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憶卿覺得,要麼是他們真的弄錯了,要麼,就是自己的潛能被莫名其妙地封住了。
如若不然,她都已經絞盡了腦子在努力地研究,為什麼還是一無所獲?
裴憶卿卻是沒有露出半點頹喪,而是一副熱情洋溢,十分有幹勁的模樣。
若她繼續表現出毫無進展的樣子,他們若是直接放棄了她怎麼辦?對於一個知道了他們這麼多事情的無用棋子,自己的下場可想而知。
謊話說多了,都可能會變成真理,裴憶卿聽多了她是冥女的事,現在看到自己毫無進展也並不服氣。
她沒有任何人指導,最後,她只能採用最笨的方法,死記硬背!
就算她完全不知道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麼意思,也完全不能從中感到任何一絲半點的變化,但先背下來總是沒錯的。
以後,說不定在恰當的時候就會發揮作用。
所以,這些天,裴憶卿幾乎進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
她彷彿回到了高考前,回到了大學臨考的時候,為了最後的考試,他們的潛能總能得到最大的發揮。
裴憶卿這麼多年也都是一次次地背過來的,對此雖然深惡痛絕,但也早已經積攢了無數豐厚的經驗。
步歸塵來過很多次,但是都沒有進去,因為,裴憶卿背書的時候,整個人渾身上下都自然而然地釋放出一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好像,只要打擾了她,便是莫大的罪過一般。
步歸塵常常站在窗外,遠遠地看著她,看著她或是擰眉苦想,或是抓耳撓腮,或是喃喃自語,或是眉目舒展。
步歸塵覺得,自己彷彿又看到了那個以前的裴憶卿。
她這樣的狀態,讓步歸塵根本不忍心破壞。
裴憶卿經過了十天的瘋狂閉關,終於是勉強背了下來。
而裴憶卿這麼不動如山的表現,也終於將步歸塵最後一點戒心消除了。
步歸塵終於主動向她道:“明晚我帶你離開。”
裴憶卿心裡的小人瞬間歡呼了起來,她演了這麼久,憋了這麼久,終於可以離開這裡了!
但是表面上,她卻只能繼續保持鎮定,一副隨你安排的淡定模樣。
只要能離開這裡,就算是邁出了第一步。
之後的事,她不急,她可以慢慢地等,慢慢找其他時機。
第二天晚上,步歸塵如期而至,把裴憶卿帶走了。
他每次都能自如地出入皇宮內外,這一次,便是帶上了裴憶卿,依舊暢通無阻。
他在關鍵位置上,都有自己的人。
裴憶卿再一次深切地體會到了他的勢力的無處不在,他為了這一天,真的費盡了心思,做足了謀劃。
這時候再讓他放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們與莫氏之間,衝突不可避免,到時候孰勝孰敗?
裴憶卿的心情瞬間便沉了下去。
裴憶卿一路沉思,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他帶出了城。
周遭都是一片漆黑,只有幾顆孤零零的星星尤掛在空中。
一陣陣冷風呼呼地吹著,裴憶卿這才感到一陣陣瑟瑟冷意。
她有些緊張,忍不住開口,“你要帶我去哪兒?”
步歸塵卻只道:“到了你便知道了。”
裴憶卿忍不住不雅地翻了個白眼。
裴憶卿環顧四周,終於看到了些許熟悉的影像。
直到,她感了那縈繞蒸騰的霧氣,終於確定——這是鳳嶺,是上次他們書院集體活動的鳳嶺,更是他們落入那古墓之中的鳳嶺。
兩人在一處屋舍前落地,裴憶卿心裡卻是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他把自己帶到這裡來,莫非是想再闖一闖那古墓?莫非,這是對她身份的考驗?
把她扔進古墓裡,若她能順利地闖出來,便證明她的實力。若是不能,那死也白死了?
裴憶卿腦中思緒翻飛,步歸塵走了幾步回頭,才發現她根本沒有跟上,而是一臉凝重地站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步歸塵疑惑,“怎麼了?”
裴憶卿抬頭看他,她nbsp;沒有藏著掖著,直接問了出來,“你帶我到這裡,是要把我扔進古墓裡嗎?”
步歸塵頓了頓,看她的神色,似終於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他倏而一笑,語氣帶上了些許無奈,“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裴憶卿見他那放鬆的神色,不覺微微一怔。
似乎,自從兩人攤牌之後,他便沒有這樣笑過。
這個笑,讓裴憶卿生出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們之間,就好像是經過了萬水千山,滄海桑田一般。
步歸塵緩緩收起神色,看著她,神色鄭重。
“我說過的話,一直都算數。我不會再做傷害你的事,相信我。”
裴憶卿心裡一怔,有些發愣,步歸塵已經伸手,輕輕牽過她往裡走去。
裴憶卿手上微僵,有些不自在,想要掙脫,但最後還是作罷了。
待進了屋,他便輕輕鬆開了。
見到屋子裡的人,裴憶卿的腳步微頓,但也不過一瞬,旋即便泰然自若地邁了進去。
屋子裡的人,是杜問奴。
她沒有易容,而是以真容示人。
與之前看到的濃妝豔抹不同,這次的杜問奴素面朝天,整個人非但未減半分姿色,反更有明豔動人之感。
她是個很有風情的女人,即便不如茗煙和綰心年輕,但她的魅力,卻半點不比她們少,這一點裴憶卿不得不承認。
她看著裴憶卿,微微一笑,然後低下頭,右手握拳置於左胸,朝她行了一禮。
“見過冥女。”
人與人之間,真的講求氣場。
裴憶卿覺得自己跟杜問奴的氣場就有些不大相合。
這應當是相互的,若她的感知沒有出錯的話,杜問奴也並不見得多麼喜歡自己。
她雖對自己俯首,但終歸並非真心實意。畢竟,自己至今都沒有給她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既然如此,面對她,裴憶卿便也不打算客氣。
她直接挑了上首的位置,大大方方地坐下,這才開口道:“以後都無需這般稱呼我,叫我阿裴便是了。”
裴憶卿雖讓她那般稱呼自己,可是,她的語氣神色,卻並無半分親近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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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在跟杜問奴套近乎,也不是在跟她商量,而是告知,或者可以說,是命令。(未完待續)