貿然出手,只會更讓他們抓到把柄。而且,步歸塵的實力,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強,他說不定等的就是你出手,然後將你一舉拿下!”
莫如深有些不悅地蹙了蹙眉,“你就這麼斷定我會敗給他?”
裴憶卿下意識地脫口,“我是在擔心你的安危!”
莫如深聽到她急切的話語,心裡頓時便像是被春風拂過似的,一顆心霎時被撫得服服帖帖,熨帖至極。
裴憶卿也覺得有點臉熱,但他們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她便只能讓自己臉皮厚起來。
“就算為了我,你也不能衝動,不能有半分差池。”
莫如深的大手將她反握,聲音格外慎重,“嗯。”
裴憶卿又道:“我現在在皇宮裡你不要擔心,沒有人敢怠慢我。至於步歸塵,他深得莫元禎的信任,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我們只能慢慢來。”
他格外聽話,又應了一聲,“嗯。”
裴憶卿又把自己這些時日經歷的一切言簡意賅地說了,莫如深一直聽得很認真,大手一直握著她的,緊緊的。
說到最後,莫如深忽然問,
意識到他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便推了推他。
“你快走,不要被發現了。”
莫如深卻紋絲不動,“不會,我是暗中觀察謀劃了好幾天才動的手,不會留下痕跡。而且,乘風和虛影就守在外面,若有動靜,他們會給我暗號。”
裴憶卿聞言,暗暗松了一口氣,但心還是提著的。
“你在這裡耽擱的時間已經夠久了,還會快些走,以免露了馬腳。”
對於裴憶卿連番的催促,莫如深很是不滿。
他深深地望著她,“你我分別數月,你便沒半點思念?就這般急切地要趕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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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憶卿神情又是一滯。
在說情話這一方面,裴憶卿覺得自己的臉皮委實沒有他的厚。
裴憶卿不說話了,莫如深的臉又湊了過來,繼續逼問,“真的不想我?嗯?”
裴憶卿覺得臉更熱了,她頗有些招架不住,含含混混地顧左右而言他,“時間真的不早了,你得快些離開。”
他非但沒走,還湊得更近了幾分,“現在不過剛過丑時,距離藥效褪去還有兩個時辰。我們還有兩個時辰的時間。”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愈發低沉,像是一把小勾子,一下下地勾著她,叫她渾身都禁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渾身戰慄。
她還沒回過神來,身子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籠下一片陰影,他整張臉已是近在咫尺。
裴憶卿渾身一陣緊繃,手下意識地抓緊了被角,聲音都繃緊了。
“你,你要做什麼?”
莫如深的眼神幽深,聲音低啞,“自然是做些有趣的事,好好打發這兩個時辰。”
他憶起方才唇上柔軟的觸感,眸色一深,遵從本能,緩緩俯身,準確擒住了那兩片薄唇。
裴憶卿身子一頓,渾身都像是觸電了似的。
男人對這種事,從來都是無師自通。
他在她的唇上輕輕描摹,吮吸,啃咬,動作輕緩又撩人。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可是,裴憶卿卻依舊生澀僵硬,宛若白丁。
她的腦子早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亂成了一團漿糊,明明是大冷的天,她卻渾身都熱了起來,熱得好似下一瞬便要燒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